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冷战5

吃好吃的东西的确是一个放松的好法子,但大概是心中的所思所想过多,姜念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吃着。

两人能选择辣度的菜都选了重辣,姜念吃得胃有点烧,但也不带停,一口接一口,似乎将烦闷转化为食欲。

季辞看她的行为越来越不对,停下筷子,伸手抓住她拿着筷子的那只手,目光关切地看向她道:“你怎么了?”

姜念低着头,摇摇脑袋,没有答话,抽出手,放下筷子,手臂搭在桌面上,与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季辞看着这样的姜念心中一颤,当时他要出裹,姜念毅然决然跟他分手,他想过挽留,约她去吃了一顿饭,她前面也是很正常的,后面跟今天的样子无异。

她心情不好。

他得出结论。

姜念已经吃得很饱了,坐在位子上肚子都有些难受,但她还想往嘴巴里塞东西,妄图用机械的咀嚼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她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也中了陆欲凌的毒,就因为他的行为和言语,她居然烦闷得不行,就好像当初她满怀期望和季辞去吃饭,等来的不是他的留下的话,依旧是他要走的噩耗般的苦闷。

“你心情难受的话,也不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季辞艰涩开口,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头顶,从未离开,他迟疑片刻,开口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会很自责。”

姜念一愣,木木地抬头,她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陆欲凌的错,他需要自责些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姜念眨了眨眼,她无法回应季辞浓浓的感情,匆忙低下头。

“我们最后一次吃饭你也是这个样子,如果我当时没走,现在的你是不是会过得更快乐些。”季辞感慨道,现在他每次想起姜念,浓烈的后悔的情绪就会将他淹没。

他一直向上游着,却怎么也接触不到水面之外,他挣扎着不让自己溺死,从赵雅舒那打探到两人的近况,借着工作的由头来找她。

撬墙角的事放在之前他是不耻的,但现在糟糕的姜念却引诱着他那颗卑劣的心蠢蠢欲动。

不幸福就要分开,没有什么不耻,即使他的对手是陆欲凌也一样。

“都是过去的事了。”姜念伸手抽了一张纸巾,匆忙地擦擦嘴,遏制住季辞突然翻涌的情绪。

她承受不起,也承诺不了什么。

她和季辞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还在去,你也还在,没有什么过去不过去的。”季辞有些激动,他伸手握住姜念的手,姜念一惊,满眼惶恐地看着他,但看清他眼底因自己的话语和动作流转的哀痛,她又犹豫了。

她没有抽回手,任由季辞紧紧握着她的手。

季辞垂下眼,嘴角抬了抬,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姜念抿唇,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小陆欲凌和小季辞,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

陆欲凌是控制欲极强,季辞事行事优柔寡断,两人各有优缺点,要是换作结婚前的她,她肯定坚定地选择季辞,可是她认识了陆欲凌,与他结婚生子,相爱纠缠,她无法将这个人从她的心里脑海里生活中剔除掉。

她做任何选择从不是看对方,而是看自己。

她猛得抽回手,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她起身站起,头也不回得往外走去。

季辞看着空唠唠的两只手,刚才温柔细腻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心,但眼前匆匆离去的身影却已告知他一切。

他目光变得凌厉,为什么,姜念为什么要舍弃他,明明两人曾经这么相爱过。

他收回手,渐渐握实,他孤身一人坐在喧闹的店铺中,显得格外的孤单。

姜念推开门,吴姐正在喂南南喝奶粉,小家伙黑葡萄般的眼滴溜溜转着,看到姜念后,紧咬着奶嘴的嘴巴一松,小脑袋晃了晃,挺着身子欲从吴姐怀里挣脱开。

“咿咿呀呀~”

南南朝着姜念叫唤着,他仿佛感受到了血脉相通的母亲的低气压,妄图用自己的方式哄她开心。

姜念停住脚,缓慢地转过头去,吴姐看到她,抱着孩子站了起来,走近道:“陆先生下午回来了,烧得好像更厉害了,现在房间里睡着,问我小姐您去哪了。”

南南看姜念不理他,脸上也没展露出笑容,来了脾气,撇着嘴呜咽着要哭出来。

姜念忙将南南抱了过来,面露疲惫,拍着小家伙的背。

小家伙软软香香的,趴在她怀里,瞬间不哭了。

姜念看了眼又吐着泡泡玩的南南,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姜念冲着吴姐点点头,伸手问吴姐要奶瓶,“我来喂南南吧。”

吴姐察觉到这小两口还置气着呢,也不敢多言,将奶瓶递了过去,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姜念坐了下来,晃了晃奶瓶,将奶嘴往小家伙嘴里塞。

小家伙好像吃饱了,撇开脑袋,不肯吃。

“不吃就不吃吧。”姜念尝试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便不再尝试,抱着南南,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客厅一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饭点的时候,陆欲凌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手机满是消息,他拿过手机,点开消息。

公司的剧组的酒肉朋友的消息一条接一条,他一一划过,突然留意到许久没给他发消息的狗仔给他发了几张消息。

他的左眼皮突然一跳,他的大拇指悬在狗仔的消息提醒上,犹豫片刻,点了进去。

还是像往常一样,先发的图片,是一家不知道是什么的饭馆,里面的人熙熙攘攘的,但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11点钟方向,两手相握的两人。

狗仔报价250w。

陆欲凌没去理他,他沉默地穿上衣服,下床,打开房门,刚好和思绪被他开门声打断的姜念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遥遥相望着,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冷漠,这场冷战还没有结束,而是愈演愈烈。

他请假回家,忐忑地打开家门,巡视了屋子一周,没有发现他心心念念的人,他稳住疲惫的身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问吴姐姜念的去向。

吴姐替姜念开脱,说是有事还没回来,具体去哪她也不知道。

陆欲凌关上门,换鞋,机械地回到房间,他躺进满是姜念气息的床上,将昏沉的脑袋埋进软噗噗的枕头间,半张脸都埋了进去,他沉重地呼吸了一口,心已经痛得麻木。

他以为她只是在说气话,她真和季辞走了。

他翻了个身,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他不知道怎么办了,把她找回来,把她说上一顿,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吗?

姜念是根笔直的芦苇,她从不愿意弯折,他越用力想压,她就越想挺直,最差的结果是她生生断裂。

他不能那么做。

他用手捂住半张脸,烦躁地闭上眼。

他心中的困兽又开始骚动,他想破坏,彻底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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