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反常
唐国军在说话的时候，始终注意着林泽的表情，见他脸上并没出现惊讶的表情，更确定心里的怀疑，瞬间一块大石头压下来，让他头昏眼花，显些站立不稳。
“小慧是我女儿，这孩子从小就老实本分，肯定是被坏人利用了。这孩子干不出出格的事啊，她胆子小，连个蟑螂蚂蚁她都害怕，怎么可能……”
他越说越激动，林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劝道：“警察会查明真相的，反而是小慧现在有危险。”
唐国军一听就明白过来：“是啊，万一那些犯罪分子拿我女儿报复怎么办？”
“唐叔，你别急，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小慧找到，才能知道真相，警方也能保护她的安全，你再想想她还能去哪？”
“小慧平时除了家就是单位，偶尔会去文化宫看演出，也没别的地方了。她都是七点就出门，晚上五六点就回家了。”
见唐国军也是一头雾水，林泽也不再多问，怕他着急上火，也病倒。
两人回到病房，饭盒被许梅放到地上，她并未打开吃。
唐国军说道：“小梅，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我守着。”
许梅轻声对躺在床上的刘大姐说：“大姐，你别上火，好好养病，晚上我给小远做完饭再过来。”
唐国军说：“晚上你也别来了，怪遭罪的，有我呢。”huci.org 极品小说网
许梅叹口气，想说句什么，又收回去了。
林泽跟着许梅一起走出病房。
“师娘，我带你吃点东西吧！”
“不吃了，我这会儿啥也吃不下。”
两人沉默着走出医院大楼。
林泽又说：“师娘，我先送你回家吧。”
见师娘没拒绝，林泽赶紧把自行车推过来，许梅犹豫一下，坐上了车后座。
路上，林泽旁敲侧击地告诉许梅，现在她们家不安全，小慧说不定还招惹上了什么人，不如搬去别的地方住，以免引火烧身。
许梅对此不置可否，令林泽心里发慌。
等到了许梅住的三层小红楼楼下，许梅下车，忽然说：“小慧是不是摊上人命官司了？”
林泽心里一紧。
“别装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这孩子，脸上藏不住事，要是事儿小，你也不能跑医院找我去。”
许梅叹道：“小慧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蔫了吧唧，你说她能干出啥惊天动地大举动来，要搁在过去，打死我都不信，可现在……”
听这意思，或许师娘还知道什么内情，林泽注意听着。
“最近这孩子不咋对劲，一开始我还寻思着是处对象了，还要结婚，有点变化也是正常的。直到今天上午你刘婶从急诊转出来，我闲下来一琢磨，越想越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
“这孩子平常挺朴素的，衣服就常穿那两件，他们单位有制服，平常在家也不咋打扮自己。也就后来跟你处那阵给自己买两件裙子。”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估计想到林泽跟小慧感情告吹的事，有点吞吞吐吐。看到林泽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暗暗赞叹：真是能屈能伸呀，又接着说道：
“买那两件裙子，我听刘大姐说，给她心疼坏了呢！可是最近这两个月，她花钱大手大脚的，衣服裙子左一件又一件，这不算，今天给大姐买个缝纫机，明天给你唐叔买块表的，紧得花呀，她那工资哪够？”
“那没人怀疑过她那些钱的来历？”
“她说是她未婚夫买的啊，也确实，她未婚夫家境好，又是歌剧院的，工资也不低，再说俩人要结婚，买东西都是正常的，就是买的多点而已。”
“除了花钱大方以外，你还发现啥问题了？”
许梅忽又陷入自责：“我要是早点把这事告诉大姐，兴许就没现在这回事了，都怪我！”
“到底是什么事啊，师娘。”
“小慧虽然变化很大，可是有一件事他没怎么变，就是每天八点前一定会到家。只是有一回晚上，小远去同学家玩，得有十点了吧，还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出去找。然后我影影约约地看到门洞那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我害怕是贼，就蹲在楼梯上面不敢动，就听见小慧的声，说啥我听不清楚，像是俩人打情骂俏，接着他们就走了。”
“昨天小慧下午早早就回来了，我昨晚去他家送馅饼的时候问你刘婶，你刘婶说她白天受点伤，现在睡觉呢，我也没多想。后半夜警察来了，一找人发现小慧不在屋里，你刘婶和你唐叔都吓坏了。”
许梅发现小慧曾经偷偷出门的事，可是她并没跟刘大姐说。也许是怕影响未嫁女儿的清誉，也许是怕刘大姐误会她小气，小慧把她丈夫的徒弟给抛弃了，找机会造谣。
总之，许梅把这件事深深埋在心里。她带着儿子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总是小心谨慎的过日子，生怕招人嫌，被人孤立。
谁知道她这一瞒，竟发生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到现在都没告诉他俩，小慧晚上偷偷跑出去的事。现在可倒好，你师娘我现在是里外不是人。”
林泽见师娘自责，赶紧安慰道：“师娘，这不是你的错。而且现在小慧到底有没有犯罪还不清楚。倒是你跟小远，还是别住这里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小远考虑呀！”
许梅面色凝重，林泽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到现在出了好几起命案了，凶手始终抓不到，说她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终于被劝说，同意搬家，只是她拒绝林泽的钱。
“你师父给我们母子留了不少钱，够小远到上大学的了。”
“那我帮你搬家。”
许梅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其实你师父几十年里带出来不少徒弟，有的还在吃这碗饭，有的已经跑到南方去买卖了。也就他出殡那天，来那么五个六个送他，之后再没人能认得他这个师父了，也就你，跟着他才两次，一直把我们夫妻俩当长辈。”
想起师父，林泽心里仍旧不好受，只是他已经知道如何把情绪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