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殷元和林婉婷去银行,转了两笔资金,三百万给吴信义建筑公司,一百万给美院培育画家基金会新开的账号上。
打电话告诉财务。
有点出乎吴信义的意料之外,他说:“殷总,这边才刚刚开工,你就把工程款转给我了?”
殷元说:“又不是只有一个工地,星光城项目还在建,多转一些钱给你也没什么。”
这时接到华伟打来的电话:“老殷,我在羊城地区签了两间冶炼厂,每间厂每月供货8万吨,两间厂月供货16万吨,这个月开始供货,接下来,怎么操作?”
殷元告诉他其他几个港口都安排了协调员,负责港口接收货物,送往冶炼厂。
一名负责报关,缴税,检测铁矿石含铁量专业人员。
每次货物送到冶炼厂,要跟厂里技术人员检测货物含铁量,才好计算售价。
另外就是港口负责人。
可以在港口租一间办公室,先跟冶炼厂确认好运输方式,因为我们是不负责帮他们送货到工厂的。
货到了都是冶炼厂派车到码头拉货。
你要跟码头管理报备好,货轮到了在哪个码头卸货,费用怎么结算。
殷元跟他确认:“你以后是准备固定在羊城港,还是会继续去其他地方跑业务?”
华伟说:“上次我跟你说过了,我要稳定在一个地方,我老婆怀孕了,以后小孩要上学。”
殷元说:“那羊城港以后就由你负责了,相关人员你自己去报聘,工资我按照标准付给你。提成也一样……”
华伟说:“那就安排发8万吨货过来,两个厂说每个月分两次送货。”
他说:“这些天我去找好人手,租好办公室。”
殷元把公司账号发给他。
他回去跟程其淞说了华伟在羊城港签了两个供货单,月供16万吨铁矿石,分两次。
先给澳洲公司转款536万美元,通知发货8万吨铁矿石。
程其淞买了车,外面招了一个保姆协助黄虹带小孩。
去银行转了货款。
黄慧慧陪林婉婷陪林婉婷去医院做了产检,回来说一切正常。
这时殷元接到黄仲春的电话。
“黄叔,祁山矿又在到处找人贷款?”
“每个月都是这样拆东墙补西墙,艰难维持生存。像上次那样拉钨精矿换你现金就最好,小殷,你现在还收钨精矿么?祁山矿现在屯有上万吨钨精矿……”
殷元说:“上次拉到江明的500吨钨精矿都还屯在仓库。
不过现在资金宽裕一些,收来的钨精矿也不急于处理。
这样吧,你安排货车拉1250吨钨精矿到我江明仓库,我转500万到祁山矿财务。”
黄仲春感慨地说:“好在有殷总可以经常帮我,不然的话祁山矿接下来几个月又发不工资。其实另外几个矿领导也没有什么能耐,仓库堆满钨成品,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他叹气说:“唉,没办法的事,几个矿领导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到处像乞丐一样,求人贷款。
我现在申请退休了,要是获得批准的话,下个月就可以休息了。
殷总,我退休后可以去你公司,让你安排一件事给我干?”
他说:“胜辉这小子上次跟你学了几招,收黄花梨旧木料旧家具,还有收金币银币,赚了一些钱。
但是我们老家,这种名贵木材并不是很多,附近村镇都走遍了,基本上都没有了。
这小子原先在镇税务所上班,现在做生意赚了一点钱,对于返回税所上班,打死都不愿意了。
我跟他说要么让他去找你,看有没有合适的事让他做的?”
