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平飞和茅青羊互相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并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反正在座的人里，除了闻命以外，都看不到二者。
瞥了眼地上的两人，闻命尬得脚趾头都快把鞋底抠穿，并把楼板枢出一条排水沟来了。
他扭过头，痛心疾首地滴咕道：“有没有搞错？尸兄八卦就算了，你一个道士，为什么要掺合这种事啊！”
“君子有成人之美，道门也设有求姻缘、求子孙的殿宇。哼，你连这都不懂？”
闻命顿时无语。
这位道长的术法在道门是不是真的一人之下，暂时未为可知，但就这张嘴，他称第二都没有哪位道家弟子敢称第一。
“没、没撞着你吧！”
蒙广满脸通红地问道。
“撞着了。”
天香满脸通红地回答。
“啊，撞疼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许如愿，双眼瞪得滚圆，差点就脱口而出‘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句话了。
“咳，咳~”
闻命干咳两声，朝坐在正对面、拼命伸长脖子往这边看的兽医冯达，使了个眼色。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包厢自带的卫生间。
“老板，您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冯达掂了掂手里那只跟他本人一样散发着怪味儿的麻布袋。
闻命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接过来。
冯达完全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两片沉甸甸的金叶子。
老家伙也不避着，直接张嘴咬了一口，确定是金子后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哎幼嘿，嘿嘿~~老板，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呐。长得又帅，出手又大方，下次有这种好事儿，还找我啊！”
闻命打开麻布袋看了一眼：“这些玩意儿要是有猫腻...”
“诶，老板您放一百万个心，老冯我就是把整个隆丘集的人都坑了，也不能坑您啊！”
“哦？为什么？”
冯达一双贼眼快速朝旁边的门缝瞟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道：“能把那头猿驯得那么强，还那么听话，您可不是一般人！”
“嗯。”闻命点头，笑了笑：“说说，还看出些什么来了。”
冯达愣了一下，赶忙摆手道：“没没没，老冯我啥都没瞧见，啥都不知道。”
闻命仍是笑笑不说话，但这笑容在冯达这里，却是越看越渗得慌。
“那个，老板，您、您别这么看着我，老冯我、我有点慌。”
“慌什么？”
略微思索片刻后，冯达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看啊，您在斗兽场从没露过脸，今儿个却把那面罩给摘了。老、老冯我怕、怕...”
见这糟老头欲言不敢言的怂样，闻命直接说道：“怎么，怕被我灭口？”
“啊！那、那，别、别，我...”
“行了，别装了。”闻命敛起笑意，面无表情道：“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你的心跳和呼吸频率从来都没乱过。这说明，你其实根本就没感到害怕。
不用摆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冯达，应该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没等对方应话，闻命自问自答道：“不用说，我并不关心你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
你十一年前来到隆丘集，原本开了家兽医铺子，但因为关门多、开门少，生意一直都没什么起色。五年前，马龙斗兽场落成开业，你就把快要倒闭的铺子收了，去应聘当了个驻场兽医。”
此时的冯达，面上那慌张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思索、疑惑，以及十足的警惕。
“这些是明面上能查到的，至于你私底下干过什么，我同样不关心。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有点好奇。”
沉默了两秒后，冯达双眼微虚道：“您说。”
“斗兽场开的薪水不算太低，偶尔还能收到驭兽师给的好处。所以，你...何至于此？”
冯达再次愣了一下，估计也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沉吟片刻后，他回道：“那是在下的私事。”
“呵，行吧。不知道达叔有没有兴趣，以后跟我做事？”
闻命问得很随意，语气轻松得就像在问‘刚刚那顿吃的爽不爽’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这次沉默的时间明显久得多，闻命也没想过对方会立马给自己回复。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答桉是否，那就当我没问过。以后在斗兽场，还有劳达叔多多照顾我家靓仔。”
说着，闻命就准备开门走人，刚伸手，却被冯达拦住。
“敢问一句，您是因为在下看破了接驳器一事，才想招揽在下的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
冯达点了点头，闻命蓦地笑道：“不能说完全没有，不过，这只是最次要的原因之一。”
“那最重要的是啥？”
“我喜欢跟有真本事的人合作。”
冯达扶了一下快要滑到鼻尖的眼镜，略微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良久之后，这个满脸褶子、比陶金山还显老的兽医，突然抬起右手，摊开掌心。
“先来十片金叶子尝尝。”
这回轮到闻命愣住了，随后便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觉得对方胃口太大，而是比他预算的要少了。
当然，这种事他是不会说出来了。
事实上，根据冯达见钱眼开的属性，不难判断出此人在踹了老东家另谋高就的时候，首件要事就是向新东家狠狠敲一笔。
离开马龙斗兽场跟一个驭兽师干，相当于是从大厂跳到私人工作室，这待遇可是天差地别。
要点儿好处，很合理。
陶银山查到的资料显示，驻场兽师一个月有八千到一万薪水，主要看出勤率。而冯达每个月只能拿到保底工资，一分都没得多的那种。
并且，还嗜酒如命，一天不喝都不行的那种。甚至还把酒装进保温杯里，上班期间偷摸着嗫两口。因为这个，他每个月还得扣不少钱，并数次受到警告。要不是总执事汲安看在他还有点儿本事在手上，早给他踢出去了。
总之，这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混一天算一天，彻底摆烂了的选手。
鉴于以上种种，闻命预备了二十片金叶子。每片10克，按隆丘集的金价来算，一片相当于五百块。
结果，冯达这一竹杠敲下来，只要了十片。一下子省掉一半，也就是十万块。
闻命痛快地将事先准备好的金叶子，放到冯达手上。
后者立马两眼放光，差点儿就当场跪下给财神爷磕一个了。
“财不露白，仔细收好。”闻命说道：“另外，短时间内我还没有离开隆丘集的打算，你要愿意就在斗兽场继续干着...”
“干什么干，老子早特么看那几个混蛋不顺眼了，明儿就去请辞。”
说着，冯达又贼眉鼠眼地压低声，暗戳戳道：“老板，那个小许助理没少挣吧，下次开擂带我一个呗。咋说，我现在也是您的人了。”
闻命：...............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选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