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熊看着我,我也看着它,我们一人一熊眼对眼互相瞪了足有三秒后,人熊嗷呜低吼的同时,它把它的大牙给露出来了。
互相凝视的这三秒让我想起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了这只熊的身份。
人熊在现身之前,这货可是让人给拴在了地下室中,并且它身上层层密布地加了一道又一道的禁制。别的不说,就现在我还能看到它肚子上让钢条磨出的一道道印痕呢。
可怜的大熊,它经历了什么是被人活抽熊胆了吗我估计不像,我推测的一种可能是,这人熊的主人好像着了厉魔头的道儿了,是伤,或是怎么样,这个不好说。但我估计。它主人好像是还没有死。
因为若是人熊主人死了,附在它身上的那道天魂瞬间就会遁空离去,这人熊脑子将重新回到兽类的那个级别。所以,厉魔头跟人熊关系应该是对立的。同样,厉魔头跟人熊主人的关系也是对立的。
至于我和厉魔头,我们两人的关系当然也是对立。
既然大家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那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呢
所以当这只大人熊朝我呲牙的时候,我抬了一只手。
大人熊嗷呜
它直立了身体就要奔我扑打过来,我见状急忙吼了一嗓子:“别动,能听懂人话吗”
人熊一下子呆住了。
我说:“既然能听懂人话,干嘛不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呢”
人熊眼珠子一转,嗷呜它又要冲上来了。
我一见这架势,马上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了。它是怪我,欺负它不会说话。
听,它能听懂。可这个说,对它来说,可就困难重重了。
我朝大熊一笑:“不好意思,是这么回事,你可能不太会说话。道法呢,你好像没学过,但是你不一样,你有一副山一样强壮的身体,还有可以吼碎任何东西的强大力量。你很强,真的很强,很强。”
我朝大熊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这家伙好像没让谁夸我,耳听到我这么一夸它。这货立马扑通一屁股坐地上,露了一副熊头熊脑的样子,蠢萌,蠢萌地盯着我。
我走近一步,笑了笑后对大熊说:“是这样,我现在开始说,如果我说的是对的,你就举一下你的那个爪子。哦不对,是强壮有力的大爪子。我要是说的错了,你就用你那强壮有力的大爪子拍一下不对不对,不是拍我。”
我立马阻止大熊伸手拍我的动作说:“你拍一下地面。这里”
我拍了拍地。
大熊点了下头。
我长松口气,又拧头看了一眼,发现宫敬台三人好像也得手了,正飞一般的奔这里遁来。
我挥了下手。示意叶凝拉着马玉荣和唐牛钢离的远一点后,我走到大熊面前说:“厉魔头,那个姓厉的人,是坏人,对不对”
大熊果断抬了一下手。
我点了下头又说:“他害了你的主人,对不对。”
大熊抬手。
我又问:“你的主人他在哪里”
嗷呜
大熊冲我吼了一嗓子,那个唾沫星子,都快把我给呛的背过气去了。
我摆手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话我问错了。我的意思是。你的主人,他在”唰,我伸手朝我们此行的目标地指了一下说:“是那里吗”
大熊脸上瞬间浮起了一抹悲凉神色,它嗷嗷地对空叫了两声儿。
我想我全都明白了,事情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只是这主人是不是那个好的古墨散人韩书剑呢
于是我问:“你的主人,名叫,韩书剑”
大熊呆呆看我,末了,轰
它拍了一下地面。
我又问:“那是叫,古墨散人魔王”
轰轰轰
坚硬的岩石地面,让这家伙活生生砸出了一个大坑。
大熊的主人看来还不是古墨散人,那此人会是谁呢他究竟是站在道的一边,还是站在魔的一边呢
我思忖一番,排除了木罕,还有厉魔头这两个可能。最终,只把目标锁定在了古墨散人第二个弟子的身上。
因为厉魔头说了,古墨收了三个弟子。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大熊可能是第二个弟子的宠物。
大人熊虽能与人共用一个天魂,可它毕竟让厉魔头困的太久了。一个大活人让人给困久了,心里还有一股火呢。更何况这么一个大只的史前巨熊了。
所以,人熊冲出来后,身上的狂性大发,它就遇人撕人,遇兽撕兽了。
