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将小狗子养了两天,也觉察出什么不对劲儿了。
辛缜那时同她一路在去宁武的路上,怎么会有时间替她训狗?
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跟辛缜说过她想养狗的事。
她唯一一次提过是在渭城,和宋司年。
宋司年和她一样管理司法,她跟他说过,有一种犬若训练得当可以用来协助办案,那时,她还给他画过德牧的画像。
许是宋司年没忘记她的话,到处派人去找了,终于找到了德牧这种类型的犬种,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派人送了过来。
一开始她太惊喜了,便理所当然的误以为是辛缜送的。
这下想明白了,心里好笑得不行。
她没立刻去哄他。
只带着秋禾一道进了御膳房,给某人炖了一盅去热降火的汤。
秋禾掩嘴偷笑,“姑娘,君上在您面前跟个孩子似的,其实这件事说清楚就好了。”
杨轻寒噗嗤一笑,“可不是?
我难道还会因为两条狗便不喜欢他了?
我想啊,他大概是觉得,有些话我与别的男人说了,却没和他说,他小气,心里不开心了。”
秋禾笑道,“这说明咱们君上时时刻刻都想着姑娘呢。”
杨轻寒拍拍手里的食盒,声音清脆,“罢了,这汤我便不亲自去送了,秋禾,你让莫林拿去,我们两换身衣服带着小崽子出去看一场大热闹去。”
秋禾一愣,“姑娘,你说的是——”杨轻寒抿唇浅笑,负手在后,利落潇洒的走出御膳房大门,“当然是天宝跟阿梨求亲的大场面了!千载难逢,岂能错过!”
秋禾脸颊一红,想起姑娘一回宫便将宫里宫外所有大夫都请到了素月殿。
就连准备告老还乡的老灵医也没放过。
为的就是替阿梨看病。
结果这么一看,却看出阿梨根本不是什么石女!原是阿梨经历浅,在这方面上又羞于启齿,因而自己在外面寻了个庸医,被误诊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阿梨知道自己身子没毛病之后恨得咬牙跺脚,只是那婆子已经不在了,想要个说法也没地儿去,她红着眼,想立马去告诉天宝这个好消息。
是杨轻寒堪堪拉住了她,眼里狡黠,“阿梨,你且先别急,留着,我替你好好考验考验这个男人值不值得托付终身。”
阿梨眼珠子一转,顿将眼泪收了,“好!”
因而今晚这场求婚仪式,她是必定要前去替阿梨撑腰的。
如今入了冬,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杨轻寒替小崽子换了厚厚的锦衣,看着小家伙圆乎乎的小脸蛋儿又白又嫩,跟剥了壳儿的鸡蛋一般簇拥在灰鼠毛领子里,玉雪可爱,跟个精致的小仙童一样很是讨人喜欢。
她揪了揪软乎乎的小肉脸,心花怒放,牵着小家伙的小手手上了马车。
秋禾伺候着马车里的暖炉,又将灌好热水的手炉塞进杨轻寒和辛真寒手里,“两位主子拿着,莫要为了看热闹受了风寒。”
杨轻寒笑眯眯的将秋禾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辛苦你了,秋禾。”
秋禾摇摇头,脸上热得微微发红,“姑娘,秋禾不辛苦,能伺候姑娘和小殿下是奴婢这辈子的福分。”
杨轻寒顺着小丫头乌黑的头发摸了摸她鬓发,“你对我尽心尽力,我也不会亏待你,以后啊,你便好好跟着我,等你年纪大点儿,我也给你寻一个靠谱的夫君。”
秋禾脸颊红红的点点头,眼神真诚又坚定,“奴婢都听姑娘的。”
杨轻寒像看自家妹妹一般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都说了,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乖,听话。”
听到这话,秋禾眼里微微泛着光,郑重的笑了一下,“好。”
杨轻寒内心叹了一口气,阿梨渐渐的要退出她身边了。
她的确需要个人来照顾自己和辛真寒的衣食起居,别的人她都不大放心,唯有秋禾,是个踏实能干的孩子,又细心忠诚,在这宫里还没经过黑暗阴谋的磋磨,心底还有一片净土。
所以,她正式将秋禾拉入了自己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