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术士无相动用术法的第一时间,王一也张开磁场真炁护住周身三尺,以防不测。
只是他并不明白术士无相此时用出来的术法是个什么原理,同样也是一个不入五行八门的术法,而且还是一个极度高风险,高回报的术法。
当这个名为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术法发动的那一刻,王一也好,术士无相也好,两人大陆酒店的顶层废墟中都进入了时间停滞的状态。
时间只停滞了两人数秒钟的时间,两人就再度与现实时间流速接轨。
一回过神,王一就发觉眼前这个在美国国运滋养下百岁高龄,却能保持五十岁左右相貌的术士无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衰老的程度完全不像一个百岁依旧精神矍铄的修行人,倒像那种风一吹就倒的病老头。
他可不管对方为什么突然变成一个病号,抬手朝着术士无相的方位一抓,就要将其拉到自己近前。
但他延伸出去的磁场真炁又一次被术士无相体内残留的美国国运消弭于无形,但跟之前不同的是,王一竟然能感应到自己跟术士无相体内的残留美国国运有联系?
这股冥冥之中,只存在于天地炁局中的力量正从术士无相身上不断朝着自己身上涌进。
而他也能明显感觉到术士无相的运势在不断降低,甚至到了那种坐在家里都可能被瓦斯泄露炸到的程度。
搞什么鬼?!
王一不解,但既然知道对方现在运势已经低到美国国运都无法保他了,自己再不弄死他就不礼貌了。
只是他刚有这想法,正打算动手之际,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美国国运就化作两只看不见的大手,将自己牢牢按在原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作。
如同一具干尸的术士无相也早有预料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也没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看着王一阴恻恻的笑着。
“小畜生,这是你逼我的,好好享受吧,我等着你结果。”
巽字·流云!
一口老血从术士无相口中吐出,带着不甘和怨毒的眼神,在突然弥漫的浓雾中失去了踪迹。
被美国国运束缚的王一也恢复了自由,在自己被术士无相身上的美国国运束缚期间,王一这才明白对方对自己和他动了什么手脚。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是修气运流的术士独门术法,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转运。
在二者运势相差悬殊的情况下,由施术者将优势一方的运势转移到劣势一方的运势上,助长劣势方的运势上涨。
此乃鲜花着锦。
而在这种刺激下,也会将劣势方原本的运势浓缩到这一个时间段里,让其本就上涨的运势以指数上升,直到超出了劣势方自身的命格限制,反噬其身。
此乃烈火烹油。
在这个过程中,作为转移自身运势的优势方就很难受了,劣势方此时有多好运,那他就有多倒霉,只是不会活活倒霉死罢了。
他必须得在保证自己不会倒霉死的前提下,等到对方运势烈火烹油的那一刻到来。
因为在那个时候是对方运势反噬的时刻,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无自由,这句话不单单是作用在气运流的术士身上,也可以用在对手身上。
而作为一开始的施术者,就可以在收回自己投资出去的运势同时,也能将对方的运势占为己有。
这个过程中,被施术者无法对施术者展开各种追杀,因为会被自身激活和加持的运势阻拦。
在施术者施展这个术法之后,这段信息就会公平出现在施术者和被施术者脑海中。
被施术者想要躲过这一劫,就只有两种方法,一就是赌运气,如果施术者在这段期间因为各种意外突然暴毙的话,他的命与运都会全部转移到被施术者身上,帮他稳住身上烈火烹油,反噬自身的运势。
二就是撑,在这段时间不断提升自己的性命修为,在运势反噬自身的那一刻,顶着运势反噬的种种负面效果面对面把施术者弄死,只有在那一刻,双方才会回到同一起跑线。
这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甚至可以说是两千的术法。
尤其是对此时体内美国国运不断流失的术士无相而言。
本身自身运势就在不断走低,全靠体内残留的美国国运撑着,再用这个术法,别的气运流术士不会活活倒霉死,他可不好讲。
而且死法什么的,绝对是异人圈里蝎子粑粑独一份的那种。
但他算是被王一逼到绝境了,本来就是此消彼长,不速胜随着体内国运不断流失,死的只会是他,甚至连蚁巢都会受到牵连。
因为蚁巢能发展成美国头号异人组织少不了无相这个气运流术士的助力,不然这次也不会任由无相带队来纽约找贝希摩斯财团的麻烦。
可一个王一摆在那里,又多出来一个差点查出底细,演神手段诡异到不像话的约翰·威克,无相根本无法达成闪电战的目标。
既然拖下去也是死无葬身之地,那不如干脆赌一把大的!