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人熊身上的狂性随时间推移就渐渐隐去。转尔,它之前随主人修行时具备的那一丝灵性开始逐渐的显露。
综合以上分析,倘若站在我的角度来讲,这只人熊,它是一只好熊。
于是我对人熊说:“大熊,这么叫你,不知你能否答应,可我不知道你名字,且就叫你大熊吧。”
人熊抬了抬爪。
我说:“是这样的大熊,你的主人有危险。我跟他并不认识,但我却可以帮助你的主人,助他脱离危险。只是我们单独一伙人的力量有限。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我们一起,并肩战斗。救出,你的主人。”
我目光炯炯。叼序役技。
大熊先是呆呆看着我,复在脸上挤出了一丝凶狠。末了它嗷呜,吼过一嗓子后,伸手就奔我拍来了。
我盯着大熊的爪子,抬起手,跟它的大手在空中击了一下。
一切如我所料。
这一掌没有力量,只是一种交流的方式,意思是说,它同意了。我们现在是站在一个阵营里的战友了。
搞定了这只大熊,我擦把额头上的小汗儿对大熊说:“来,大熊,我给你介绍,我的兄弟,还有我的道侣。”
叶凝一边揉着尾巴根儿,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怀里那只吓的哆哆嗦嗦的帕拉斯猫也微张了猫嘴,呆呆看着大熊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给大熊介绍说:“这是叶凝,我的道侣,这是花球儿,嗯,算是我的宠物吧。还有,这位是马玉荣,马道长。”、
马道长一边解着身上的钢链子,一边感慨说:“厉害啊,真的是厉害,这,这是何等神勇之物哇。我马某,不虚此行,真的是不虚此行,今生看到此物,这,这纵是身死也是无憾了。”
得嘞,这才一见面,大熊就收获一个粉丝儿了。
我看着马道长一笑,又介绍唐牛钢说:“这位唐大哥,我的好大哥,刚刚认识的朋友。”
啊呜
大熊一看到唐牛钢,它突然就奔唐牛钢冲去了。
大熊的这个举动让我小惊了一下,转瞬正打算阻止大熊这么干的时候,没想到后者居然瞬间变成了温顺的汪星人,然后将大大的熊脑袋一个劲地贴在唐大哥的胸口处来回地蹭着。
唐牛钢完全懵了,他头上虚汗哗哗地流着,小身板在大熊的怀抱里一个劲的瑟瑟发抖,眼珠子里的目光失去神色,写的全是不解和慌乱。
我抬了下头,正好看到了宫敬台,小雪,一阳三人。
宫敬台目睹这一幕,他抽动了下嘴角问我:“关仁,这”
我挥手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
然后大伙儿就这么围成了一个圈,看这大人熊跟唐牛钢一个劲的亲热,亲热。末了,等这一人一熊腻乎够了。大熊嗷呜叫了一嗓子后,竟化身一个大圆球在唐牛钢的身前身后来回滚着玩儿。
我稍微思忖了片刻,随之明白这一切了。
唐牛钢的女儿唐丽华两年前跟一伙朋友到这附近来玩,后来这个唐丽华就失踪了。
唐牛钢对此掌握的线索就是有人说她女儿是什么,什么度母。
现在看来,他女儿好像真的和这一片雪域高原有莫大的因缘。
没准,这只大熊的真正主人,就是唐丽华那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思忖至此,我伸手给唐牛钢从地面上拉起来,接着又帮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我问他:“唐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女儿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唐牛钢闻言搓把脸,又长叹口气,他看着那只大熊说:“当爸妈的,都希望自家孩子跟别的孩子一样,打小就聪明活泼,长大了,听话,爱学习。考上个好大学,用心念书,毕业再找个好工作。这样的孩子,省心,好管,是所有做父母的都想要的,当然,也是我最想要的。”
“兄弟,你也知道我,我虽说不是什么大富豪,可在我们当地,我的身家也是能排进前十位的人。”
“钱咱不缺,可就是这个闺女,她,她怎么就跟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呢”
唐牛钢摇了摇头说:“丽华那孩子,小学就不一样,不爱跟人玩儿。也不说话,你知道吗她七岁才会说话,学校老师都说这孩子有病吧,是不是自闭症。”
“我就领她去看医生,可人家医生说了,这孩子没病,就是天生这样性格。”