殷元说:“只要愿意干,都可以来。”
他想起华伟跑铁矿石业务的事情。
以前华伟也收过一段时间的名贵旧木料和收购金币银币的事,但是后来他主动提出来去跑业务。
现在两口子基本工资和业务提成每月都有几万元。
羊城港现在又签了二个冶炼厂,加上沪港三个厂的供货,他的业务提成每月都36万吨铁矿石的量。
他把华伟的事情告诉了黄仲春。
“沿海有不少港口,也有不少冶炼厂,只要能够签一个厂的订单,工资收入就是祁山矿工资旳几倍。
像华伟目前签了五个厂,月供货36万吨,每月提成就有几万,而且是一直都有。
另外他负责羊城港的业务,另外拿一份工资和提成,每月他两口子可以赚十几万。”
黄仲春听了惊喜万分。
“我跟我儿子两口子也去做这件事,华伟去了羊城港,我们就去香山港,或者津港和厦港、云港都可以。”
殷元问他:“你都退休了,还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干嘛,让胜辉去干这件事就行。”
黄仲春说:“这小子虽然二十多岁了,但是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老成。
我跟他去走开这条路后,就让他两口子去做这件事。
你把关于铁矿石的资料和售价,合同样板传真一份到我办公室。
有这件事做的话,我就坚决要求退休了。”
他对殷元说:“我若是退休申请通过,送钨精矿到江明的事,我就让李金贵再安排其他人跟你联系。
那个林昌芸现在调到矿里任副书记了,这小子野心很大,李金贵比较信任他。”
殷元对于这个林昌芸还是比较熟悉的,甚至对他的发迹史都一清二楚。
八十年代初老矿区涌去许多民工,挖民窿挖矿。
林昌芸那时还在井下干风钻工。
林父在老矿区开了一间杂货铺,售卖民工所需的生产物资和生活物资。
短时间内积攒了不少钱财。
林父赚钱后舍得投资,他用赚来的钱去走矿领导的关系,走钨业公司老总的路子。
请客吃饭送礼,一番操作下来,林昌芸当年就从风钻工调去任值班长,一年后任工区长。
坑团总支书记,矿团委书记,又返回坑口任书记。
现在又调任矿副书记。
几乎一年完成一个台级,五六年时间从一个井下线工人,提拔到祁山矿领导层。
能力是一回事,关键是钞能力起了关键的作用。
殷元刚去祁山矿杨坑口当采矿技术员的那一年,林昌芸也是那一年刚去当工人。
开始两人还有交往,因为林昌芸一手字写得不错,见殷元绘画水平高,当时他经常找殷元,说要跟他学绘画。
自林昌芸当坑级干部后,两人关系就疏远了。
因为林昌芸已经是殷元的上级。
现在跟林昌芸见面,他应该态度放低了吧。
殷元让黄虹把有关资料传真到了黄仲春办公室。
收到资料后,黄仲春直接找到李金贵办公室。
“李总有一件好消息要跟你说,跟殷元谈好了,拉1250吨钨精矿到他江明仓库,他付500万到矿财务账上,明天可以安排货车送货。”
李金贵正在为没有资金而发愁,听见黄仲春说殷元已经答应以货换钱,心里非常高兴。
“老黄,还是靠你的关系才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多干几年退休,等祁山矿度过这几年艰难的日子再说。”
他说:“钨业公司领导说,国家层面正在想办法解决现在有色金属公司遇到的困境,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新的文件出台,那时候我们钨矿就可以咸鱼翻身了,呵呵!”
