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冀洲皇城,白羽落被送回驿阁,天宸安请了御医为白羽落调养。得知自家大哥遇险,白九瑜从水天一色赶到驿阁,还不忘拉上天同歌一起。
一冲进门看到自家大哥鼻青脸肿,一脸惊讶,差点就笑出来了声。
“九瑜你这是什么表情!”
顿了顿语气:“要笑就笑出来。”白羽落为自家不争气的弟弟感到无奈。
“噗哈哈哈!”白九瑜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平时修炼的时候也是经常被自家亲哥哥这样打的鼻青脸肿的。他发誓总有一天会超过他,所以每次想出其不意的偷袭他。
“你过来。”白羽落勾勾手,白九瑜过去跪坐在他床边。白羽落出其不意的在白九瑜脑袋轻轻揉了了一下。
“你还真是白疼你了,没心没肺的。”白九瑜捂着脑袋。
“说好的打人不打脑袋!说了多少遍了!我看大哥就是存心的。”
“多敲几下长得快。”白羽落嘴角勾起笑意。白九瑜顿时脸红慌忙说道:“胡,胡说八道!”
“啊哈哈哈!”看着自家弟弟被自己逗得满脸通红白羽落笑得心满意足。
“我还真是白担心你了,一听到你受伤,我就立马赶过来了,白骗我几滴眼泪。哼!”白九瑜摆着一张委屈的脸,嘟着嘴说。
“原来瑜也会担心我,我还以为瑜儿只会贪玩!”白羽落打趣着白九瑜。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白羽落看着白九瑜那宠溺的的眼神,天同歌心生羡慕,让他想起了天宸安,多希望他和舅舅能够像他们一样。
白羽落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在天同歌。
“天裔,难得见你陪瑜儿过来。”陪?天同歌可是被白九瑜一路狂奔拖回来。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拖到这里来了。
“听闻荆洲城主受伤,同歌前来探望。”
“我舅舅和师父?”天同歌一脸担心。
“放心吧,他们啊活蹦乱跳生龙活虎一点事都没有。有画东瀛在场,九洲元老级人物都相聚于血潭山了,他们强强联手谁能伤的了他们。”
“多谢。”
“白城主,九瑜我不能擅自离开水天一色,我先告辞了。”天同歌跟他们靠别便离开驿阁。
“九瑜,以后不能擅自带小公子离开水天一色,你这样会害他受罚的。”
“受罚?”
“此话怎讲?”
“你呀就别管那么多了,以后注意一点。”
“我知道了”白九瑜耷拉着脑袋,似乎感到有些失望。
天同歌已经有一百年没出过水天一色了,虽然凭借着记忆找回回去的路,但还是迷路了,在诺大的皇城里转来转去,还是找不到方向。在家都能迷路真是绝了,天同歌一想到要是他舅舅发现他擅自离开九天一色,那又不免要挨一顿批,还要被关禁闭,一想到这里,天同歌就头皮发麻。
自己驱动不了灵力,空有心咒,根本毫无用处。眼下天都快黑了,他在皇城里走也没见到侍卫,路上人影都没有。莫不是进入结界,如果是结界的话那他岂不是要凉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天同歌查看周围,突然触碰到什么机关,他的周围出现符文。
“轮回阵!”
轮回阵,是天宸安设下的阵法,轮回阵是天宸安为了守卫皇城而设下屏障。有人一旦擅自闯入,便掉到这阵法当中,走不出去,不能与外界联系,外界,就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等有人来视察的时候才会发现有人掉入阵中。
这样一直等着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可真是愁死天同歌了。天同歌蹲坐在路边背靠前,他仰望着星空看着点点星辰,脑海里又浮现被画东瀛强吻的画面。
“天同歌你个没出息的,别想。”,天同歌摇了摇头用两只手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看来他以后要离画东瀛远一点了。
多希望有人能救我,没事的舅舅和师父会来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在心里嘀咕着念叨着盼望着,盼着盼着他就睡着了。
“天裔!”睡梦中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真的有人在喊他,这声音好像是是画东瀛的。
“画城主!我在这里!”他对着外面喊,可惜画东瀛听不到,画东瀛的声音就在回响周围,他没听错。不过画东瀛应该也不瞎吧,他应该能够察觉到有异样吧。天同歌莫名有一种感觉,他相信画东瀛一定能找到他!果不其然,画东瀛到拐角处就发现有异样。天同歌在里面看着画东瀛,召出炎火,刷的一下子就把阵法给破了,他不免有些吃惊。他舅舅的轮回阵不是谁都能破的,这画东瀛也太厉害了。暗暗发誓一定要抱住画东瀛这个金大腿。
阵法消失,周围的一切静悄悄的,两人四目相对,天同歌看到画东瀛就会想起今天的事,内心汹涌澎湃的。
“多谢画城主出手相助!”