唐牛钢摇了摇头说:“她学习挺让人省心的,但就是生活,各个方面,肉也不吃,给她钱也不花,也不像人家姑娘似的,喜欢穿衣打扮,穿的那叫一个土气呀。我这人是抠门,可我对她不抠啊。领她去上海,京城那衣服都是几万,几万的买。”
“可她就是不穿。”
“不仅不穿,还把那衣服卖了,换钱给我捐了。”
唐牛钢摇头说:“她上学早,学习又好,考的是医学院,可没想到刚念了两年,没毕业呢,就和同学到藏地了。然后这孩子就失踪了。”
唐牛钢叹气着说完,又看着我说:“没想跟你说这些,原因是我不想丽华跟别人不一样。你知道当父母的心思吗”
我看着唐牛钢说:“唐大哥,我知道,知道。放心吧,不管丽华是什么样子,咱一定给她找到,让你们见上一面。”
得知了唐大哥的这些事情,我看着撒欢的大熊心里多少已经确认,唐丽华,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她就是这大熊的主人。
原因很简单,唐丽华身上有唐牛钢的血脉。
大熊从唐牛钢身上感受到了主人的血脉气息,它自然就会当唐牛钢是它的主人了。
这本事,汪星人也有。不止一次,我听朋友说过。好的汪星人,即便是从没见过的亲戚到家了,它一样不咬,一样很温顺地过去跟亲戚亲热,原因就是,汪星人能感受主人身上相同的血脉气息。
了解至此正好宫敬台过来了,我大概问了一他那边的情况。宫敬台告诉我,那一侧的山峰,有三个拿了大枪的狙击手。
这三人非常可怕,他们动手的时候,三人一度要引爆身上绑的和宫敬台同归于尽。末了还是一阳,冲出去,抢先灭了一人。最终,他们这才把三人给放倒了。
补给拿过来一些,至于枪什么的,他们直接砸碎扔雪山上了。
听过宫敬台等人的遭遇,我把这边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后,我又同他讲了大熊的事儿。
宫敬台听罢啧啧称奇。
当下,众人小作休息。
期间小雪拿了一些药,给马玉荣和唐牛钢服下,宫敬台检查了二人身体,随后又在大熊目光的威慑下,给唐牛钢身上的几根针除了。
除了针后,唐牛钢和马玉荣告诉了我们,他们是怎么着道的。
原来花子遇到他们时候,没用别的手段,只是扔出一颗珠子。
一颗珠子出来,就幻象丛生,二人敌不过,自然就被幻象所困,然后着道了。
好在只是着道,二人身体没有受什么伤害。至于说鲁志伟那个家伙,马玉荣摇了摇头
我问:“怎么了那货”
马玉荣小声说:“惨呐,太惨了。那家伙,让花子做大怒身的口粮了。”
我听到鲁志伟的下场,也是一声的长叹。真是应过那句话了,什么人,什么命。
鲁志伟啊鲁志伟
唉多了不说,走吧,继续追,追那个花子。
风又起了。
雪尘漫天,铅云密布。
我们数人一熊,就顶着这风雪,一步步的奔着目标地,走了三十多公里后,当我们越过一道雪坡的时候,只见在垂西的落日照射下,一抹淡着桔红色光芒的庙宇赫然出现在了悬崖峭壁之上。
不得不说,在夕阳的照射下,这处耸立在悬崖峭壁上的庙宇非常漂亮。可再美,仅是一瞬间,转眼过后,一股劲风砍过,朵朵厚重的云层很快遮住了这一切,跟着伴随第一片雪花飘落,天地之间又弥漫在一片鹅毛大雪中了。
大熊凝视那庙宇,它目光中闪着愤怒,然后抻了脖子想吼一嗓子,关键时候,我走运,拍了拍它的肩膀,示意它不要这么吼。
大熊不吼了,然后伏在它背上的帕拉斯猫,也极温顺地蜷起了身子。
我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精灵般的存在,我摇头笑了笑。
真的是难以想像,花球儿竟和大熊混成了好朋友。
另外,大熊好像对花球儿一点脾气都没有,而是任着这只猫在它背上趴着睡觉,打滚儿,撒欢儿。
“兄弟,我们怎么办那庙宇太高了,硬闯的话,怕是不行啊。”宫敬台不无忧心地说。
我凝视这庙宇,同时我撒开感知,我发现前面已经失去了花子一行人的气息。
“她们上去了,那一伙东洋人。”
叶凝喃喃如是说着。
我忖了下说:“我们不能硬冲,毕竟,咱们此行的任务不是把这里的人给杀光了。咱们是拨乱返正,治病救人。他们信什么,拜什么,那是他们的信仰,咱不能跟那几百人的信仰较劲。”
“那关兄弟你的意思是”宫敬台看着我露了一丝不解。
我说:“从后山上。”
叶凝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山,太,太险了吧。
我想了下说:“这样,马道长,你还是得留在山底下。”
马玉荣哆嗦了一下说:“兄弟,这个,这个妥吗要不,我跟你一起上去”
我笑说:“妥,真的妥,这样,一阳你跟马道长留在这里,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因为,你们需要清理一些逃蹿的人。”
说了话,我把一阳借给我的分水刀重新交到了他手中。
“很赞的刀,一定要用好。”
