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白懿,就这么狼狈地被检察官拖出了办公室。
“你们放手!放开我!!我可是卓老公爵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是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你们敢这么对我你们死定了!我要投诉!我要告你们诬陷诽谤!!”
白懿还在不断地吼叫,叫嚣,精心做过的头发也乱了,漂亮的五官也跟着乱飞。
虽然她可恶,但看到这一名场面的楼下的sg艺人们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解气!真是解气!!
sg娱乐并没有被黑暗吞噬,今天徐霄秘书代表顾总出面,这一把利刃刺下,便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检察官听见她这么大放厥词,不禁露出鄙薄的冷笑,“管你是什么背景,什么人,在法律面前就只有一种人,一视同仁!”
白懿眼见自己今天难道一劫,便又瞬间变脸,可怜兮兮地向检察官求情。
“那、那拜托您能不能让我走后门?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让下属看到我这样丢我的脸是小,丢了顾氏和卓氏的脸面是大啊!”
“我们从不会给任何人开绿灯,不管你是谁。你就委屈一下吧。”
这是顾听潮特意“关照”过的,可千万别对这个女人,太客气了。
等到白懿从顶楼下来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彻底惊呆了。guxu.org 时光小说网
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等着目睹她狼狈落难的人,全都是!
白懿全身都吓得瑟瑟发抖,她深深垂着头,用她惯用的伎俩,长长的头发成了她唯一的遮羞布,把脸遮住。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那目光冰冷又尖锐,就像审视着一个罪行滔天的犯人。
“活该,罪有应得!”
就在白懿路过一个女孩身边时,她猛然听见了这么一句咒骂。
她恶狠狠地咬牙瞪视着人群,可根本分不清是谁说的。
因为仇恨她的人太多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没有对她的恐惧与同情,只有令她头皮发麻的仇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有什么错?!宋凯哲他坏事做尽是他自己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白懿气急败坏,直接在众目睽睽下质问众人。
而这时,一个清冷却气势凌人的声音刺中她的脊背。
“你的错,就在于你明明知道高情没有错,却在当年选择和陷害别人于不义的凶手站边。”
众人让开一条路,热切的目光迎接慕轻棠和徐霄款款而来。
“慕……轻……棠……!!”白懿用力回头看着她镇定自若的脸,恨不得上去狠狠撕咬她的血肉。
“当年的霸凌事件,你非但不调查,反而落井下石将无辜的高情封杀,转而去捧实则为罪魁祸首的宋凯哲。对他私下打击报复公司同僚的行为视而不见,由着恶劣的事态发展下去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这就是你白懿作为sg娱乐代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慕轻棠眉目凌冽,义愤填膺。
“慕轻棠你别含血喷人!我当年也是别宋凯哲骗了并不知道事情真相竟是如此!不光我被骗了,这世上不知多少人被他骗了!我同样也是受害者,你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就因为你是高情的老板,你想给他讨公道就要拿我开刀吗?!你真是太卑鄙了!”
事到如今白懿只能佯装无辜,大喊着为自己辩护。
“是吗,你真的不知道吗?”
慕轻棠美眸幽暗一眯,咬着一个个血淋淋的字眼问,“你敢对法律发誓吗?你敢对这里所有的人发誓吗?如果你此言为虚,那你将锒铛入狱,在监狱里度过暗无天日的后半生。你敢发誓吗?”
白懿狠狠一怔,脸色煞白如纸扎。
她当然不敢了。
因为慕轻棠所说的一切都是她亲手造就的,包括宋凯哲这只沾满鲜血的尖锐爪牙,也是她亲手栽培历练。
罪魁祸首,根本不是宋凯哲,而是她白懿!
慕轻棠没有等来回答,她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但仅仅只是这样,对白懿的打击,还远远不够。
一切,才刚刚开始!
