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姜念脸上不自觉挂起一抹笑意，母亲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能将姜念变得更加平和。
陆欲凌点点头，两人一旦分开，他也多了丝稳重，不似先前那般歇斯底里。
“你这次回来是要带走些什么嘛？”姜念叉开话题，指了指一旁的客房道：“你的东西我都放那了。”
陆欲凌低垂在裤边的手渐渐握实，又悄然松开，他努力从她面上寻找一丝不习惯他离开的痕迹，但显然都是徒劳，她离开他过得很好。
是他一直桎梏着她，让本来娴静的她变得歇斯底里。
陆欲凌点点头，他也不着急去拿些什么，而是继续同姜念道：“你下个月什么时候去孕检，我陪你去吧。”
姜念被他问住了，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一个人想不到这么多，她并不觉得自己怀孕前期和怀孕后有多大区别。
这些事情她一个人也可以。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也会去的，或者我妈会跟我去的，你爸最近有意把陆家的企业全全交给你，你应该很忙吧，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儿奔波。”姜念说着体贴又疏离的话，丝毫没察觉到陆欲凌略变僵硬的神情。
“这不是小事儿，”他一把抓住姜念的胳膊，让她有些动弹不得，“孩子不是小事儿，你更不是！”
姜念挣脱不出，余光瞟到他脸上偏执的神色，莫名一心慌。
这才是他，他才不会云淡风轻地放过自己。
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着姜念，丝毫在期待她的回话，姜念只觉得这手机铃声吵得烦人，于是开口道：“你接一下电话吧，万一有什么急事。”
陆欲凌僵持了一会儿，松开了桎梏她的双手，被他抓过的两处隐隐作痛，姜念垂眼，怪他没个轻重。
他自然得从她面前掏出手机，她刚抬眼，不偏不倚正好看到来电显示“白沫沫”三字。
心中一阵恶寒陡然而生。
她转身下楼，陆欲凌看着她坚决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张妈看姜念下来了，忙指着屋外突然下大的雪道：“少夫人，刚听天气预报说待会儿大学，你让少爷留下吧，大晚上怪不安全的。”
姜念自从上午去过季辞那，就一直待在卧室里，卧室拉着窗帘，她是真没看到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了。
张妈总叫她少夫人，说是以前叫惯了，现在改不过来了，她也懒得去纠正，只是看着屋外下得看不清景色的雪，有些犯难。
她和陆欲凌都在冷静期了，还跟之前一样住一个屋檐下，总归有些不合适。
但下得这么急的雪，她让陆欲凌回去，万一路上出什么事，她良心也会不安。
还想着，陆欲凌走下楼来，他走到姜念身侧，以为她是在看雪，便也喃喃了一句，“这是今年初雪吧。”
姜念听这话有些愣神，去年两人快结婚的时候，也下了一场大雪，她随口跟坐在自己身旁的陆欲凌说了一句，“一起看过初雪的人就不会再分开了！”
本来一心一意看着剧本的陆欲凌抬头，极其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道：“那我们每年都要一起看初雪！”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去年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今年已经分开了。
“少爷，我煲了乌鸡汤，雪下这么大，你也留下来吃点吧。”张妈出声，打断了姜念的思绪。
姜念愣愣抬头，这个张妈怎么自己做了决定。
“好啊，好久没喝张妈的乌鸡汤了。”陆欲凌满口应下。
姜念撇撇嘴，好好好，她那婆婆叫张妈过来估计是来监视她的，顺道来促进她和陆欲凌重归于好的。
不过想来，张妈算是陆家的老人，陆欲凌在陆家的年头，还比不上张妈，他几乎吃张妈的饭长大的。
当初得知陆欲凌明明娶了一个老婆，却要来浙市定居，可把她急坏了，婚礼上哭成个泪人，不知道的以为她是陆欲凌的亲妈，陆欲凌要远嫁给她这个外市人。
“雪下得太大了，你待会儿在这过一夜吧。”姜念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主仆情，果然她一出口，张妈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些。
倒是陆欲凌若有所思的桃花眼看得她不敢直视。
他的粉丝总说他能用眼神勾人，她是信的。
张妈做了五菜一汤，姜念叫她一块吃，她向平常一样还是不愿，自顾自退到厨房去了。
“张妈想多留些时间给我们俩。”陆欲凌解释道，起身给姜念舀了碗乌鸡汤，刚到她跟前道：“张妈来之前我跟她嘱咐过你的口味，不喜甜，我喜欢吃甜，张妈每次炖鸡汤喜欢放点冰糖，今天没放，你多吃些。”
姜念接过这碗鸡汤，滚烫的温度从陶瓷碗上点点传递到她掌心，她有些彷徨，她想起莫桑的问题，她为什么会和陆欲凌离婚。
是因为那通意味不明的电话，还是对季辞的心疼和怜悯？
如果这些都没有，她会毅然决然去离婚嘛？
这次陆欲凌为何答应的得如此之快？是处心积虑正中他下怀还是另有思索。
她拿起搪瓷勺，舀了一口，很是鲜美滋补的味道，一口下去从喉间一直暖到肚子，仿佛可以抵御初雪的寒冷。
这顿饭吃得极其安静，陆欲凌像往常一样不住给她夹菜，她没拒绝，默默接受着。
一顿饭后，她洗漱完毕就躲进被窝中，完全不去管陆欲凌睡哪个屋。
华茵的消息不停弹窗，她点了进去，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念念，最近过得还好嘛？】
华茵私底下跟她接触的机会不多，两人都不是很喜欢靠线上来维持感情的人，这回华茵突然找她，她倒是有些奇怪。
【我很好，华姐，最近过得怎么样？】
华茵似乎正愁找不到机会打开她的话匣子，一看姜念回她了，忙甩来一个电话。
姜念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起。
“喂？念念嘛！诶，你们夫妻俩怎么退出节目这么突然，我都没留意官网发出来的消息，一到节目现场发现你们没来，可把我憋坏了！”
华茵的嗓门很大，听得姜念忙拿开些电话。
节目组大致在家跟拍了一周多后，又将参加节目的夫妻聚集在一起，继续开展之前的节目流程。
姜念仔细一盘算，今天是到了录制节目的时候，离上次录制已经过了两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