“我很担心你。”画东瀛走进他,天同歌后退了几步,显然他不想他靠近自己,画东瀛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上前走。
“天同歌!”天宸安看起来是气得不轻,但更多的脸上挂着着急,一个健步走上前朝着天同歌脸上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回响在周围。天同歌天宸安两人都愣住,天宸安这一巴掌没落在天同歌脸上,倒是落在画东瀛脸上了。画东瀛脸上一个巴掌印格外显眼,天同歌被他护在身后愣神,天宸安这一巴掌虽然没打在天同歌脸上,但却打在了天同歌心里,打的他内心发慌。
“画城主,这是我们的家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今天就管到底了。”
两人对峙起来,天同歌看着两人手中欲要唤出各自灵剑,看着这架势是要打起来。
一个扑通下跪磕头:“城主,同歌擅自离开水天一色有错,任凭城主处置!”
这一跪,天宸安的心都软了
“起来吧!”
“遵!”
正好这个时候白九瑜与芮锦跑赶过来,白九瑜走到天宸安面前。
“天城主,是我擅自带天裔出来的,我有错!”天宸安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在追究,命芮锦把天同歌带回水天一色,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事天宸安被气的不轻,要不是画东瀛替天同歌挨了巴掌,天宸安可能现在还在自责,现在气消了想起来倒觉得后悔自己不该甩那一巴掌。
“落风,你们说我对天裔是不是太过了”
“我今天就差点打了他,他从小到大没见过我这样,他会不会恨我?”天宸安在自责。
“城主有时候应该多听听小公子的想法,他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需要不断历练,才能应对这世间百态。”
“你这话跟吟湘的也没什么区别。”
“落风只是实话实说请城主莫怪。”
“不用那么紧张,你随我多年,这话倒也应了你的性子。”天宸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突然想起了过去,想起了他的姐姐天雁栖。
当年妖兽族举兵造反,天雁栖意外怀孕,但死活都不愿说出孩子父亲的名字,为了不天雁栖被族人耻笑,为保住天雁栖的名声。天夜池给天雁栖安排了一门婚事,让她风风光光出嫁。新郎是天夜池的挚友,兖洲法巫羽族总领巫梦辞。这只是名义上的婚礼,实则就是为了给天同歌认爹找个合适的身份。
不过天同歌在未出生的前一天,九洲就已经沦陷,天北冥带着羽族将士联合各洲族人直捣妖兽王老巢。天夜池耗尽元气,燃尽元神与夜池灯合为一体,终于让九洲重获生机。那天人们都在等待着亲人回家,有人等到喜悦有人等到悲伤,有人约定好了要一起活着回家,但是约定变成了遗言。有人回家后发现等他们的人已经不在了。
天宸安那天就是带着绝望赶回家的,当他们攻向血潭山的时候,妖兽分批攻击各洲,皇城沦陷巫梦辞殉职,留守在皇城的羽族将领全部牺牲,皇城里几十万人全部罹难。天雁栖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保留着一口气,耗尽自身灵力将天同歌催生出来,不久后灵力尽失形神俱灭,化为灰烬。
天宸安当时看着空无一人的皇城,绝望间四处游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皇城内建筑倒塌破败不堪,满地鲜血,引来了乌鸦,乌鸦的叫声响彻云霄,划破天际。他忽然想到什么,疯了似的往天雁栖的寝宫北和殿奔去,北和殿俨然已成了废墟,天宸安感到更加绝望,他跪在北和前大声哀嚎,泪流不止,哽咽难言。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倒是引起了天宸安的注意,天宸安循声望去,在废墟底下找到躺在在血泊之中的婴儿,他浑身是没有干透的血,脏兮兮臭烘烘的,在那里啼哭。旁边遗留一块玉佩,那是天雁栖的贴身之物。天宸安一下子就认出了天同歌,捡起玉,抱起天同歌离开了废墟。
一回忆起往事天宸安就泪流不止,他喝着闷酒,独自感伤。确实啊,约定一起回来的人没有一起回来,说好了等他们一起回家的人没能等到,一切都成了遗言,他没能带天北冥回家,天雁栖也没能等他回来。他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除了残败的冀洲,他什么也没有了。当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天同歌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城主,夜深了。”
“我醒着,没醉。”
“你先退下吧。”
“遵!”
“夜池、雁栖我该怎么办?我感觉我快撑不下去了!我好想你们!哈哈哈!”天宸安一个人喝了一夜的酒,想起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