白懿带走接受调查的事,一夜之间甚嚣尘上。
不仅如此,连带一向低调的将军府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一时间网上议论如沸,甚至有不少网友请愿,要求废除斐国最后一位公爵的封号。
【白懿作为卓敖的继承人现在已经被检方传唤了,违法犯罪肯定是板上钉钉了,被正式定罪只是时间问题,就这样也配做将军府的继承人?笑死人了!】
【卓家是开国元勋,卓老更是戎马一生,现在因为这么一个突然不知道打哪儿跑出来的亲戚就要晚节不保,实在太可惜了。】
【卓老公爵不会护犊子,把白懿给保下来吧?毕竟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白懿有点什么事,将军府和爵位就都后继无人了。】
【为了爵位也肯定要保的呀!哎呀看到白懿那张脸就烦,真晦气!还是慕轻棠漂亮!】
【呵呵,依我看干脆就该取消什么爵位继承!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腐朽贵族那套!我们国民纳税合着养的是这么一群对社会毫无贡献的废人!没贡献也就罢了,连表率作用都没有,三天两头出来作妖蹦跶!】
【楼上的你可真敢说,当心被封号。】
【怕什么,封就封!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
战火,引到了将军府身上。
第二天晚上,丁问带着将军府的人,直接已强硬的姿态闯进翊园的大门。
“齐秘书,请让顾总出来,我有事问他。”丁问开门见山,语气冷得渗人。
“二少爷身体抱恙,还在静养。”
齐秘书面不改色,“上校阁下若有急事,我可以请董事长出来与您见面。”
“眼下发生的事,顾董解决不了,必须顾听潮出面才能解决。”
丁问一身军装,眉目凌傲阴沉,没有丝毫让步,“请您通传,否则您今天怕是很难送走我们将军府的人!”
“这……”
齐秘书正在为难之际,顾听潮坐在轮椅上,在徐霄的陪同下施施然出现在丁问面前。
“丁先生,不管你有什么急事,随随便便私闯民宅,都不是明智之举。”
顾听潮虽然体弱,但俊美冷峻的容颜气场依旧强大,不怒自威,“有些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就未必这么容易了。”
丁问失声笑道:“顾总是在威胁我?”
“衷心劝告罢了。”顾听潮冷冷勾唇。
丁问眉目更添冷沉,军靴清冽的脚步声,仿若子弹上膛,一步一步走到顾听潮面前。
顾听潮神情不见波澜,甚至眉目都是淡漠的。
丁问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他却连眼皮都不抬,依旧势均力敌。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跟你虚与委蛇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丁问深吸了口气,寒声道,“请顾总你,撤回对白小姐的起诉。”
此言一出,徐霄和齐秘书都暗暗一惊。
徐霄甚至庆幸慕轻棠没在场听到这一切,曾经对丁问心生好感的她如果知道这个男人此刻向着白懿说话,估计心里一定会难受至极。
“哦。”顾听潮面无表情,只果断地说了两个字。
“不行。”
“顾听潮!”
丁问向来算是沉得住气的,此刻面对油盐不进的顾听潮他却成了头一个绷不住情绪的人,眼眶猩红,“我知道你想为慕小姐出气,我也知道白懿并不是个好人!但这属于你们的私人恩怨,无论怎样都不能把将军府牵扯进去,把卓老公爵牵扯进这场是非之中!”
“他老人家身体一向不好你知道的,而且老公爵与顾董交好,对你也从未曾薄待。你这么做就没想过他老人家的感受吗?!”
顾听潮眼神幽沉得仿佛数九寒冬里结冰的湖面,“想过了。”
丁问愕然睁了睁眼睛。
“但我想,卓老公爵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他会理解我今天的选择。”
“顾听潮!!”
丁问终于忍无可忍想上手揪他的衣领,却被徐霄和齐秘书死死拦住,“你这是陷老公爵和将军府于不义!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
顾听潮浑身颤得厉害,他双臂的肌肉绷得极紧,仿佛要将白色的衬衫都撑裂一般,暗涌着愤怒的爆发力,“你丁问有誓死要守护的将军府和卓公爵,为此你可以不惜任何代价,甚至无视掉白懿的罪行想尽办法想将她从检察厅里捞出来,甚至不惜和轻棠站在对立面,不惜让她憎恶你,对你失望!”
“而我想要的,只是让伤害轻棠的人付出代价,血债血偿!为此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连命都豁得出去!我为什么不能?我凭什么要让步?!”
