见到中年男人醒来，我和李浩楠适时地闭上了嘴。
扯开中年男人嘴上的胶带，我耐心地询问道：“你是谁？”
中年男人不屑地看了眼我，闭紧了嘴。
早已料到他不会简单地交代这件事，我抽出从他手中夺来的弹簧刀，抵在中年男人的咽喉上，手下用力，一道深红色的血痕出现。
“你说不说？！”
中年男人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不会简单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即便面对刀口的威胁，口风也把控的很严实。
意识到他和朱无常那种贪生怕死的货色不一样，我收回了弹簧刀，踢了踢身旁的李浩楠。
“抬走，运车上去。”
李浩楠摸了摸头，有些抗拒，“啊？这样不好吧？”
“这不成我们绑架了？”
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心底涌出了深深的无力感，有时候跟这种法制咖待在一起正常说话真的挺难的。
“他袭击我们，我们把他绑起来，这叫正当防卫。”
我正当地开着车，李浩楠在车子的后排，防卫地看着被裹成了粽子的男人。
折腾了这么久，车库里的人都没有出现，显然这又是一起被特别清场了的计划性针对。
不过这倒也方便了我们将男人运出地下车库。
将车开到京海荒无人烟的开发区，我示意身后的李浩楠带着男人下车。
被推出车门的男人显得很不配合，李浩楠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我撇了一眼李浩楠趾高气昂的面孔，心底暗道他进入角色倒是挺快。
这一处是京海的经济开发区，有着远离市中心的环城河，水流湍急。
蹲下身子，我看着躺在河边草丛上的男人问道。
“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们？”
虽然知道答案，但为了一点点撬开男人的嘴，我打算从一些简单的问题入手。
果不其然，男人瞥了我一眼，似乎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是谁派你来的？”我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男人依旧毫无反应。
李浩楠见状，不耐烦地踹了男人一脚，被绑成一条蚕的男人几个翻滚，离着湍急的水流越发接近。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男人的神色越发不耐，“有本事你就把我踹下去！不要废话！”
听着中年男人终于有了回答，我和李浩楠对视一眼，掏出了一直塞在兜里的那张照片，我俯下身子，笑容和善地道：“最后一个问题，照片上这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
见我拿出这张照片，男人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你问这些做什么？”
“她和我们的事无关！”
“无关？”李浩楠听到男人的回答，沾满淤泥的尖头皮鞋好笑地踩上了他的脑袋，“你以为你都要暗杀警察了，这件事还能和你的女儿无关吗？！”
“袭击国家公职人员，可是大罪。”
我瞥了眼李浩楠，他倒是还在面不改色地继续道：“不止你要被记录再案，你的孩子、孙子，都会因为你的案底而被影响。”
稍微想了想，我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
李浩楠虽然辞职了，但这件事只有警局的内鬼知道，那么如果是内鬼派过来暗杀他的人，不会因为他嘴中的警察身份而有所动容，但如果是地下都城那边，则不一定。
但能够确定的是，如果男人默认了李浩楠的警察身份，那基本可以断定，他是地下赌城派来的人！
我闭上嘴，看这李浩楠凶恶的演戏，不再多言。
在李浩楠的恐吓下，男人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了，“我被记录又怎么了，你是警察，你现在不仅绑架还恐吓我，这也是犯法的！”
“你就不怕我举报你吗？！”
心底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便没有再观看下去的兴趣。
从事警察工作，少不得要跟罪犯打交道，李浩楠对于从罪犯嘴里敲出真相这件事，倒是十分在行。
只见他拿着卡簧刀，贴着男人的脸上拍了拍，“我把你往这河里一推，你又能举报什么呢？”
“而我，有了你的这张照片，利用职务之便，找到你的家人伺机报复，又是何其简单？”李浩楠贴近男人的耳边如恶魔般地轻声低语道。
这句话显然极大地刺激到了男人的神经，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李浩楠，一双眼睛红得像地狱里的魔鬼。
不过他的怒气很快也消散了。
随着李浩楠的脚逐渐靠近，男人的表情越发惊恐。
他那一直灰白着的面色在此刻竟然有了红润起来的迹象。
我无语地瞥了眼作恶的李浩楠，他这才面色尴尬地收起自己的脚。
我再次俯下身，靠近神色惶恐的男人道：“告诉我，你现在想活吗？”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想活，想活。”
又用额头贴近了李浩楠的脚底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警官大人，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这样卑微的神色，连我看了都不禁有些动容，但一直以来我们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男人的解答。
我冷着脸对着地下的男人道：“所以现在，好好告诉我们，是谁派你来的？”
这个答案很重要。
地下赌城的实际控制者，绝对不会是我们一开始见到的村长，也不会是时常出现在那里的朱无常，尽管他在那里将我的妹妹卖给了海南的富豪，但他绝不可能是拥有可以控制警察机构的权力的那个人。
男人的回答，将会告诉我们，李浩楠最终要面对的敌人是谁。
而早已决定了和李浩楠站在了同一个战线的我，自然也绝对不会放弃他。
男人灰白的面色闪过挣扎，但在看到我将手中的照片缓缓捏紧的动作的时候，他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个人是谁，但你们要保证，放过我的家人。”
中年男人终于松了口。
我对着李浩南点了点头。
眼见我们的神色松动，中年男人终于张口。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然而，随着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我感受到自己心脏处的血液似乎瞬间被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