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帮着砖厂拉了不少订单回来。
虽然订单有大有小。
可总算是做到了一个销售科主任应该做的样子。
销售科也终于不再是个摆设。
就连不老实的小王，他都摆出主任的架势在训斥了。
自己手底下的科员，要是都管不住，他这个主任也就不要做了。
没想到今天冷向北来参观实习，竟然还会带上他。
以前也有这样的机会，不过可从来没轮到他过。
上一任主任都没去成，是以前的会计跟之前的草包厂去参加了一回，回来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用两个鼻孔直接吹牛逼。
傅应劭听着他在后座上的喋喋不休，看了看冷向北。
冷向北笑得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是知道，傅应劭有点嫌弃石主任的聒噪。
可没办法，人都已经带出来了，总不能再把人赶回去。
厂里他是一把手，石主任是二把手。
他以前就觉得这个人不坏，典型的老好人，不过看起来没什么能耐。
在砖厂里也是个混日子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一年拉来几个订单，算是勉强完成了自己副主任的任务。
今天才发现，这人心里其实是很有成算的。
真的认真起来，业务能力也很强。
他想笼络人心，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真的觉得石主任还有潜力没发觉出来。
他一定要把这个老油条身上的油刮净了，让他安安心心做事。
他回头，有意让石主任少说点话。
被傅应劭悄然拦下了。
所谓言多必失。
让这位石主任多说一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傅应劭不仅没有阻拦石主任，还有意跟他搭话。
接下来的时间，傅老板全程向冷向北展现了套话的基本技巧。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石主任直接掏心掏肺，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跟上一任掌权者的矛盾，心里对冷向北的一些看法。
好的坏的。
以及自己拉订单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冷向北听得目瞪口呆。
很快，从石主任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就是他自己。
他甚至有些记不清了，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傅应劭掏心掏肺，什么都不瞒着他。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跟傅应劭的交流比跟自己的亲兄弟，亲妹子还要多。
冷清竹被排在后面。
那是因为她忙。
上学，搞设计，修车，有时间还要去成师父那里报个到。
一天到晚忙得很。
晚上回来，还要抓紧时间学习。
冷向北早已经不敢轻易打扰她。
至于自己的兄弟，一个星期见一次面，不方便是其次的。
主要是砖厂的事情就算是跟他们说了，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家里的人，包括冷弘毅陈白霜这对当父母的，都不会乱出主意。
弄来弄去，反倒是傅应劭成了他的依靠了。
傅应劭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冷向北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很直接的问道：“怎么了？”
冷向北摇头。
他要怎么说？
总不能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就这么把我妹妹骗走的？
说话的功夫，到了第一家砖厂。
冷向北跟石主任同时紧张到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