丁问瞳仁狠狠一缩,高大强健的身形震了又震!
“你有你的立场,而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
顾听潮深深呼吸,努力压制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星眸红得如血染,“丁问,你没有资格评判我的对错,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道德绑架我。”
“但你绑不住我的,我心意已决,谁也,别,想,救,白,懿!”
丁问军装下的双肩轻轻颤抖,心口像过电一般隐秘而迅疾地发出痛感,传遍神经末梢。
他发现他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顾听潮的。
他承认,他也喜欢慕轻棠。他一直以来只是觉得自己比顾听潮晚认识她而已,如果她第一个男人是他,不见得顾听潮就能有机会。
现在想来,竟然是那么可笑。
他的喜欢渺小如一粒尘埃,在顾听潮浩瀚无垠如银河的爱意面前,不自量力得连苍狗都不如。
“现在网上舆论铺天盖地,不光在声讨白懿,也连累了公爵阁下。那些网友都在嚷着要取消白懿爵位的继承权。但白懿是公爵阁下唯一的亲人了,如果她无法袭爵,按照百年前斐国的法律制度,将军府的爵位……就会被自动废除。”
丁问抽了口寒气,语气弱了几分,“斐国最后一个爵位便将不复存在,永远退出历史舞台。卓氏祖上满门忠烈,世代簪缨,公爵阁下决不能眼睁睁看着……爵位消亡在他这一辈手里。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白懿。”
“那就去吧。”
顾听潮终于肯抬起眼皮,深深看定丁问错愕的眼睛,“你们有你们的立场和要维护的利益,我可以理解。我也从来没阻碍过你们,去救白懿。”
“顾听潮,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正式开始,和卓氏宣战了?”
丁问难以置信,巨大的震愕之下再次笑出了声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顾董跟公爵阁下是什么交情你不是得了场大病忘了吧?你现在要单方面挑战我们将军府?你别忘了,是你自己在记者发布会上当着全国国民的面说你爱的人是白懿!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娶的人是白懿,你难道要出尔反尔?!”
“顾听潮,你最好脑袋清醒清醒,好好掂量掂量你说的话,好好想想如果与我们为敌,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我想过了。”
顾听潮眉目间都是令人揪心的轻描淡写,“从轻棠离开我的那天起,我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不计一切后果和代价把轻棠夺回来,那么等待我的到底会是什么。”
“后来,我被自己的愚蠢逗笑了。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失去什么。至于你说的,我在全国国民面前接纳白懿,如今反悔是出尔反尔。那如果,我让全国国民彻底认清白懿虚伪阴毒的嘴脸,那么我与她婚约废除,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你说对吗,上校先生。”
“我懂了。”
丁问知道多说无益,现在的顾听潮内心已经筑起了坚不可摧的堡垒,绝不会有任何让步,“来日再见,你我就是敌人。顾总,好自为之!”
“无妨。”顾听潮轻轻叹了口气,深重地看着他,“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迁怒于轻棠,更不要做出为难她的事。”
“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喜欢她的话。”
……
丁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翊园里走出来,他只觉头重脚轻,内心大受震撼。
“阿问!”
丁问猛地回身,看到顾慎则在齐秘书陪同下向他走过来。
“顾董。今天冒昧来访,实在抱歉。”他鞠了一躬,心里还是有些愧意。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卓老公爵,我理解你。”
顾慎则叹了口气,“但是阿问,白懿的事,我没有办法阻止听潮。我已经差点儿失去这个儿子一次了,才从鬼门关把他拉回来,我不想再失去他第二次。”
“顾董,白小姐我们是一定要救出来的,这件事关乎爵位存亡,非同小可。”丁问严肃地说。
“我明白。但若白懿真的做了那些触犯法律的行为,我们顾氏,也绝不会姑息养奸。”
顾慎则眸光冷冷一沉,“阿问,我希望你和老公爵能明白一件事。有些时候死死抓住不放的未必是好事,所有人都无法阻止历史前进的脚步。不要说爵位,就是皇权也会有彻底消亡的那天。希望老公爵能够顺应天理,不要钻了牛角尖,反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丁问瞳仁骤然缩紧,咬牙点头,“您的意思,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