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显然掐住了顾贵妃的要害,她脸色变了变,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母妃。”宸王妃自宫外匆匆而来,面上带着担忧之色,“瑾月怎么样了?”
跨进殿门才发现皇后也在,宸王妃立即调整了表情,朝皇后行礼:“儿媳姜盈,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平静:“宫里的规矩什么时候成了摆设?王妃命妇进宫,竟连通报也不需要了?”
此言一出,宸王妃脸色骤变,连忙跪下解释:“儿媳听说五公主出了事,心下焦急,一时疏忽忘了规矩,请皇后娘娘恕罪。”
“心下焦急,所以疏忽?”皇后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疏忽是你自己的事情,本宫诧异的是宫中当值的都是摆设?”
宸王妃心头一沉,垂眸不语。
“皇后有所不知,宸王妃进宫无需通报是臣妾的意思。”顾贵妃开口解释,“宸王妃谦恭柔顺,对我这个母妃事事体贴,经常进宫与臣妾说话,臣妾嫌每次通报麻烦,就让她直接过来了。”
皇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站起身道:“贵妃跟宸王妃婆媳情深,本宫着实羡慕。”
“臣妾不敢。”
“不耽误贵妃和五公主去皇上面前告状,本宫先告辞。”
皇后抬脚往外走去,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宸王妃和五公主,看出顾贵妃的偏心已经融入了骨子里,对宸王夫妇和五公主疼若珍宝,对战王夫妇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容苍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丝毫温情都没有?
顾贵妃和宸王妃送她到殿外,待皇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宸王妃才若有所思地开口:“母妃,皇后今日为何突然来此?”
“她来阻止本宫杖杀宫瑾月身边的侍女。”顾贵妃神色不虞,被皇后压制的感觉让她非常不满,“她常年不管事,今日消息倒是灵通。”
“母妃。”容瑾月捂着脸,哽咽开口,“女儿疼……”
顾贵妃转身进殿,命嬷嬷拿了清凉止疼的药膏过来:“方才本宫怒火攻心,脾气有些暴躁,这会儿你如实与本宫说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容瑾月眼眶发红,抽抽噎噎开口:“女儿难得出宫一趟,约了姜倩、窦惠然和容怀月去逛街,没想到……没想到在街上遇到楚云绯,女儿说了她几句,无非就是诧异她竟然有空出来逛街,谁知……谁知她竟不依不饶,当场跟女儿吵了起来,更没想到……”
想到容苍故意坐在马车里,听到了她们所有争执的过程,容瑾月怨恨又难堪,带着哭腔说道:“没想到九皇兄竟躲在马车里,听到女儿和楚云绯争执,出来以后,二话不说就让侍女掌我的嘴……呜呜呜,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看着,女儿脸都丢尽了……”
顾贵妃听到容苍竟坐在马车里,戴着护甲的手不由攥紧,面上泛起震怒:“逆子!他眼里只有他的妻子,竟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狠手,本宫不会轻饶了他们!”
容瑾月还在哭,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像是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
顾贵妃心里明白瑾月的脾气,在跟楚云绯争执这件事上定有所隐瞒,先口出恶言的人一定是她,但那又如何?
哪个母亲不偏疼自己的女儿,反而是疼一个外人?
在她心里,容苍就是个纯粹的棋子,一个将来帮助她儿子登基的后盾,而楚云绯连棋子都算不上,她的存在只是破坏她计划的绊脚石。
顾贵妃早就想除掉这个绊脚石。
前段时间听闻容苍闹得沸沸扬扬要休妻,她才暂时作罢,只等着他休妻之后娶楚云皎过门,计划照样可以进行下去。
没想到休妻的结果竟是他自己挨了一顿打,现在更连提都不敢提了。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九弟是真的心狠。”宸王妃皱眉,心疼地看着容瑾月的脸,“女孩子家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这张脸肿成这样,还不知几天才能完全消肿呢,怕就怕消肿之后会留些印记……”
她不说还好,一说容瑾月哭得更厉害。
顾贵妃冷着脸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再想到如今容苍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心里无端生出一点不安和焦虑,让她迫不及待地给容苍一个教训。
“随本宫去见皇上。”她起身往外走去,语调冰冷刺骨,“本宫一定要问问容苍,他这个皇兄到底是怎么当的?难不成娶了媳妇就连母亲和妹妹都不要了?堂堂战王殿下竟威风到对自己的妹妹动手,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容瑾月一贯相信自己的母亲,以前就算她娇纵任性,母亲也总会为她兜底,她以为此次也不例外。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跟着母亲去见父皇。
宸王妃边走边安稳她:“别哭了,父皇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顾贵妃带着容瑾月和宸王妃朝勤政殿而去,后面乌泱泱跟着一大串宫女,气势十足。
穆帝刚下朝,正在勤政殿见齐锦,听闻顾贵妃焦急求见,眼底划过一抹寒意,语气冷淡:“让贵妃进来。”
“皇上。”齐锦提醒他,“我还有话要说。”
穆帝偏头,若有所思:“说。”
“顾贵妃此番应该是为了五公主而来。”齐锦语气闲适,透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我进宫就是为了告诉舅舅这件事。”
穆帝不发一语地看着他。
“今日战王心血来潮,陪王妃去逛街买衣服,我猜这应该是战王第一次陪媳妇逛街。”齐锦饶有兴味地一笑,“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冷硬无情的战王会有如此柔软浪漫的一面。”
穆帝眯眼:“长话短说。”
齐锦撇了撇嘴:“他们坐马车上街,在街上遇到五公主,五公主身边有窦尚书的女儿、姜丞相的次女和荣王府的小郡主,四人看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