消化完灌注在自己身上美国国运提供的信息,王一挑了挑眉,他算是知道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先天处于劣势的贝希摩斯财团是怎么搞定蚁巢这个美国头号异人组织了。
跟无相施展的这个术法同理,老登背后的蚁巢太大,吞了一个贝希摩斯不够饱,反倒是刺激了为其打工的美国国运,让其要求更多。
无相和他背后的蚁巢无法满足这一要求,被反噬了,爆了一地的金币,全便宜了苟活下来的贝希摩斯财团。
估计原时间线里的贝希摩斯财团那批人也懵圈,都不知道蚁巢怎么突然就分崩离析,全给他们消化了。
“呵,还真是神通不敌天数啊,这都能行?那我现在是不是想要捡钱就能捡到钱?”
说着,王一还伸出手,宛若一个等待天上掉馅饼的懒汉。
‘嘎!’
一只海鸥从王一上空飞过,一串珍珠项链也在这时候从空中落了下来,稳稳落在王一手上。
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串珍珠项链,再看了一眼早已飞远的海鸥,王一陷入了沉思。
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欧皇这种生物是真实存在的了。
而且,他此刻的运势已经开始扩散,影响着周边。
街道上,消防车呼啸而来,下来的消防队员和周围的居民也开始自发收拾着这场大战之后的一地狼藉,现场一片秩序井然。
和谐的让王一一度以为自己穿回去了,这画风就不对啊!
就连此刻自身的调息,回炁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连自己辅修,停滞不前的逆生三重的二重境界,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一道灵光从王一脑海中闪过,却没有抓住。
但王一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只要自己抓住了这道灵光,他就能找到突破逆生三重的契机。
“他妈的,越来越邪乎了,老家伙,不错嘛,跟我赌运气?那就来!”
此时王一已经能明确感受到那股冥冥之中美国国运对自己的加持了,这很好。
吕氏春秋有云,上门不要,大逆不道。
先把这送上门的便宜占了再说。
这样一想,对于术士无相的狼狈而逃王一也没觉得有啥不妥。
身化金遁流光,就从大陆酒店掀开的顶层消失,朝着曼哈顿区的贝希摩斯财团大楼所在地奔去。——
贝希摩斯财团大楼那边损失不大,术士无相带来的五个异人虽强,但跟着王一去埃及吃了波buff加成的钱博尔等人也不是吃素的,硬是被他们这支七人小队接了下来。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那九个被术士无相传授手段,跟着无相改头换面,为蚁巢做事的黄皮白心香蕉老登加入,一度让优势倒向他们这边。
但随着王一接手,神奇分身约翰·威克赶来相助。
凭借着自己三门演神神通和作为神祇的特性,让这场交战以贝希摩斯财团全面获胜结尾。
之后王一赶来,在王一的见证下,双方开始分享胜利果实。
九个隶属于术士无相,得术士无相传授手段的老登归贝希摩斯财团,他们急需异人在术士方面的补充。
至于那五名异人,则是被神祇约翰·威克收为己用。
连王一也搞不明白,这五个在蚁巢这个组织长大,洗脑彻底的异人是怎么选择臣服于自己神祇分身约翰·威克的。
在测试忠诚度鉴定方面,作为神祇的约翰·威克可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对此,王一也只能将其归功于自己此刻正在不断暴涨的运势上面。
毕竟他跟神祇约翰·威克是二人一体的存在嘛。
之后便是贝希摩斯财团和大陆集团旗下的报社一同出手,配合着纽约的警察部门将这两晚发生在大陆酒店和贝希摩斯财团大楼的动乱,意外均以瓦斯泄露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在此刻王一暴涨的运势加持下,两个晚上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张照片流出。
没有图片就没有真相,就只能接受这个瓦斯泄露爆炸的理由。
蚁巢这个美国头号异人组织也在术士无相对王一施展转运的术法之后,就从这一晚开始,突然销声匿迹。
无论贝希摩斯财团怎么打听,都没有关于蚁巢的消息。
就如这个组织的名字一样,被彻底埋入了地下。
而对于王一而言,那就是一切又变得风平浪静。
作为暂时的受益方,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潜心修行,不断钻研着自己此时不断暴涨的运势会给他,会给他,会给所有跟他有联系的人带来怎样的加持。
在这样突然变得一片和谐的时间里,1930年的下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王一这边作为分身的约翰·威克所管理的大陆酒店和大陆集团,在经过这一场蚁巢的闪电战之后。
