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州,寿云山。
晨光熹微,晚秋的薄雾遍拢桃柳。
飞瀑哗哗作响,其中夹杂着清辞与冷娴偶尔的笑语。
而宫阁的第七层,家中灵气最是浓郁的闭关修行之地。
那以往清静出尘的秦宫主,此刻却轻轻抿起了朱唇,美眸微眯着略显迷离。
……
心中不免疑惑希冀着,也不知道,夫君到底能不能感应眼下的境况?
她原本是万万不可能,有如此行径的。
嗯……这些都是司禾教的。
非要说什么,赵庆能够生出感应,说不定修行还有好处。
她又的确有些想念了,这才……
……
云海楼仙路。
柏山之下,琼宝阙。
赵庆与清欢鱼水过后,暂时回到了寝卧歇息。
这会儿也难免陷入沉思……盯着眼前的虚拟面板琢磨起来。
楚欣在做什么。
他当然是一清二楚!
毕竟资质自己加这种事,又不是遇见一次两次了。
清欢就经常自己产粮,柠妹偶尔逗趣也会自己试试……
可……
楚欣不一样啊。
楚欣是谁?是他和柠妹的师姐,是整个楚国的前辈,是寒冰谷的掌门!
眼下赵庆很难想象,楚欣到底是怎么样的神情?
使得他这会儿,都想要飞速脱离仙路,跑回家里亲自欣赏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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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只有论道双修时,才会增加的后天道粹,这次又有了动静变化……
他不免古怪,心下嘀咕问询:“楚欣在做什么?”
司禾真身在家,自然对家中境况一清二楚。
眼下当场有了猜测,颇有兴致的反问:“她楼下在闭关,怎么了?天道残片有动静?”
哦……
赵庆心中了然。
在闭关啊?
闭关好啊……
他心下微动:“你真身,能挂个转播吗?”
司禾闻言,顿时阴华摇曳,满心鄙夷。
“你想干什么?”
“打视频啊?”
“等她出关吧,影响她修行。”
赵庆:?
你不给看?
司禾心绪轻浮玩味:“嗯,不给看,怎么?”
“我不要脸吗?我怎么跟楚欣当面点破?”
“她又不是我小妾……”
赵庆一时气急败坏,满念无语。
快特么拉倒吧。
还不是你把楚欣教坏了?
他心绪悻悻,跟司禾掰扯了半天,不过两人嘀咕,却也没去打扰楚欣修行。
真要当场点破,秦宫主的脸当真没地方搁了。
……
没太久。
晓怡一袭风雨,带了不少油酥回来了家里。
得见赵庆和清欢一切如常。
不由美眸流露少许奚落,一边解下外纱小靴,一边随口笑着挖苦:“夫君今早养炼浊精,修行如何?”
对此。
顾清欢浅笑不语,温柔照顾着姝月更衣。
娇妻则明眸中满是玩味,拉清欢腻在赵庆背后,眸子滴溜溜的转动暗笑。
“尚可,精进不小。”
赵庆倒是显得很是认真,如此点头笑语,将晓怡微凉的身子揽入怀中暖着。
毕竟又是禁欲的一天,进步当真是大得很……根本看不到修成的时候。
晓怡没好气狠狠剜了一眼。
也不招呼姝月下床,直接半推半就跟着夫君,一起围去了床上吃油酥。
娇妻扯了薄被,和清欢一起靠在床头,收敛笑意提及正事。
“蒲师姐正午入阵吗?”
“接着是不是该到项沁了?”
“嗯……”赵庆随意颔首,低头喂着晓怡吃油酥,任由她慵懒靠在自己腿上,酥渣掉的哪里都是。
只有他们四人在家,简直是日子越过越回去了。
二十年前,还是姝月清欢一起忙着备餐,晓怡也跟着从旁学一学。
十年前,大抵上是有一顿没一顿,最好的情况不过是三女轮流早起。
而如今……如今全完了……
根本不下床。
即便早早下了床,也能懒散的爬回去。
“你和清欢在家里修行,或是出门走走看看,装点一下商楼。”
“晚些,我带晓怡去山上观礼。”
“大致今天夜里,项沁应该也入阵破境了。”
他随意含糊言语着。
如今有了家宅安身,倒也不用总在那边临近盯着了。
娇妻蜷着美腿啃油酥,轻声应道:“山上灵气躁动,我凑近也不好入定。”
“等柠儿和叶曦破境的时候,咱们再一起陪着看看……”
不过她说着说着。
却见赵庆神情古怪起来。
与此同时。
一道白衣倩影,也自雨幕中横掠而至,优雅落于隔壁楼台之上,带来满室凉意。
赵庆便就轻笑托起晓怡娇躯,又往床边腾出了位置:“我陪周师妹上山,天香行走陪你们修行。”
他笑语未落。
司禾便推开了寝卧房门,侧着螓首理弄湿发,带着满身冷风步了过来。
且将云裳随意一丢,拧身就掀开被窝往里躺:“你俩去。”
“我们三个金丹不了,我们睡觉。”
说着,她便拥上清欢娇躯,将冰冷的纤手塞进怀里暖着,端的是慵懒美艳而又随意。
甚至还抬了抬搭在床边的美靴示意,让赵庆别忙着投喂晓怡了,先伺候主人……
赵庆神情如常,轻笑拍了拍晓怡翘臀。
继而起身将最后一块油酥塞嘴里,便掀起天香行走的云裳……去给娘娘摘靴理袜。
没办法。
谁让自己养了个活爹呢?