一阳接过刀,朝我用力点了点头。
“还有马道长你的罗盘,该用就用吧。现在,是要你出大招的时候了。我需要,你用道门手段,给我指一条明路出来。”
我盯着马道长一字一句地问。
马道长:“好这等重任,且就交到我身上罢。”
当下大家找了一个背风的地点,把剩余的补给拿出来,分发着吃了。我没要我那一份,我把我的那一份给大熊了。
虽说这点东西可能不够这个大家伙塞牙缝的,但有得吃,就比吃人强啊。甭管坏人,好人,吃人就是不对的,大熊啊大熊,这毛病,你得改呀。
我揉了几个雪团了,凑合着糊弄下肚子后,等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小雪那边也将她的符画好了。
小雪的符术很厉害,她将一张张的符纸绘好后,又一一盖上她们这一脉的法印。就是这个瞬间,我能真切感知到四周有股莫明的力量通过一定方式,全都聚到了那一张小小的符纸上。
“大家都揣上吧,还有你,你”
小雪拿了两张符,取来一点八宝粥的汤水,认真贴在了大熊的肚皮上。
贴过这个,她又看了眼帕拉斯猫。末了,也给这猫肚子上贴了一张符。
“都小心照看,符一旦掉了的话,宁可吃到肚子里,也不要让它随风散了。因为一旦散开,气息就露出来,就容易让人发现了。”
小雪认真地给大熊和花球儿讲解。
如此等到天完全黑下来,马道长拼了老命,终于用奇门定下来了一盘。
马道长定过了盘,搓了搓冻的发红的手说:“诸位,都过来,过来,且听我讲这一盘该如何行事。”
大家当下围上来。
马玉荣说:“这一盘,讲究一个背路行反,遇人相助。”
我不解:“遇人相助这个我知道,意思是说,遇到可以帮助咱们的人。可什么叫背路行反呐”
马玉荣:“背路行反,这意思就是说,咱们往回走”
叶凝:“没搞错吧,往回走花子那波人可都上去了,这怎么还往回走”
马玉荣:“往回走,是要让你们去接一个,可以助你们的人。”
“接到了那个人后,这一行才有三层成功的把握,要不然的话。”
马玉荣::“刀兵相见,死伤无数,到时诸位都是大本事的人,死是不一定能死。可这事,却是做不成了。”
马道长说的很有道理,硬冲的话,我们这边有大熊,再加我,宫敬台等人在,我们不怕跟对方斗力。但是事情,极有可能如马玉荣所说,恐怕会出现一些变动。
这奇门的东西,我不太懂。不过马玉荣曾经证出过天元,地元,人元。三元丹田。眼下虽说丹境退步了。可功夫底子毕竟在那儿呢。
所以,思忖过后,我决定按马玉荣说的做,与目标地相背,然后面对东北方向前行。
就这样,大队伍杀到近处后,我们竟又调头往回走了。
顶着漫天风雪,我们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午夜时分,突然走在队伍前面的宫敬台说了一声:“有人。”
我说:“在哪里”
宫敬台:“这里,快,过来,过来这里。”
他说话的同时,我也感知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下,好像覆盖着那么一个活物儿。
于是我紧随他的步子,挪到了近处,弯腰在雪堆里刨了几下的一,我就弄出来了一个几乎快要冻僵死去的汉人。
这汉人看模样儿五十出头,但身子骨挺结实。
他穿着一件很厚重的登山服,头上还戴着雪镜,两只手套的是厚厚的手套,然后身上背了大小不一,长短不同的相机。
看到相机,我明白了,这人原来是位摄影师啊。
只是他怎么到这地方来的呢
我忖了忖后,看了眼宫敬台,后者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伸手按在了这位摄影师的头顶。
与此同时,马玉荣,小雪,叶凝等人也在一旁忙活,开始脱他的衣服,然后不停地拿雪搓着他的心脏和四肢。我听了能有十秒。
旋即我明白这人是干什么的了。
他是受一个富人所托,到这里来拍一张照片。
可是他误入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寺庙了,然后他被吓的魂不附体的时候,趁对方没有发现他,他就闪身跑了出来。
而这人走的那条路,完全不是那条在悬崖上开出来的险路。
那是一条秘道,并且我可确认,就连这里面的老大古墨散人都无法知道秘道的确切地点。
“我们走,还有马道长,一阳,这人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救活。”
我简短吩咐过后,起身领上众人就奔那样秘道所在的方位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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