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都已经黑了下来,可房门外等候的人却不曾离开。
一见房门打开,所有人全都围了上来。
“大夫,皇叔他怎么样了?”
北溪知不好暴露暮清歌的身份,只得以大夫相称。
“已经醒来了,无事了,毒也解了。”
暮清歌特地看了谷主一眼,还强调了这一句毒解了。
谷主一听,瞬间没了脸面,忙转头看向另外一处,更吹起了口哨,假装一点都不在乎,自惭形秽这词用在他身上恰到好处。
“有劳大夫了。”
北溪知双手抱拳,感谢一句,先入了房中,飞池也告谢一声先走了进去。
谷主悠悠飘过,路过暮清歌时,冷哼一声,也走了进去。
这一刻,房外只剩下了花窈心和暮清歌两人。
“这位姑娘,不进去看王爷?”
“进去,自然是要进去,只是本姑娘没有想到,大夫你模样生的这般美就算了,医术还这般高明,竟将神医谷谷主都比了下去。”
花窈心对好看的女子,尤其是比她还要好看的,十分在意,更别说还是在北沧冥和北溪知这两位殿下面前。
听到这么酸的话语,暮清歌心中满是嘲讽。
真没想到,北沧冥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是个这么肤浅的人,只晓得这些后院招数,还嫉妒别人的美貌没有一点的格局。
不过,眼下,她已经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王妃,也不再是南颂三公主了。
暂且还没有眼前这花窈心的身份高贵。
“姑娘说笑了,民女只是凑巧而已,想来还是王爷洪福齐天,这才没了性命之忧。”
“既然我沧溟哥哥洪福齐天,日后还请大夫走的远一些,免得王爷沾了晦气。”
花窈心前一句沧溟哥哥,后一句王爷的,就怕旁人不知晓她同北沧冥的关系。
“还请姑娘放心,民女知晓自己的身份,不敢逾越。”
“哼,这还差不多。”
花窈心冷哼一声,斜眼一瞧,随后又换上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忙扑倒北沧冥的床旁。“沧溟哥哥,你终于醒来了,这几日,窈心整颗心都要碎了,就怕沧溟哥哥,一命呜呼……”
北沧冥只觉耳旁一阵嘈杂。
因着方才的哀伤,此刻更是提不起一丁点的精神应付花窈心。
飞池不愧是北沧冥的贴身侍卫,一眼便知北沧冥此刻心情不佳,忙开口请示。
“三皇子殿下,如今王爷才刚刚醒来,还需要好生休息,要不我们先出去,让那位大夫照顾王爷?”
北溪知明白飞池的意思,一来想赶花窈心走,二来又想将暮清歌留下。
只一个抬眼,北溪知便知,这飞池已然是认出了暮清歌的身份,只是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来个顺水推舟。
看来,九皇叔也知晓了,所以,这番伤情的模样,定是暮清歌说了狠话。
一边是自己尊重有加又有血缘的九皇叔,一边又是自己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暮清歌。
这抉择,北溪知想都不用想,直接选了后者。
“飞池说的是,皇叔才刚刚醒来,是要好好休息休息,既然这里有谷主在,就不用劳烦那位大夫了,本宫暂且告辞,隔日再来看皇叔。”
北溪知说的极快,话音刚落,就行礼告辞,从拜别到出门,一气呵成,出了门,直接拉着暮清歌的手,往府外走去。
“溪知,怎么这么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叔和飞池已经认出了你的身份,怕是早就派了人跟着本宫的马车到你的别庄了。”
“我知道。”
“知道?”
脚步止住,北溪知转身松开暮清歌的手,一脸诧异的看向暮清歌。
“你知晓此事,那为何,还答应我前来救皇叔,清歌,你对皇叔他,还是余情未了?”
“从未有爱,哪来余情,从一开始,我便说了,此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答应的,至于那人是不是北沧冥,与我没有任何干系。”m
“还有,这王府中,只有你所说的那位飞池侍卫,不必说,去了别院的,定是飞羽。”
“依流连的武功,飞羽胜不了。”
暮清歌说的不错,这会飞羽已经被流连五花大绑在了院子里。
奶宝瞧着来了新人,觉着十分的新鲜,还特别贱贱的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时不时就戳一戳飞羽的鼻子。
飞羽一打喷嚏,奶宝就乐的直欢喜,玩累了后,还推了一张椅子过来,整个人趴了上去,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飞羽。
“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玛瑙姐姐,你要不就将他给收了吧。”
流连一听,当即不肯了,赶紧从屋顶上飞了下来,抢在玛瑙之前说话。
“小主子,这人来路不明,怎么能让玛瑙给收了呢。”
奶宝眉毛一挑,心中有数,特意反问了一句。
“流连哥哥,你怎么这么在意啊,奶宝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难不成,你喜欢玛瑙姐姐。”
流连的脸颊咻的一下红了起来,悄咪咪的瞥了一眼一旁的玛瑙。
见玛瑙看回他,忙站直身子,吞吞吐吐又断断续续的回话。
“小……小主……小主子……属下……先,先回屋顶去。”
话音刚落,流连赶紧飞了回去,将气息调匀,又小心翼翼的往玛瑙那看。
“唉,现在的男子啊,都这么矜持做什么,娘亲可说了,最讨厌男子矜持了,大大方方的干脆利落的男人,可有男人味了。”
“小主子,你还懂得矜持的意思了?”
两人这么打趣着,飞羽却看着奶宝,愣神。
“小主子?娘亲?莫非,这奶娃子,是王妃的孩子?”
“那王爷岂不是……”
想都不敢往下想,飞羽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就听到了这种事。
如此一来,他还有性命回王府嘛?
飞羽就这么束缚着手脚,想象着日后的自己会死的如何如何的惨烈。
就这么想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流连再次从屋顶飞了下来。
“玛瑙,来客人了。”
“可是那家的?”
“嗯。”
“那家,又是哪家?该不会就是王妃的相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