司禾美眸慵艳,笑看赵庆仔细帮自己解开罗袜,且还用温暖的手掌轻握美足,帮自己暖暖……
这才心满意足的轻蜷美腿,舒适拥着清欢丰润的身子享受。
哼。
敢不听话?
不听话就把你玩女鬼的事讲出来……
赵庆:?
我没有不听话啊。
不是。
我什么时候玩儿女鬼了?
血口喷人不是?
司禾心下不屑轻哼,根本懒得跟赵庆传念。
只是懒散笑道:“纤凝我丢血衣山居那边了,你们过去陪她吧。”
说罢,便开始跟姝月商量起商楼的事。
赵庆啧啧无语。
跟司禾也没太多废话。
转头就跟她换班,带着晓怡离开了家里。
……
临近正午。
柏山之上阴雨连绵。
血衣临时修行汇聚的山居中,除却赵庆晓怡和纤凝观礼外。
项沁也结束了连日的清修,安静步至雨亭观望大阵。
如今阵中打坐的倩影,已是天香的蒲秀仙子。
而接连数日的汇聚之后,这柏山之上各脉修士,也逐渐散去了一些。
时至如今,大家已经对破境事宜极为熟悉。
天地间,一如既往的雷霆雨幕,一如既往的缭乱阵光。
晓怡美眸幽幽遥望。
轻声低语:“我应当能破两境,气华精华无碍,神华便不得而知了。”
“至于五气……到如今也未生其一。”
赵庆抚弄着娘子青丝,随口笑叹着:“浊精归欲,水气朝元,咱们多多纵爱尝试,就有机会引生。”
“其余四者,游魂鬼魄易生,妄意识神则难。”
“待我找南宫打听一些手段……”
晓怡听着不由莞尔。
侧目浅笑望着赵庆浅笑道:“这是干嘛去?不急……最差我也该金丹二境了。”
“夫君这是要带我一起去元婴?”
赵庆轻笑摇头。
心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去元婴……
正如他心中所想。
身边晓怡也恰巧笑问:“夫君浊精该如何定下?清早岂不是又白白入定打坐,浪费光景了?”
赵庆闻言微微挑眉。
“也不算浪费光景,好歹喂饱了清欢……”
“呵!”
周晓怡清冷笑哼:“夫君那小夫人还能喂饱?”
哦?
赵庆当即心中了然。
晓怡这是饿了。
他低声跟娘子笑语道:“那明天清早,夫人陪我一起入定修行?”
嗯???
纤凝和项沁在不远处听着,对视之间神情古怪,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你俩人……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晓怡如今也不在意,依旧跟赵庆笑语直言着:“我不去。”
“夫君还是自己琢磨,到底怎么定下浊精吧。”
“难不成……真要禁身禁欲?”
赵庆笑眸幽幽。
心说这种事,恐怕得找光头水月姜虎……容我打听打听。
按仙道周正修行来说……养炼浊精的确需要心根清静。
可他泡在女人堆里,身负天道残片,怎么可能清静的了?
正常修行,怕是很难了。
此刻浊精升浮之间,目光一扫变幻大阵,无奈笑着与晓怡传音:“她们俩这些日子,才是真的禁身禁欲了。”
晓怡美眸跟随望去,留意雨幕中抚琴的绝美倩影。
也不由觉得两人可怜。
传音幽幽调笑:“柠儿本就爱闹,又自天香得了雀阴异魄……”
“叶姑娘可还等了你大半年岁月……”
“两人欲种都在你身上。”
“要不晚些,你把她俩从阵中接出来……出去走走?”