也算是跟贝希摩斯财团结成了同盟,借着贝希摩斯财团在美国和海外的渠道,开始将自己生产的产品输送到全美,甚至是海外。
贝希摩斯财团那边,也在这段难得的发展期里,在异人方面的贮备有了增长。
三十名转化的先天异人和三十名具备优秀资质的后天异人给贝希摩斯财团补了一口大的。
更让王一感到惊讶的是,躺在icu里的特斯拉有惊无险苏醒,并通过之前对王一磁场武道·无线电入梦方面的体验,借着贝希摩斯财团的资源,还有其他无线电领域的资料,给贝希摩斯财团造出了第一台雷达的原型机。
虽然只是原型机,但王一明白,从原型机到应用到军事,生活方面,不过也就是这十年左右的功夫。
特斯拉冷不防的给他露这一手,也让王一对异人世界的深不可测又多了一层理解。
没想到这玄之又玄的气运之说,竟然有着这种奇效。
就在王一感慨着气运之说所带来的变化之际,在30年的下半年,在远隔万里之遥外的龙虎山,也有一场关乎着龙虎山未来的大事在发生。
甚至,不单单是龙虎山,就连闽地的三一门也在王一此刻暴涨的运势影响范围之内。
时间是1930年的夏季末,江西,龙虎山天师府后山山洞。
从29年年末开始,被天师张静清亲自下山给逮回来的大徒弟张之维就一直被关在后山山洞这里闭关思过。
与外界的联系全靠自己两个师弟,张怀义和田晋中,他们时而跟张之维说着山上发生的琐事,也想从张之维了解为什么这次自家师父气性这么大,关了自家大师兄快两年都没想过让他回天师府修行。
张之维不说,同样的,张静清也不会跟自己那一众师兄弟说明缘由。
师徒俩就以这种莫名的默契在互相怄气,看谁先撑不住。
天师府上也不缺乏头脑醒目的,已经大致从当今民国的态势猜出了一二,但谁都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想等着时间来给出答案。
时间确实给出了答案,因为在这一晚,过来送饭的张怀义一如往常一样,带着一份江湖小栈提供的报纸来到山洞找张之维。
而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之后,正在陪张之维吃饭的张怀义也听到自家师兄叹了一口气。
“唉,怀义啊,这回师兄真的要当龙虎山近两千年来头一个忤逆祖师的不孝徒了。”
闻言,张怀义也放下碗筷,看着此刻盘坐在蒲团上的张之维。
近两年的修身养性,张怀义发觉自己已经看不透自己这位大师兄了,他那双眼睛已经到了修行人所说的神莹内敛,返璞归真的境界。
可他还是对张之维询问道:“师兄,非要如此吗?天下大同,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啊!”
“你不去尝试,又怎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镜花水月呢?怀义啊,还记得我头顶上这盏悬着的灯吗?现在,伱能把它点亮了吗?”
张之维指了指头顶这盏用麻绳悬着,却没有任何电线接连的钨丝灯泡,看向起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张怀义。
张怀义不答,但身上跃动的阳五雷化作微弱的电流,在这盏钨丝灯泡上游走,不一会儿,灯泡亮起,光明照亮着乌漆嘛黑的山洞。
但仅过了片刻,就再度熄灭,张怀义脸上也冒出了汗水。
“师兄,我点亮了又如何,终究只是一时之风光,飞蛾扑火罢了。”
张之维笑而不语,只是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点在钨丝灯泡的玻璃上,熄灭的灯泡再次亮起,亮度胜过刚才。
张之维起身,将其摘了下来,交到了张怀义面前。
“纵使是一时风光又如何?长夜难明,这一时之明灯,足以为困苦的芸芸众生找到前进的方向,剩下的,无非就是前赴后继,一同踏出来一条照亮这漫漫长夜的道路罢了。”
“至于飞蛾扑火,怀义啊,我辈修行人,哪个不是在飞蛾扑火?”
“师兄!”
张怀义没有接过张之维递过来的灯,而是一声大吼之后,便与张之维拉开了距离,堵在了山洞洞口。
身上金光浮现,阳五雷游遍周身。
自从那晚天师府大殿之外的二张比武之后,这是张怀义第二次选择挑战自己这位修为已深不可测的大师兄张之维。
只是这一次,张怀义不再掩藏自己心中的贼,而是用行动,用眼神向张之维展现了自己的决心。
“师兄,当年就因为我少年时期的一时张扬,连累家人,落得一个孤苦伶仃的下场!是你和师父带我上了龙虎山,授我技艺,让我在龙虎山有了第二个家,师兄,你这一走,家就不成家了!师兄!”
“一家破,万家圆。”
“那为什么破的必须是我的家!”
“那凭什么,只有我们的家是圆,万家破?”
“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不,知道。”
一问一答之间,张之维展颜一笑,袖袍一挥,手中的灯泡安稳放在身后蒲团之上。
身上同样是金光涌现,雷霆游走,看着这个一直想要超越自己的师弟,抬手邀战。
“很好,怀义,来,让师兄在临走前再好好考校考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