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我的错。”季辞低下头，喃喃说道，“一切结果就是我咎由自取。”
“季辞，陆欲凌这个人嘴特别贱，你是知道的。”姜念俯下身子神色紧张，她抓着季辞露在外面的胳膊晃了晃，希望他振作点。
陆欲凌看不惯，上前去拉姜念的胳膊，姜念自是不让的，三人僵持着，直到房门被打开。
看到屋内格外精彩的季玥夸张地捂住嘴，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套装尽显季氏集团副总的身份，她饶有兴趣看着面色各异的三人，抿唇笑道：“看来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三个了。”
季辞无动于衷，他一只手拽着纯白的被褥，青筋尽显，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来干什么？”陆欲凌顺势拉起松开抓着季辞胳膊手的姜念，收起刚才外露的情绪，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
“自然是来看我弟弟喽。”季玥抱胸走了过来，神情颇为高傲，她站定在姜念对面，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最终眯了起来，露出轻笑。
“最近你和白沫沫的事闹得全国人民都知道，看来还是你技高一筹，靠肚子拴住了陆欲凌。”
姜念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季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我还以为季氏集团的事够你忙的呢，没想到你居然有闲心关注我的事。”
陆欲凌抿唇，眼神深不可测，他审视着突然闯入的季玥，似乎在想些什么。
季辞没有说话，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弟弟可是为了你右手才废掉的，多大的付出啊，这连你的真心都换不回来嘛？我的弟弟可真是可怜啊，要拖着残破的身子过一辈子了。”季玥咯咯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像把利刃一般绞进各怀心事的三人心里。
“不要说了。”季辞猛得打断她，季玥微微偏头，突然俯身凑近状态明显不太好的季辞，与他两眼相对，她鲜艳的红唇轻启，一张一合，很是缓慢吐出一句话，“季辞，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陆欲凌伸手，一把拉开了还想继续刺激季辞的季玥，手法又快又狠，着实把毫无防备的季玥吓了一条。
身材娇小的季玥在陆欲凌手中好像一只卑微的蝼蚁，她被硬拉着拽到门口，又被像垃圾一样丢掉。
“陆欲凌！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有名无实的季家大小姐嘛！”季玥气不过，稳住身形，怒目而视。
陆欲凌拍了拍手，仿佛刚才沾上什么垃圾一般，他眼都不抬一下，讥讽道：“我一直在想，为何你母女三个处心积虑要针对我小姨和季辞，原来是看中了他们的位子啊，季辞的医闹本就蹊跷，你小人得意的模样动机倒是有点大。”
指向性很强的三言两语回荡在病房见，季辞抬眼，怀疑又震惊地看向面色僵硬的季玥。
“你在乱说些什么？”季玥很快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一脸鄙夷地看向陆欲凌道：“我不像你，做事毫无底线，我再怎么讨厌赵雅亦和季辞也不会干这些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光明磊落了？”陆欲凌故做惊讶，气得季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季辞蹙起眉头，沉寂的心思也开始活络，程方一直一口咬定他的动机就是不满意季辞做的手术，警方选择了另一种审问方式，他们叫来了他同样患有眼部疾病的女儿，警方质问他有没有想过他这一行为可能让他女儿一辈子也恢复不了光明，毕竟全国目前就季辞和他研究生导师会做这个手术，而他的研究生导师年事已高，已经不能站在手术台上操刀了。
他当时基本上是国内眼科第一手。
一直面无表情心理素质极佳的程方的表情在那一刻有些僵硬和不忍，他选择撇过头去，不去看一直唤他的女儿，也拒绝再回答警方的审问。
这场医闹的调查进度明显受阻了。
“你别血口喷人了！你自诩喜欢姜念喜欢得全世界人都知道，可你为什么要把白沫沫留在身边？男人嘛，口是心非，一心能掰成几瓣用，你这样的人有资格说别人嘛？”季玥扯着脖子反驳道，她的余光不时瞟向面色凝重的季辞，心有余悸。
姜念的杏目一转，看向一旁的陆欲凌。
季玥这人再不靠谱，她总结陆欲凌还是有一套的。
“你什么时候跟白沫沫关系这么好了？”陆欲凌反问道，又将季玥给问住了。
“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季辞的，姜念，我念在你对我弟弟也有片真心，我弟弟以后右手不能动弹，还要仰仗你照顾，我此番特意提醒你，我比你认识陆欲凌久，也比你更看得清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季玥撇过头，选择将话头抛给姜念。
姜念抿唇，“不劳季大小姐操心了，我和陆欲凌的事也好，和季辞的事也好，都是我们自己的事，至于你嘛，口口声声喊着季辞弟弟，你这做姐姐的有几句话是真心的？季辞身体不好了，这天色也有些晚了，你还是请回吧。”
季玥在陆欲凌那栽了跟头也就算了，没想到在姜念这也被堵得哑口无言，她的视线从姜念的脸上划到她宽松棉麻裙腹部隆起的部位，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那就有劳你们照顾我可怜的弟弟了。”季玥厌恶地睨了一眼屋内的人，麻溜地离开了病房。
她进了电梯忙拨打了那串电话，电话响了几秒才被接起来。
“喂？季小姐嘛？”白沫沫的声音犹如蚊虫，听得原本就烦躁的季玥更烦了。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你要时刻准备接我的电话嘛？还有这就是你想出来整姜念那个贱人的方法？你知不知道你最喜欢的陆欲凌又跟她在一块了？我看你还是早点滚回国外去跟你那个赌鬼过日子去吧！”季玥压低声音，言辞不善得一顿输出。
白沫沫在电话对面急得都快哭出声来，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她不要再回去，不要再回去！
“季小姐，是我的不对，你不要抛弃我，我还有利用价值的，我一定有办法让陆欲凌回到我身边，让姜念这个贱人生不如死！”白沫沫慌张答道，极度的恐慌夹杂着恨意要将她掩埋。
“呵，那我再相信你一次。”季玥看着即将变“1”的红色数字，“还有，不要再叫我季小姐了，叫我季副总。”
鲜艳的红唇勾起，如同鬼魅一般映射在一尘不染的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