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所说的种子,是一些他那个时空的作物,和他一样成为有着四条腿,脑袋和倭瓜一般大,长着犄角的外星人的小白鼠。
这群外星人收集地球的物种进行强化试验,可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为了验证地球物种的极限,以便为以后奴役这个蓝色星球作准备。
外星人相当重视张远这个小白鼠,不仅强化了他的身体,给他灌输了地球的许多知识,同时为了方便了解试验进程,外星语言和文字也进入了他的脑袋。
张远这才知道,外星人对他这么干,是因为强化植物试验很成功,而动物和人类却只成功了他一个,其余的都扛不住那种身体撕碎般的痛楚挂了。
虽然植物的强化很成功,产量高的出奇,可必竟已经过了二年多,还能不能种出来,种出来能不能吃还是未知数。万一这些作物转了基因,产生了什么毒素就不好说了。
事到如今,张远也顾不上了,只得先种了再说,大不了自己也拿老鼠兔子试验一下。
杨英愣了一下,手都没缩回来就急道:“你小子可不许胡说,庄稼种下去,要是不能吃或没有收成,那可是要死人的。”
张远抽手挠头道:“没办法,与其饿死,不如冒险一试,成了您老扔多少人来徒儿都接着。不成大不了把卖宝镜的铜钱花光,大家一同饿死了帐。”
杨英对这个天降徒儿还是蛮有信心的,点头说道:“一同饿死倒也不用,只要你小子尽力了,救不了也是天意。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份悲天悯人的心思,老夫甚慰,老夫甚慰。”
张远愤愤的说道:“现在知道甚慰了?刚遇上您那会,把徒儿当妖怪提防,尽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还时不时的扔山里喂狼。最近更过份,看着狼没那牙口吃咱,直接扔去喂老虎了。”
杨英老脸一红,继而恼羞成怒,拳脚如雨点般打去,边打边骂到:“狼心狗肺的玩意,老夫教你武艺,哪里藏私了?不把你赶去喂狼喂虎,就你那几手什么搏击擒拿的破招,迟早是别人手下亡魂。咋的?翅膀硬了,想欺师灭祖呀。”
张远一边招架,一边笑道:“知道了,安敢欺师灭祖,这不是看您老不怎么高兴,和您斗趣么。咱师徒以后再切磋,先去看看刘安、王和那两个棒槌饿死了没有?要是还有口气,弄来把这些荒田荒地打整一下,转眼该播种了,农时耽误不起。”
“呵呵,暂且放过你小子,以后再找你算帐。……对了,让你小子一打茬,差点忘了,建好了坞堡,有兵防御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敌人来了怎么办?”
“您老想的可真远,徒儿无能,且顾眼前。这里原本就有田地,打理起来省不少事,至于御敌这种小事,放着咱无敌的师父在此,焉容几只蟊贼放肆。嘿嘿……”
杨英捻须点头道:“此言有理。行,老夫这就给你买地去,将来有人来争咱家产业,也好告官讲理。”
张远大拇指一伸,赞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想的就是长远,花小钱办大事,滴水不漏,请收下徒儿的膝盖。”
说罢便欲下跪。
“行了,油嘴滑舌的没个正行,老夫印堂发黑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迟早气死。快滚去办事,迟了把你膝盖打断,就当是收下了。”
“谨遵师命,出发。”
张远施了一礼,当先便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着笑意盈盈的杨英谄笑道:“忘了礼仪,师父在,徒儿哪敢先行。您老请……”
杨英哈哈一笑,迈步便走,讥笑道:“你小子还会把礼仪放在心上?你倒是走呀,谅你也不认识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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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看中的地方离马邑城也算不上太远,师徒二人步行三天便到,各自分头办事去了。
马邑城外的小庙中,刘安、王和毎日商量将来的去向,却都以吵架结尾,然而第二天,二人又不约而同的来庙中商量。
反反覆覆半月有余,手下弟兄很是怀疑老大的性取向,明明吵了又吵,出来又说惺惺相惜这么恶心的话,这种话谁信?恐怕是断了袖子,分了桃子还差不多。
大家正为有这样的老大感到前路黯淡之际,张远来了。
“二位,想好去处了没有?咱家余粮也不多了,管不了几顿饭。”张远见面就问。
刘安、王和一脸尴尬,头摇的跟拔浪鼓一般。
“直说了吧,我打算买一片地,建个坞堡,需要人手去开荒种地,护卫地方。饭我管饱,工钱不会比市价少一个铜钱,愿不愿去?”
