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歌自小就清楚这一点,就好比她上辈子就是玄医世家唯一的传人,投胎是投的好,外人瞧着是光鲜亮丽,衣食无忧不错。
可她为了传承家族,也付出了非常人能想到的努力。
所以,她理所应当的接受着那样的光辉。
人生而就不平等,这是改变不了的,可做人的方式和态度以及努力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可以成龙成凤,又为何要龟缩着做一只只会打洞的老鼠。
暮清歌的话,宛如一苁篝火,逐渐在他心中蔓延。
他生来就是皇子,可这些年他都不知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活。
“溪知,我不知,你日后究竟想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可是,在我看来,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人生短暂,不过三万个日夜,一切的一切,都要以自己开心为主。”
暮清歌温柔一笑,从北溪知的手中取下那一颗还未剥开的莲子。
轻轻一掰,取出莲心,另外两半肉放入装满了莲子的碗中,一手端着莲心,一手端着莲子往厨房走去。
徒留北溪知一人,沉浸在暮清歌方才的话语中,久久不能回神。
是啊,人生不过三万个日夜,怎么就不能为了自己而活呢。
一笑释然,北溪知呼出一口浊气,拾起桌上的折扇起身,奔向厨房的脚步,都带着几分轻快。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手术室也建好了。
这半个月里,薛卿权越发的熟悉了别庄和自己的厢房,靠自己一人行走,去近处一些的地方已然不是问题。
再说了,每日一大早,暮清歌就来给他检查身体,同他细细的讲解着手术的过程,之后便是谈天说地,上下古今,文学著作,信手捏来。
而过了午后,奶宝就来陪着他,从数术聊到天文,从故事聊到人生,不过三岁小孩,却懂得这般多的东西,还能处处接上自己的话,同他的想法十分的契合。
薛卿权虽有些诧异,倒也不觉着特别的奇怪,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不同的。
比起过往日日苦读,却孤独空洞的人生,这段时日薛卿权过的极为快乐。
原来,思想的碰撞和交织,是能撞出不一般的火花;原来,风景只用言语描述,也能领略其雄伟壮丽。
到这一日,薛卿权还记得暮清歌说,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奶宝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可他真想亲眼看一看这样的风景,究竟何等壮观?
“卿权,你想什么呢。”
暮清歌见薛卿权发呆许久,伸出手来,轻轻触及他的额头。
薛卿权一抖,嘴角又带上了往日璀璨的笑容。
“想着,是不是到了要医治的日子了。”
“你记得还真准,确实是到了,不过,还要再等上两日。”
“为何?可是那个手术室还没建造好?”
薛卿权既紧张,又期待,可听到还要两日时,不知为何,却松了一口气,也许,时间越近,期待越高,越怕失望吧。
“那倒不是,手术室已经建造好了,还是提前完工的,薛家的工匠十分厉害,每一处我都很满意。”
“不过,延迟两日,是你家老爷子提的,说是让钦天监选了日子,定在了两日后,明日还要开宗祠好好拜祭一番,还说,让我也去一趟,以求医治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