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常泽高呼,原也想罢手,只是廉孤飞一众手下却不肯停手,各派人也只得奋力抵敌。
卿柒静又喝道:“廉孤飞的朋友们住手!不然,你们家少主的生死可难定了。”
廉孤飞手下一众人闻声,不觉都向廉群玉瞥去,见廉群玉受冯嵘挟持,朱婆婆同落入常泽之手,便渐渐住了手。
师同道:“常庄主,这下要如何办?”
常泽自想,不若趁廉孤飞不在场,敌方无主人心不稳之际,趁机把各派被擒的弟子救出来。但无十足把握,恐事不成后反惹腥臊,便道:“在下也拿不定主意,还请尊者、卿山主、竺大侠与诸位同道,尽早商议。”
司马磬冷笑道:“好不要脸,趁人不在打人孩子!”
此时无人理他。司马徽心中却另有一番主意,救本门弟子是一桩要紧的。再有一事,便是自司马磬逃出后,他总担忧司马磬报复,这时见廉孤飞犯了众怒,而司马磬与廉孤飞又有些瓜葛,他只想叫司马磬被众人恨上,好借众武林人之手一同除去。便道:“司马磬,你是武林正道出身,这时是要帮咱们还是帮廉孤飞?”
此言一出,场上之人的目光都是齐唰唰地向司马磬看去。
司马徽又道:“你是朝阳教的弟子,如今你徒子徒孙被廉孤飞抓了去,你管是不管?”
司马磬道:“我的徒子徒孙?”言罢竟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皆摸不透他意,常泽、卿柒静几人已等不得司马徽,与菩提尊者、公羊伐等一同商议起来。廉群玉、朱灵则交由冯嵘、常衡两人看守。边照镜、池昂等带了人将冯、常、廉、朱四人围住,防娄天下那些人过来相救。
那里,司马磬听了“徒子徒孙”几字后,大笑一阵,而后笑声倏止,道:“徒子徒孙?我的徒子徒孙早被你杀尽了,还有何好说。”
这话一出,惹得不少人又转目看瞧他兄弟二人。
司马徽眸色一寒,道:“你休要胡说!”
司马磬道:“哼!你可要好好装模作样,要不然,给人发觉了,英名不保啊。”言罢,又转瞧石温,道:“你这臭小子,今日既然跑来趟这趟浑水,老夫可也救不了你。”
石温道:“师伯,你是要帮廉孤飞了?”
司马磬道:“两不相帮!”
司马徽听司马磬这般说,知借刀杀人之计一时难成,便过到卿柒静、常泽等人处。
只听常泽道:“在下以为速战速决的为宜,趁廉孤飞不在,便用廉群玉和那婆婆与他们打商量,换回各派的弟子。他们若不肯,再擒廉孤飞手下几个有些地位的门人,一同凑数威胁。总之各家弟子能救多少是多少。实在不行,动手抢人也可,便是趁廉孤飞不在这时节最容易。”
卿柒静却道:“咱们是武林正道,不该失君子之风,也莫多伤人命的好。依我看,现下咱们已拿住廉孤飞最在乎的两人,不如便等他回来,与他好好商谈再换人。那廉孤飞还是有重情处的,未必便不会答允,若是咱们这会儿乱斗,他回来更要和咱们过不去了,到时动起手来,死伤之人只会更多。”
竺守忠道:“我也以为卿山主说的不错。反正已拿住了廉孤飞最看重的两个人,待他回来,以这两人作人质,与他细细商议,叫他放人,这还妥当些。”
金元极道:“我也觉这样好,如今与廉孤飞还不到非动手不可的时候,要是咱们先伤了他的人,他怒起来,那还不好办。”
师同道:“可我却觉常庄主说的在理,廉孤飞已伤了清源派的人,是要和咱们为敌到底的了。看他的举止性情,不可以常情揣夺。就算挟有人质在手,谁会料得到他如何应对。而且那厮武功高深莫测,要拿下他只怕不易,他带的人看来也不少。倒不如他不在这时候,他们那面群龙无首,大伙齐上,把咱们的人救回来。就是他后面到了,咱们照旧联手把他制住就是。”
菩提尊者道:“能不动兵刃流血,那是最好,老衲赞同待廉孤飞回来再与他商议换人。”
公羊伐与松风月皆是沉吟不语。
这会儿,卿柒静看瞧邹无晋,道:“邹大侠,你的意思呢。”
金门中无人落在廉孤飞之手,邹无晋是两法皆可。但金门与万古山庄历来是敌,此时自也不愿与常泽站一条道,便回说:“在下觉卿山主、金大侠和竺大侠说的为是,便依你们说的办吧。”
常泽无奈,见司马徽在人后,问道:“司马教主见多识广,不知眼下局面,可有好计议?”
司马徽面上看不出喜怒,道:“邹大侠不是都已拿了主意吗,老夫计议如何,那也不关紧要了。”心中暗骂道:“柒静这蠢才!蠢才!”
师同望向常泽,面有急色。常泽心下觉救各派人质一事不容拖沓,这时自个儿计策不被纳取,亦是心急。但瞧邹无晋、卿柒静等人已在商议稍后如何与廉孤飞换人,转念想反正本门弟子无人有失,何必多为了旁人与卿柒静、竺守忠等红脸,便不在多争。当下拍了拍师同肩头,道:“师帮主放心,这么多人在,定会把那些孩子都救回来的。”
白帆帮之势比了紫金山、金门、百日门等多有不及,目下这几派的执事已拿了主意,便是万古山庄和朝阳教掌舵人都没能扭转局面,师同也只得从众之便,只是到底心中不服,后面的商议再没说话。
司马徽心中有气,暗暗思忖:“不见琉匪他们在这处,只怕廉孤飞另把他们拘禁在别的地儿了。这帮人还想和廉孤飞再费口舌商议,定又有一通掰扯。廉孤飞武功不差,可瞧他手下却也就那样。我不如趁了这时候去寻琉匪他们,把他们救出来离了这鬼地方便是。”
心内拿定主意,司马徽悄悄去叫了石温,两人便要离场,可司马磬是一心在他师徒身上,见二人要走,当即高喊道:“司马教主这是要去做什么?”
司马徽不理会他,司马磬道:“好不讲义气,这便丢了大家伙走了么。”
乐台下数千百双眼睛齐盯了司马徽、石温两人,此刻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司马徽暗暗又把司马磬骂了一番,才说道:“老夫去外面瞧瞧,廉孤飞到底带了多少人来,可有朋友要同去。”
各人知他所说多半不实,但念及他威名武功,无人敢与之叫板,因此也无人多追问。何况各派都是焦头烂额,等着菩提尊者他们的主意,也不深究司马徽师徒去向用意。
司马徽见稳住身旁人,便即离去。廉孤飞手下有拦他们的,尽都给二人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