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个“哦”回的倒快。连珩:月底生日,我回家。余景:好啊,请你吃饭。连珩:ok.jpg连珩:在出任务,不聊了,晚安。这么晚还出任务?什么样的任务?危不危险?余景其实都挺想问的。但既然不聊了,那就不聊了,他回了个“晚安”后关掉手机,重新躺回床上。其实余景一直记着连珩的生日,只是以前连珩不回来,他就只是发信息说祝福。今年连珩看起来空闲时间挺多,刚过完年没几个月,都回来家几次了。这次还要回来过生日,余景盘算着,一定得请他好好吃一顿才行。-隔天中午,刚放学余景就收到了派出所的电话。他们已经找到徐杨,并且把人带了回来。余景惊讶于警察同志们的办案效率,饭都没来得及吃,就马不停蹄地过去接人。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在看到派出所和徐杨排排坐的祁炎时,余景心里那一点惊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徐杨长发遮眉,灰头土脸,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狼狈不堪。祁炎则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袖口处的钻石袖口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余景站在门框里,一眼扫过去甚至有点恍惚。现实与回忆重叠,过去与现在相交。宛如平行宇宙一般,熟悉的情节在这一刻碰撞,出发出尖锐的哀鸣。在十一年前,高考前几个月的夜晚,祁炎的班主任王老师顶着泼天的大雨,把余景从家里叫出来,带去派出所。长椅上的祁炎面色苍白,浑身是伤。他的目光发直,面如枯槁,静静地坐在那儿。余景扑过去,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把对方紧紧抱在怀里。“我爸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祁炎的脸贴在余景的胸口,语气木讷到没有一丝起伏。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余景耳边仿佛响起自己的声音。“你还有我,祁炎,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第19章 祁炎的家庭相比于徐杨没好到哪去。唯一略胜一筹的,大概是祁炎被他老子打了十几年,终于在高中时打了回去。且打赢了。不过儿子打老子并不频繁,只要他爸不犯贱,祁炎没那么多闲工夫理这臭老头。而祁炎他爸被打之后开始捂紧自己的钱包,对于这个正在念书的亲生儿子是一毛钱也不准备再给。不过还好,祁炎有个还算能干的母亲。女人在外面打工,偶尔回来一趟,给她可怜兮兮的儿子一点零钱。每天买两个馒头还是够的,但祁炎这个年纪,白面蘸盐也能吃两斤,那点钱跟打发要饭的似的,不够他塞牙缝。于是祁炎就得找自己的门路。他偶尔跟着社会上的王哥李哥屁股后面狗仗人势,不仅能蹭一顿饭吃,运气好的话还能捞点零碎的烟。他们这群小孩手脚不干净惯了,只要别太过分,大人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祁炎不抽烟,他把顺过来的烟卖给其他学生。比市场价低一点,很快就出手了。祁炎脑子比别人转,还未成年就已经展露其优越地经商头脑。那几年他在人生的分岔路口,朝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跃跃欲试。不过没真跃过去。他认识了余景。那年祁炎高二,余景比他小了一岁,是学校的高一新生。对于这群刚入学的小鸡崽子,有些人就按耐不住开始挑软柿子捏。祁炎其实挺不乐意这种擦边违法的行为,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拳头从不对着弱者。只是他也懒得多管闲事,什么伸张正义的英雄行为,轮不到他一个二流混混。但是余景掏出来一张百元大钞。祁炎眼都直了。他决定做个英雄。从跳下围墙的这一刻开始。做余景的英雄。-徐杨是祁炎找到的。他回了老家,被所有亲戚拒之门外。被找到时正坐在路边发呆,于是直接给拎来b市了。昨夜刚下过雨,徐杨身上半干不干的羽绒服还是年前余景从连珩身上薅过来的。他驼着背,耷拉着脑袋,长发遮住眉眼,看不清具体表情。余景脱下外套给他披上,攥了下少年的手指,冰凉冰凉,跟水泥棍子似的。这绝对要发烧。余景皱了皱眉。他把徐杨带出派出所,祁炎的车就在门口,打开车门等他上去。余景没去,拉着徐杨走去路口打车。祁炎跟在他的身侧:“阿景。”余景面无表情。打车回了职工宿舍,拿出自己的衣服暂时给徐杨换上。徐杨全程一言不发,像个提线木偶一般,随着余景怎么折腾。他吃了药,也吃了饭,在余景的小床上睡下,乖乖的,特别听话。余景摸摸他的额头,叹了口气。下午上班时,余景特别和宿舍阿姨说了一声,麻烦她多注意一下自己房间的学生,如果对方出门了就给他打电话。还好,直到前两节课下课,他的手机都挺安生。余景趁着中间的大课间跑回来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徐杨发烧了。下午没课,余景又带着徐杨去校外的诊所挂吊针。徐杨靠着他,眉头簇得老高,原本冰凉的手指眼下烫得厉害,就连呼出去的空气都灼热无比。余景心疼得搓搓他的手指。宿舍的床小,挤不下他们俩,余景在回家和去酒店间犹豫了一秒,决定还是去酒店。虽然在家能给徐杨煮点粥喝,但他实在不想见祁炎。实在不行他就回爸妈家里盛点过来,他们晚上应该会煮粥喝。正计划着,兜里的手机震了震。连珩的来电提示,余景心里一惊,才想起来忘跟他说了。“哦,没事,”连珩倒不怎么在意,“我听说是祁炎找到的?”“嗯…”余景低头看了看徐杨,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没跟他说太多,孩子病了,在挂吊针,晚上我去附近酒店开个房间,把烧退了再说。”“去我那吧,”连珩说,“冰箱里的菜吃完了吗?”“没,”余景想起来了,“我去的第二天就碰见了阿姨,她带回家了。”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浅浅的叹息后,连珩道:“那你买点菜过去,做点清淡的给他吃。”“不太好吧,”余景为难道,“那是你的婚房。”连珩那房子崭新崭新的留着结婚,他自己进去住也就算了,还带着个孩子进去住,这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不讲究这些,密码还记得吧?”余景推辞:“还是算了——”“不说了我有点事,”连珩打断他的话,“过去住,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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