“这……,远小哥是我等恩人,本不应该推辞,可这里老弱妇孺甚多,咱们丢不下呀。”刘安为难的说道。
“谁让你们丢下老弱妇孺了?愿意去的全都去,种不了地,养鸡养猪,放羊放牛总可以吧?照样管饭给工钱。不过地方不怎么安全,那里的村子都荒废多年了,原因么大家也清楚,不外乎强贼蛮夷而已。”
“那……那我俩去问问,这事我俩不好擅自做主。”
“行,你俩去问吧。天色已晚,我先在这住一宿,等我师父回来。”
刘安、王和应诺出了小庙,分头询问手下流民。
张远奔波了近二十天,很快便进入梦乡。
第二天中午,杨英来到庙中,张远不等杨英喘口气便急急问道:“师父,地买到了吗?”
杨英看都不看一脸猴急的张远,慢条斯理的喝了碗水,坐下捶捶瘸腿说道:“唉,老夫也就这命了,原想着收个徒弟养养老,谁知还得终日奔波,老骨头都累坏了都没人问一声,就只关心他自己那点破事,真够孝顺的。”
张远急忙给杨英捶腿,一脸谄笑的说道:“是徒儿的错,师父辛苦了,这就给您捶腿。那个地……”
“别假惺惺的让人看了恶心。给你,官府的地契,自己折腾去。”杨英从怀中取出一块帛书扔给张远。
张远大喜,急忙打开帛书看了起来。
“师父,这地契是真的吗?比咱们原定要买的大了许多,一个马邑令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敢一次出售这么大的地方?”张远疑惑的问道。
杨英不屑的说道:“有钱三公都能买到,何况区区荒山。这马邑令不过是个花钱买来的昏官,把家当都拆腾没了,被派到这边地来,早就害怕夷狄来了人财两空。正愁马邑人少地贫,捞不回本钱回不了乡之际,老夫送上五十万铜钱,这家伙喜得见牙不见眼,却犹不知足,想拿捏老夫一番。嘿嘿,老夫懒得理他,昨夜还使了些多余的小手段,今日便成交了。”
张远好奇的问道:“什么手段?您老详细说说。”
“没什么,老夫不过是潜入那昏官宅邸,准备吓吓他。却见那昏官正在长吁短叹,说是错过了主顾,不知何时才能返乡,恐怕要死在蛮夷刀下,葬身这边垂异乡了。老夫自知来的多余,可来都来了,不好什么都不干,便叽哩咕噜的来上几句蛮话,一巴掌拍晕了他。要不是铜钱不好拿,老夫能把他那几万钱都搂回来。”
“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老夫腿脚不利索,东西就不要了。要换成你小子,来来去去几趟,连马桶都能被你搬来。”
“师父您这话说的,徒儿是缺个马桶的人吗?咱缺的是买马桶的钱,您老接着说。”
“那昏官抖了一夜,天明老夫再去,言明只有五十万钱,不卖某也不要了。那昏官见老夫又去买地,喜出望外,随手划了这片地方,还问老夫够不够,不够再出五十万钱,半个马邑都卖给某。哈哈……”
“可这么大片地,大部分不属于马邑县,甚至都不是并州的土地,这他也敢卖?”张远多少知道点这时代的地理和区域划分,不放心的问道。
“那昏官本钱一到手,用不了多久便要弃官回乡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只要给的钱够,他敢把皇帝的都城卖给你,何况这种野兽出没的荒山野地,别的郡县又哪有空来管这个。就算有人来追究,你小子还会在意吗?”
“倒也是,地契是官府办的,货真价实,有什么疑问找办理的官员去,咱们老百姓不清楚朝廷的郡县区域划分,更加看不懂地图。咱们家的地,种咱们家的粮,咱们家的肉菜吃不完。嘿嘿”
“就是这么说,马邑令见咱家穷,愿意给咱这么多地,难道咱们老百姓敢拒绝?”
“原来如此,太好了,这个马邑令徒儿喜欢,是个慷慨果断之人,哈哈……”
“正是,老夫也喜欢。哈哈哈……”
刘安、王和二人靠着树坐在地上歇息,各想各的心思。
“刘安,你小子想好了没有?到底去不去?”
“某问遍了手下人,都是些没主意的,听说管饱饭,还有工钱拿,巴不得马上就去。”
“某问你小子怎么打算的?”
“没说的,某去,歇会就收拾东西,不耽搁。”
“你就这么放心?张小哥人不错,可他只有十五、六岁,这建坞堡,开荒种地且不说能不能成。只说在这边垂之地,地势不险要,没有强力之主为首,用不了多久便被别人吞了。张小哥势单力孤,真能保住咱们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