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明仪不曾去军医营,春喜、春梅本该留在帐中伺候,然而,春梅有规划,就跟春喜商定,由春喜在帐中伺候,她去想法子求学。
“公子,早膳来了。”春喜端着托盘进来,军营之中膳食简单,不似王府多且精美。
明仪从器皿上拉回视线,看向春喜,紧绷的心神微微放松,“春喜,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春梅呢?”
“回公子,春梅去军医营帮忙了。”托盘放桌上,春喜一时欲言又止。
明仪坐过去,拿出托盘里早备好的碗筷;早膳简单,粥配白面馒头、咸菜,算是营地里将士们的标配。
即便是将军们也是这么吃,想吃好的得去军营外开荤;或是自个儿去林子里打猎烤肉吃,若是在外面吃简单很的多,而去林子里打猎最多猎个一两只猎物,拿回来给伙头营的人做的话,一人都吃不上一块肉。
“她去军医营帮忙也好,那边忙碌;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去帮忙,不去也可以,自个找乐子。”
吃着饭,对春喜笑了笑。
春喜含笑点头,到嘴边的话打了个弯儿咽了下去,应道:“是,奴婢记得了。”
明仪没问她,一是没心思问,二是人家没说便作不知吧。
用过早膳,净手坐回了器皿旁边;昨夜配置药粉,药液用的很快,今儿个得继续提取。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春喜,去军医营帮我拿些药材回来,不拘什么药材一样拿一些,我这边要用。”
春喜不懂药理,主子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奴婢这就去。”
明仪这边忙着配药,春梅到了营中,先帮着分好一部分药材;看到华大夫从帐内出来,忙迎了上去。
“华大夫晨安。”
“是你啊!你不在那边给药材分类,跑我这儿来做甚?”
华大夫眼中透着疑惑,目色清冷。
春梅心里打鼓,硬着头皮道:“冒昧打扰华大夫,是奴婢想学一学药理,跟在公子身边方便帮忙,还请华大夫见谅。”
华大夫打量她几眼,双手一揣,奇怪盯着她看;把春梅看的心里发毛,不安的捏紧手指才罢休。
“以前你倒是没这些想法。”
“是奴婢鲁钝,公子学医,奴婢也当学得一二;不说能帮到公子什么,打打下手总是用得着的。”
春梅鼓起勇气,双眼坚定,眸色清澈中透着愚蠢。
华大夫一时失语。
“华大夫?”久等不到回复,春梅越发忐忑。
“罢了。”华大夫放下手,“你愿意学是好事,只是,能学到多少是你的事儿;我不会特意教你什么,你跟着看吧。”
“是,多谢华大夫,奴婢一定好好学。”
华大夫:
没说教她呀,学什么学,自学成才吧!
“跟我来。”华大夫越过她去晾晒药材的架子前,拿了好几种药材,又带着春梅进了帐。
在帐篷里的三名军医诧异瞅他们一眼,心有疑惑,到底没问出口,埋头各自忙各自的事儿。
华大夫将药材放桌上,对春梅道:“把这些药材分一分,磨成粉末,单独分开装;对了,这些药材你认识吗?”
“奴婢认得的,跟在公子身边学了一点儿。”春梅恭谨回话。
“那就动手吧。”他指了指旁边的药杵和切刀,“先切后磨。”
春梅笑眯眯地应下,先将药材分开放好,随后拿着药材去切,去磨。
华大夫捉摸着桌上的药方,过了片刻抬头瞅一眼忙的不亦乐乎的春梅;干着活笑的憨,瞧着心甘情愿,一心一意磨药,希望是个能坚持下去的吧。
收程明仪这个男娃当弟子已是退了好大一步,春梅这个小女娃还是算了;能学也只能学点皮毛,她没有明仪那般聪慧至极,成就不会大。跟在明仪身边倒也合适,时不时搭把手,好歹是身边伺候的婢女。
明仪钻心研究,军医营的人维持着每日忙碌不休;不是看病就是晒药、制药,总之没有一日是空下来的。
三日后。
明仪研究的药粉有了长效突破,迷药属性极强,便是野牛野马在她做的药粉面前坚持不了三息;不过,她倒是知晓,在极其刁钻的蛊虫面前并不能做到全部放倒。
第四日。
她做出解百毒的药,以及可放倒百毒毒物的毒药,药粉反而进展不大。
尽管如此,她得去给周庭一个交代了。
“春喜。”伸着懒腰喊人。
这几日一直这么坐着,后背、腰、脖子都酸,还有点硬。
春喜从外面走来,福身见礼,“公子,您有何吩咐?”
“去请世子爷过来。”
“喏。”
春喜从善如流,得了命令便走开了。
明仪则是将做好的药粉放进油纸包,因做的分量不算多,一样巴掌大的一包;药粉装好,在油纸上写下各自的名字,解毒粉、迷魂粉、百毒粉。
包装好后,收起器皿,提笔将三张方子罗列出来。
药材全是军中药材库存中寻来的,大批量制作不是问题;唯有解毒粉,药材看似简单,但零星一点差距也会失败。
刚写好放下笔,周庭便从帐外走了进来。
明仪抬头侧目,见是熟悉的少年,登时展颜,“潮生,快来看看我做出的解毒粉、迷魂粉、百毒粉,明日你们就要去敌营了,这些东西加紧做了带上。”
“研制出来了?”他大步而至,立于她身前,低头看桌上的药方。
“不算研制成功,目前时日不足,暂时用着吧。”三种药粉叠起来交给他,药方也给他,又为三种药粉一一作解释,“解毒粉可以解百毒,百毒粉对上百种毒物有克制作用,是在研制时碰巧做出来的一种毒药;此毒无名,中毒时全身抽搐,五息之内无解药必亡,对一些蛊虫也是有用的。”
“至于迷魂粉,我对蛊虫了解不全面,不知能否全部迷倒;但根据我研制的数据来看,可应用于百分之八十的人和动物,若是特别毒拥有对克制药粉的抗性之毒物,只有五成几率可以放倒。”
周庭心下一喜,眉目不显,而是双手宝贝似的捧起三张药方。
“仪仪,谢谢你,这几日辛苦你劳累;你先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我。”
收起药方,握住她的手,激动之下一吻落于她眉间;他没觉得有什么,只激动的拿着东西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