赵庆听着自也极为意动。
可……这也不合适啊?
他古怪瞥了项沁一眼,暗中吐槽晓怡:“你这馊主意,对项血子负责吗?”
天香姑娘是入阵帮忙修行的。
恰到项沁入阵的时候,明晃晃的少俩人怎么行?
晓怡神情古怪。
只得暗暗轻语道:“那等我们都破境金丹……我伺候你和两位姑娘?”
赵庆一听这话,当即目光轻颤,心驰神往。
但转瞬便又笑啐晓怡:“我怕是很难定下浊精了。”
“不行。”
“为夫眼下去姜师兄那边坐坐,你一起吗?”
周师妹惬意倚在夫君怀中,十分享受此刻的雷霆雨幕,此刻的私语言笑。
她神识与赵庆勾连交织,浅笑疑惑着传音:“夫君去商量男人的事,我去干什么?”
赵庆心知晓怡也不会去,不过是随意说着闲话:“你可以和姜欲师妹坐坐。”
“顺带替你自己也打听一下,女子的浊精如何定下?”
晓怡:???
她一时神情古怪,稍稍思量竟还觉得的确有必要。
毕竟……问司禾一点用都没有。
司禾金丹养炼浊精之时,纯粹是个无欲无求的状态。
就算她自己不问,也可以帮清欢问问……
不过此刻。
晓怡思量着传音,却是跟赵庆八卦嘀咕:“夫君也觉得,姜欲师妹有些放荡妩媚?”
啊!?
赵庆神情一怔。
揽着晓怡轻笑掰扯:“我可没说,你们女人聊的闲话……别带上我。”
“呵!”
“夫君就是这么觉得,不过姜欲姑娘……看上去的确有些不太内敛。”
“指不定她们还会凑一起说清欢的闲话……”
赵庆心说那不是废话?
不过清欢根本不在意,他们家也都不在意。
女人之间聊起八卦来,谁能拦得住?
他遥遥望了一眼凤皇山居,虎哥金丹之后他还没过去坐坐,此刻轻笑掠过闲笑。
“怎么样?去吗?”
晓怡弯弯的睫毛扑闪,纤手握了握赵庆手掌,无奈传音着:“不去了。”
“那年咱们在雪川私处,恰好撞见了人家夫妻,我就有些抹不开脸了……”
“夫君去坐坐喝酒吧。”
说着,她浅笑倾身,为赵庆整理衣袍袖襟。
继而幽幽补充道。
“有家室的女子,浊精如何修行,可不能问男人……等柠儿叶曦私下问问姑娘们。”
哦……这样啊……
赵庆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缓缓松下。
他差点都以为,晓怡说……是要让自己问问骨女呢。
那多不好啊?
女人的事,女鬼能懂吗?
……
赵庆暂离了血衣山居,留下晓怡和纤凝项沁三个姑娘观礼。
自己则是飞掠阵光之间,去往凤皇那边坐坐喝酒。
可当他步入凤皇修士的居院。
得见一众观礼的各脉修士中,那道端坐于雨亭之下的妖艳女子时,却是心下瞬时一懵。
分明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
赵庆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跟晓怡聊过女人,转头就撞见了女鬼……
三天前他与骨女分道扬镳后,骨女的确是来了凤皇山居。
可特么的……
“你怎么还在?”
“你怎么来了?”
两人目光交错的一瞬,便已是同时传音,神情皆是有些疑惑。
紧接着。
又是两道理所当然的神识交错……同时落入各自泥丸。
赵庆:“我过来坐坐。”
清娆:“我没走啊。”
呃——
骨女美眸中多了几分玩味,轻笑扫过姜言礼与杨霄的神情。
继而对赵庆幽幽传音又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同时,赵庆的神识,也不偏不倚再次交错:“你留在这儿做什么?”
当赵庆接连跟骨女传音撞车。
直接也是没了脾气,索性收回了目光,应过姜言礼的朗笑招呼。
“姜兄破境金丹,恭喜。”
虎哥笑的分外爽朗,起身从容道:“哈哈——”
“清娆先前还说,贤弟与无妄另有要事,不曾想这么快就忙完了……快坐快坐。”
赵庆含笑入宴,心下微微一动恍然。
原来我跟光头另有要事啊……
他暗笑传音问询骨女:“我跟光头有什么事?”
冷艳女子美眸微撇,不经意间扫过酒宴,随意猜测着:“……定浊精?”
赵庆:!?
???
难不成,你特么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