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起床啦,上课要迟到了。”一个清脆且熟悉的女声从耳边传来。
上课,我都毕业多久了怎么还要上课。
陈恒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手无力地举起扶住了自己的脑袋。
一阵剧烈的头疼传来。
我,这是在哪啊?
缓缓地张开眼睛,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
以及从外面洒进来的阳光。
哦,我这是睡在家里的床上么,头好疼啊。
陈恒摇了摇头艰难地爬起了身。
“哥,要迟到了啊,你慢死了。”
嗯?陈恒下意识地转头过去,发现床边站着一个身穿校服的女生。
约莫十五六的样子,相貌娇俏甜美,梳着个高马尾,平添了丝英气和爽朗。
此刻的她正一脸嗔怒地看着自己。
陈恒挠了挠头,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阵。
“你是安安?”
“别安了,快起床,要迟到啦!”女孩发出一声大吼,赶忙把陈恒从床上拽了下来。
“爸妈出门前要我盯紧你的,你可别想再逃课了。”女孩叉着腰,精致的小脸透着丝严肃。
“好好,”陈恒站起了身打了个哈哈:“就知道拿爸妈来吓唬我。”
“他们二老现在都不知道在国外那个地方玩呢,留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切,爸妈那可不是玩,他们是搞考古,考古你懂么?”女孩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都不懂难道你懂啊,”陈恒甩了甩手,开始穿衣服:“你个小屁孩懂个屁啊?”
“你才小屁孩,你才小屁孩,”被击中逆鳞的女孩羞怒异常作势就要扑上来打陈恒。
“好啦好啦,别瞎闹了,不是还要上学么。”
“哼,我在外面等你,早饭都弄好了。”
看着女孩走出房门,陈恒叹了口气。
她是陈恒的妹妹陈安安,只比他小两岁,但从小到大却是她照顾自己更多一些。
他们的父母都是出名的考古学家,常年在外工作,一年下来也会不了几次家。
所以一直以来他就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虽然寄回来的钱保证了他们的吃穿用度,但毕竟只是两个未成年人。
陈恒又是出了名的粗线条,因此这个做妹妹的反而成了半个家庭支柱,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
不过就是仗着爸妈的命令狐假虎威的管事婆而已,陈恒有些愤愤不平的想着。
随即就穿戴完成走出了房间。
路过镜子的时候,陈恒回望了一下。
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镜子里的人感觉好年轻啊。
不对啊,这不就是自己么,但为什么有点陌生。
陈恒挠了挠头,起床之后头疼并没有完全缓解,看来昨晚不该通宵打电动的。
叮咚,叮咚。
屋外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奇怪,大早上的会是谁啊。
“安安,快去开门。”正专注于洗漱的陈恒大喊道。
随即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安安,是谁啊?这么早,”陈恒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一边往外问道。
“安安?”
“奇怪了?”接连的呼唤都没得到回应,陈恒有点奇怪走出了卫生间。
却看到陈安安呆呆地站立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张纸。
而门外则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
他一脸严肃地看了看陈恒,旋即对陈安安说道:“既然东西我已经带到,我就先走了。”
“最后,请节哀。”
说罢那人转身离开,还带上了房门。
“安安,那人是谁啊,”陈恒走上前去拍了拍呆立不动的妹妹:“你怎么了啊?”
却发现陈安安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手中攥紧了那张纸。
“怎么回事?那男人说了啥。”陈恒走到她面前,却发现陈安安此刻眼泪正不断地往下流。
陈恒瞬间慌了:“安安怎么了?那男人欺负你了。”
却见陈安安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伤感和无助:“哥……爸妈他们出事了!”
轰!
陈恒脑中一片炸响。
爸妈出事了?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陈恒一脸呆滞。
咦,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到悲伤。
也不感到意外。
这是.......
不对,陈恒夺过了陈安安手中的纸张。
向上面看去,却赫然发现那上面根本不是他爸妈的死亡证明。
而是……
一行诡异的黑字:我,看到你了........
轰!
陈恒脑袋如同爆炸一般疼痛起来,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
连眼前的妹妹也变得古怪起来。
不对,绝对不对。
陈恒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在做梦,我是在做梦。
一念至此,陈恒翻身坐起,旋即看到了那盏闪着昏暗黄光的煤油灯。
呼呼呼.......陈恒大口喘着粗气。
是个噩梦么?陈恒用力地摇了摇头。
理智和思考重新回到自己的脑中。
看来的确是做了个噩梦呢,陈恒扶住额头,试图让自己好过一点。
之前的战斗消耗还是太大了,以至于哪怕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陈恒缓缓地站起身来,感受到自己的精力和生命力都得到了恢复。
看来这个木屋的效果真是不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不过.......
真的好怀念啊,也不知道安安现在到底身在何方。
应该也被六道之主带到这个世界里吧。
陈恒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
虽然,再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那个夏天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了
但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陈恒也相信她是这个世界唯一会关心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男朋友。
哼,我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陈恒再度摇了摇头,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那年他十七岁,陈安安才十五岁,一个平淡清晨,一个穿黑西装男子带来了关于他们父母的噩耗。
据说他们前往非洲一处古迹进行考古挖掘,但由于洞穴坍塌最后整个考古队都被埋在了地下。
虽然经过挖掘搜救最终找到了他们,但是当时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生命。
他们的父母被认定为考古事故死亡,赔付了一大笔钱给他们俩。
但至此之后一切都变了,他自己变得更加孤僻寡言,将钱都用在了享乐之上。
而他的妹妹陈安安却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考上了华国最好的大学,放弃了其他优秀的专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考古。
她不相信她的父母已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希望去揭开它们。
再一次不怎么愉快的对话之后,陈安安指责陈恒不该如此颓废堕落。
而陈恒却笑着和他妹妹说:“爸妈已死,你应该放下了,不要再去折腾那些,停下来好好享受生活不好么。”
时至今日,陈恒还记得当时他妹妹的眼神,那是看一个无可救药人的眼神。
至此之后,他就没了陈安安的消息,只知道她去了国外。
他变成孑然一身,生活不好不坏,反正钱够用,混着就是,直到这次异变来到这个世界。
但每到梦醒时分,他坐在床边扪心自问时,他都知道其实真正没有放下的恰恰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