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食在酒楼用,傍晚时分,夜幕西斜,三位嬷嬷和四个侍卫归来;不仅带来了好消息,还带来了县令。
仙云县县令是一名中年男子,留着短须,身着一身暗青官府;进来的第一时间,先给明婳见礼。
“下官,仙云县县令鲁长生拜见昭阳县主,县主安。”
“鲁县令请起。”明婳虚抬手臂。
鲁长生起身道谢,而后解释道:“昭阳县主归乡几个月,下官本该在您初归来时前来拜见;奈何,下官听说您在闭关备考,不便见客,这才打消了前来拜见的念头。多有怠慢,请县主恕罪。”
七品县令,还是地方官,身份地位与明婳相差甚远。
“鲁县令有心了,我归来只为科考,你们不私自来见是正确的;那不知,鲁县令今次怎么来了?”前面保持着,后面也要保持着呀。
鲁长生面露尴尬,“昭阳县主恕罪。”
“罢了。”明婳摆手,“你让你手下的人协助本县主身边的嬷嬷行事,不得有误;施放物资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之后,你手下的人尽可离去。”
这位县令之前没把她当回事,现在来拜见,总归是没诚意的;好在,她不想多计较,当没当回事只要把事情办好就成。
人心难以把控,也容易把控;最重要的是,自己得把握住自己的心,否则,迟早会走入歧途。
身为修道者,修行修心是基本功。
鲁长生含笑应喏,继而道:“下官听说县主从京城带回一种造路良物,也曾亲自去看过,造出来的路确实很好;平坦,马车行在上面如履平地,是极佳的通行道路。”
“水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县令若是想知晓,不若往京中打探。”
“是。”鲁长生知道她不耐烦了,点到为止,先配合县主手下人把物资发放办的漂漂亮亮的再去问水泥的事。
人走后,明婳问三位嬷嬷,“今日可顺利?”
“一切顺利,我们先去见了县令,拿了县主的令牌;鲁县令派了衙门的捕头们帮忙,又宣传县主和大少爷的仁义之举,好些乞儿、流浪的孩子都来领取物资了。我们几个反而没做什么,都是鲁县令带着人在办。”
“他亲自带队?”
陈嬷嬷认真颔首,“对,他亲自带队派发物资。”
“倒是个聪明的。”唇角轻勾,旋即不以为意的说道:“算他会来事。”
田嬷嬷表示赞同,附和道:“鲁县令才来县城任职半年,上一任县令在年前就升官了;来了之后,他没能拿得出手的手段,也无办法对百姓们施恩,在仙云县没什么名声,只知道县令换了一位新来的。他此举倒是借了县主的东风,能得百姓一些好感。”
“所以才说他是个聪明人,也稳得住。”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可以龟缩;一旦发现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上。
能进能退,就是人情世故上欠缺了些,“他年纪不轻了,为何会在县令一职上?嬷嬷可知道?”
“不知。”三位嬷嬷摇头,虽是宫里出来的,却对这些并无了解。
明婳叹气,终究是情报网不够啊!
“算了。”
“县主,您想知道鲁县令的事情,我们可以打探打探。”罗嬷嬷心有不安,出言。
陈嬷嬷和田嬷嬷对此没有意见。
明婳道:“不必了,不过是短暂的合作,等我们回了京城,日后能不能再见是个未知数;没必要去调查他,浪费时间精力。”
“是。”
“回吧,天色不早了,大哥在家应是着急了。”
一行人下了酒楼,侍卫牵来马车,明婳和三位嬷嬷,两个大丫鬟上了马车;其他人跟随在马车旁,一道归家。
进入村子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村中变得静谧,有的人家借着天光还亮时早早吃过饭便睡下了,有的人家则是忙的晚了些,做饭也晚。整个村子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狗叫,其余声音却是没有的。
回到家,肖平福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对刚下马车的明婳道:“县主,去县城办事可还顺利?”
“顺利的,明日我就不去县城了。”在家该干什么干什么,“我想吃藕了,不知道咱们村子周围有没有人家卖藕的。”
“县主想吃,明日一早奴才让麦冬出去找,总能为县主找回来的;您还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县主想吃了,附近没有,那就去远地方走走,总能找到的。
明婳轻轻螓首,“菌菇炖汤,炒几个青菜就行。”
“会不会太清淡了些,您和大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在读书,不补补身体受不住的。”肖平福面容一顿,生怕她吃不好。
明婳道:“吃素也好。”
“您”
“往日里吃的荤食不少了,偶尔吃两顿素食,正好均衡。”
肖平福神色内敛,道:“是,明日奴才让麦冬去寻,若是中午寻不到,晚上也能吃上。”
“好,我大哥呢?”抬眸看向堂屋,又看了看肖鸿康的房间方向。
“大少爷在屋里看书呢,说是等您回来后一起用晚食。”
“喊大哥出来吃饭,我先去堂屋;陈嬷嬷,肖梅肖杏,给我打些热水来净手、净脸。”
“是。”
肖平福、肖梅、肖杏下去后,三位嬷嬷道:“县主,我们去为您铺床,再为您打理一些房间。”
“不急,你们跑了一天,该是累了;明日也要去帮忙盯着,先吃饭。”明婳开了口,三位嬷嬷满怀感动、欣慰去了厨房,
家里下人多了,明婳便没再跟肖梅一起吃饭,任由她去跟嬷嬷们、丫鬟们一道吃;在她身边,肖梅反而不自在,吃饭的时候多有拘谨。
“妹妹,你回来啦!”肖鸿康满脸高兴地走进来,见她神色平静,更开心了,“你们一路平安就好。”
明婳回以一笑,“大哥不必担心,我们是去县城做好事的,我身边有侍卫保护,不会有事;倒是大哥在家里看了多少书?之前的功课可翻出来温习?”
“有的,有的。”肖鸿康笑眯了眼,“温故而知新嘛!哥哥明白。”
“坐。”明婳指了指旁边方位的位置,肖鸿康含笑走上前落座,抬头望着妹妹打量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