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麟没有停止,他还在讲,“我带着娜可离开宫后,开始躲避士兵的追杀,娜可身上带着伤,我没有钱买药,只能带着她找一些草药,可那样终归还是太耗费时间了,就在我即将找到最后一味草药的时候,娜可拦住了我,她对我说,她知道自己要去天上了,不能再回去看看她的儿子了,我祈求娜可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再看娜可时,她已经没了呼吸……”
讲到这,李天麟眼里泛起了泪花,他借着酒精哭了出来,他其实他一直喜欢娜可,只是他们没有办法在一起。
当看到心爱的人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世界都崩塌了,他将娜可带回匈奴,葬在他们的家乡。
他浑浑噩噩的过了许多天,才辞掉了京城的御医,娜可人都不在了,还去京城做什么?
其实,李天麟的原名不叫李天麟,而是迪达。
自娜可死后,李天麟便开始一直云游,悬壶济世。
这个结果,属实让何纣没有办法接受,他的母妃,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他的母妃是匈奴人,养他的人竟然灭了他的国家。
他的父皇,竟然是他的杀父仇人,如此这般,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苦苦寻了这么多年却只得到了一个母妃已经去世了的消息,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伦理,狗血的让人不敢信,让人难以接受。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做错了什么?
何纣一拳砸向了木桌,顿时间一阵木屑扬起,木桌应声而碎,可见他力气之大,心中愤怒之甚。
就在刚刚,他还以为他们母子二人就要团聚了。
这任谁也接受不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了,今日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匈奴人,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杀父仇人灭了自己的国家!
命运就是如此的折磨人,造化弄人啊!
李天麟听到那一声,还以为是谁,立马不哭了,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便要睡去,倒是何纣,他的骨节处渗出血。
江月见状,忙上前,拿东西给他轻轻擦掉上面的血,随后又给他包扎好。
何纣现在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怎么样都没反应,手渗出了血也感觉不到疼,他拿起一旁的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古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喝多了,喝醉了就好了,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小酌怡情,大醉伤身,江月知道喝酒不好,何纣喝酒她就拦着不让他喝,何纣这次甩开了江月的手,特别无情。
也许是他心情不好吧,,江月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挫败。
既然劝不下来,那就加入,江月也随着何纣一同喝酒,两人酒量极好,喝了许久都没醉,只是何纣觉得江月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他便伸手去拦江月。
怎料江月却对他说:“你什么时候不喝酒了,我也就不喝了。”
何纣当即放下酒杯,拉着江月回了她的房间,刚关上门,何纣就将她抵在门上,二人呼吸间,都是酒的味道,许是喝了酒,他的声音比平日沙哑了不少。
“你本不必这样的。”
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前,他无比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无比渴望得知母妃的下落,可当他现在得知了所有,他竟然开始后悔。
如果他一直都没有知道,是不是还会有动力?是不是就不会失控?
江月主动环上何纣的腰,贴上何纣的胸膛处,感受他的心跳,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何纣的背,就像是母亲哄孩子睡觉时的动作,她要抚平何纣内心的情感,让他平静下来。
只是,这种显然对何纣没什么作用,他将她放在床上,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在漆黑如墨的夜里,他对上她的眸子,轻声问道:“你还愿意嫁给我吗?哪怕我不是上阳人,哪怕我不是皇子。”
不知为何,江月竟鼻尖一酸,“我什么时候喜欢你是什么人这个身份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与什么是不是上阳人,是不是七皇子没什么关系。”
在黑暗中,何纣吻上江月的唇,一触即离。
他心情复杂,要好好梳理现在的心情。
离开之际,江月拉住他的手,“七哥,你还会娶我吗?”
回答她的,只有一个字,“会!”
无论他是不是上阳人,无论他是不是七皇子,他都会娶她,她也都会嫁给她,爱情,是没有界限的。
真爱可以跨越国界,跨越生命,跨越性别,甚至,跨越物种。
爱,从来都不是一种空口无凭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一张张大饼,而是遇到事情不放弃,一起面对。
按照何纣的性子,接下来,他便会开始招兵买马,开始复仇,他不会允许杀了他母妃的人,灭了他国家的人悠哉悠哉的过日子,绝对不会!
既然他要开始做这件事,那她必须要支持他,在她的心里,他们突破两人之间界限的那天,她就已经嫁给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伴他,给他排忧解难,给他最大帮助。
江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何纣又何尝不是,他起身,望着月亮,突然感觉老天似乎又不开眼了。
江月直到天将亮才睡去,天亮了立刻就醒了,去找何纣,竟然发现他不在府上,骆晓天也不在,这么早,他能够去哪呢?
经过这些天的熟识,江月也识路了,便出门寻找何纣,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她的心开始慌了,难不成不招兵买马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杀到京城去了?
以江月对何纣的了解,他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便派人去牵马,骑上马便要前往京城。
就在出门时,竟遇到了归来得何纣,他依旧脸色阴沉,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好,正当江月想要询问何纣去了哪里时,她一下子就瞥到了何纣身旁的李天麟,以及他手里拎着的篮子,里面装的竟然是纸钱。
原来是上坟去了,还以为他做什么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