黄仲春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辞,殷元给他指明了一条发财的路,他肯定一刻都不想在祁山矿待。
当然不能告诉他跟殷元干可以赚多少钱,也希望华伟那家伙回到祁山矿后不会到处吹嘘。
不过现在关键的还是让他同意自己退休才是最主要的。
他说:“李总,殷元答应收购我们钨精矿,他是有条件的。
前几个月我都跟他聊过,想让他筹资帮我们消化一些钨精矿,可是他不感兴趣,而且说他没有多余的闲余资金。
今天我打他电话,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有答应。
是我跟他东拉西扯闲聊,并且告诉他我准备退休了,问他我退休可不可以去他公司打工。
他考虑后问我愿不愿意去香山港,替他负责铁矿石业务,说我有工作经验。
我当时跟他说只要你再收购祁山矿500万资金的钨精矿,我就可以让李总批准我退休,然后去香山港工作。”
李金贵问:“殷元在做铁矿石生意?这人确实很有能耐哦。”
“他跟澳洲铁矿石公司签订销售合同,把铁矿石运到国内冶炼厂。”
黄仲春承诺说:“我去帮他打工,以后祁山矿缺资金,就可以经常跟他合作,这方面我会在他面前多替祁山矿说好话的。”
李金贵听他这样说,也只好同意。
“以后还要经常麻烦你才行,500万资金可以顶四五个月开支,以后一样会出现资金缺口。”
“李总放心,有需要我会跟殷总商量的,他说现在资金充裕,意思是不缺钱。”
李金贵心里想:“这殷元做的生意利润到底有多大,拿几百万资金收购钨精矿,好像轻轻松松。”
他说:“老黄,你要退休的话,那么这一批货怎么处理?”
黄仲春说:“这事我跟殷总谈好了,明天安排送货去江明,可以让一个领导跟车送货去。
以后有事也可以直接联系殷总。”
这时林昌芸进来。
李金贵对他说:“林副书记,老黄退休,他跟殷元谈好的以钨精矿换款的事,就你去接手吧。”
林昌芸说:“殷元答应收购钨精矿了,能不能让他一次多屯一点货。”
黄仲春说:“殷总答应这次收钨精矿1250吨,付货款500万。
你想让他多屯点货,你可以跟他谈。
明天可以组织货车送货去江明,货到了仓库,殷元会把款项转到矿财务账号上。”
他把殷元联系号码转告林昌芸。
李昌芸提醒说:“先用钨精矿换500万资金过来,解决我们矿的燃眉之急再说,我们现在已经是无米下锅了。”
林昌芸此时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老黄是个福利矿长,以前在几个矿领导中算是没什么份量的。
但是自从他可以从殷元和程其淞手里贷来款,用钨精矿换来钱后,他在祁山矿说话的份量就重了。
李金贵有些重要的人事任命都要跟他通气。
自己从杨坑口调到矿委,其中就打通了黄仲春的关系。
只要能够维系住殷元这个财神爷的关系,自己在矿委的地位就可以稳固。
况且自己跟殷元多年前曾经是好朋友的关系。
他说:“我参加工作那年,殷元也是刚从地质学校毕业分配到杨坑口一工区当采矿技术员,当时我跟他还是谈得来的朋友……”
李金贵说:“既然你跟他是老熟人,以后打交道就容易多了,这事交给你就放心了。”
林昌芸走出李金贵办公室,马上就打通了殷元的电话。
殷元看见是冈州地区的号码,知道是祁山矿的人打来的。
“殷总好,我是林昌芸,还没有忘记吧?”
殷元平淡地说:“林书记好,你有什么事么?”
林昌芸感受到了一丝丝的疏远感,此时他内心也特别后悔。
只怪自己当时没有眼光,没有看见几年后的殷元会是祁山矿的救星。
“殷总,是这样的,黄矿长办理了退休手续,交代我明天跟货车送货去江明……”
殷元不想听他废话,于是打断他的话说:“知道了,货到江明,我四叔接收货,秤重后他会告诉我,然后我在京城这边,会转账500万到祁山矿账号上……”
“谢谢殷总对祁山矿的帮助……”
“我现在忙点事,有空再说。”
殷元直接挂断了电话,让林昌芸内心无比尴尬。
这是什么态度嘛?
好歹也曾经是你上级吧?
可是想想现在是有求于他,全矿几千人等他钱养家糊口呢。
此时的殷元正在美院接殷安邦,看见黄肇坚在接章梅。
他特意去里面建教学楼处,看见工人正在搭建临时居住工棚。
开车正准备离开,就接到林昌芸的电话。
这时看见徐族勇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于是他匆忙挂断了林昌芸的电话,开始接徐族勇的电话。
他知道林昌芸要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而徐族勇说的才是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