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回去的时候是陆欲凌给她开的门,她还在换鞋呢,就察觉到陆欲凌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心下一惊,脱口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你身上有别的人的味道。”陆欲凌抱胸靠在一旁的墙上,浓眉轻蹙,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模样。
“我去商场了,自然会沾染些别的味道。”姜念换好鞋,径直从陆欲凌面前走过,她扫了眼客厅,问道:“南南呢?这个点他也不睡觉啊。”
“妈来了一下,看我带娃辛苦,就抱到她那去了。”陆欲凌说道。
“哪个妈?”姜念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妈。”陆欲凌言简意赅。
“哦,好家伙,让你带天孩子,不好好带就算了,还给我妈带!所以你才这么闲在门口当狗闻我身上的味道。”姜念学着他抱胸的姿态,与他对视。
“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说得就是这个情况,妈明明是顺道来看南南的,看我辛苦,要带过去,我推脱了几下,想来你今天早上还嫌弃我和南南太吵了,要出去学习,便想给你个清静的环境,妈带走南南也好,你倒好,反咬我一口,还骂我是狗!”陆欲凌走到姜念跟前,用身高优势压制着理亏的姜念。
“莫非你不是出去学习,而是和谁去私会了?”陆欲凌起疑道:“所以才急着甩锅?”
“呸呸呸!”姜念不爽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想,你不信看我平板,就知道我学没学!”
姜念指了指刚顺手放进门柜子上的平板,陆欲凌看她态度激昂,不像有假的,立刻软下来,伸手抱住姜念,俯下脑袋道:“今天南南不在,家里就我们两个。”
“你别来这些,我今天亲戚造访。”姜念立刻挣脱开陆欲凌的双臂,她就知道南南这个小人不在,他爹肯定没憋好屁。
“姜念,你让我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嘛!”陆欲凌望着走向卧室的决绝背影,面上露出不甘和愤恨。
“我可不背锅,我们之间没有法律约束,你可以找个小白小黑解决一下你过多的欲望!”姜念下意识地扶住自己刚好的腰,反手就把门关上。
都说30岁的男人豆腐渣,陆欲凌这个动了手术的30岁男人倒是精力无限,就是可怜了她。
本来想着南南跟他们睡,她能清闲些,这家伙倒好,不知哪学来一个模拟胎儿在子宫中听到的白噪音,晚上不肯睡的南南现在真是贴床秒睡,一等它睡熟,陆欲凌就小心翼翼将他抱到一旁的婴儿床上,下面就是他的夜生活时间。
真是想念以前和陆欲凌不太友好的日子,起码能睡个好觉。
姜念避着陆欲凌学习了一周就去参加最后的面试,面试结果不错,她成功入围,全家都很高兴,除了一直都不高兴的陆欲凌。
姜念去新学校报道完的那天,是陆欲凌送她的,她见了学校领导和一些未来可能共事的同事,前前后后花了2小时,出来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雨。
姜念望着越飘越大的雨点,也不敢再逗留,拿着手中的文件夹挡在自己脑袋上,小跑出教学楼,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陆欲凌举这一把墨绿色的伞在等她。
他带着一副墨镜和口罩,巴掌大的脸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但他那身形还是让校园中走动的学生和老师驻足。
“不是叫你不要下车嘛!”姜念走进伞下,十分习惯地挽上他的胳膊,头顶宽大的伞将她整个身子都盖得严严实实,外面再斜的雨也打不进来。
“不是下雨了吗?你又没带伞,当时候掉头发了你又要怨哪天几点下雨没打伞。”陆欲凌瞅见她皮面的外套上有些许雨点,从自己的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丢给姜念道:“我要给你撑伞,没手给你擦雨水,你外套上的雨水擦一擦。”
姜念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随意用手背抹了几下道:“不碍事,回车上再擦,这里站着太引人注目了。”
说罢,她拉着陆欲凌就往不远处那辆宾利走去。
两人坐进车内,姜念将外套脱了,拿着陆欲凌给的纸巾先擦了擦防水文件袋外头的雨水,又擦了擦自己外套上的雨水,抬眼,突然瞥见陆欲凌不撑伞的那只胳膊的外套上也湿漉漉的,定是给她撑伞的路上淋的。
她顺手给他袖子也抹了几下。
陆欲凌穿得是件皮质的棒球白绿黑拼色外套,姜念一擦,上头的雨水没少,反倒都铺开去。
“你这家伙,还不如不给我擦!”陆欲凌系上安全带,夺过她手中还剩下的两张纸巾,大致擦了擦,伸手示意她将手中擦过的纸巾给他,“安全带系上。”
姜念很喜欢下雨天,尤其是在春夏交际不冷不热的时候,看着雨点滑落在车窗上,还没滑到底,就被突如起来的挂雨刷带了下去。
陆欲凌余光瞥见姜念异常专注的眼神,有些失笑,“你不会在数雨点吧。”
姜念摇摇头,她只观察,不计数。
雨越下越密,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不少车辆都打开车灯,从车窗内看过去,如同一个个炸开的亮点。
“我爸妈打算今年下半年来浙市住。”陆欲凌突然开口,将姜念涣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为什么啊!”姜念心下一惊,别说是因为她。
她和陆欲凌刚结婚那会儿,陆乘风有单独找过她,说他和赵雅舒只有一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业肯定是要儿子继承的,她没结婚前因为家和工作的原因只能在浙市,但结婚后是不是也要考虑陆欲凌那方面的问题。
她实际上和陆欲凌在居住地上并没有太多分歧,陆欲凌当时就给她两个选择,一个苏市一个浙市,她自然选浙市,陆欲凌就按照她的意愿过来了。
这个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到姜念觉得一定是陆欲凌家长都很开明,所以陆乘风来找她的时候,她显然很懵。
陆乘风倒也不是说是为了人老了有人照顾,以他的资产积累,他在哪都可以活得很舒服,只是家族企业在苏市盘踞多年,以后主心骨要是换了地方,这家族企业在当地的一些链条必然会断裂,到时候不可避免会有损失。
当时的她只知应下,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辞职,背井离乡再去找份工作,可等回到家中,似乎早就知道消息的陆欲凌却跟她说,他们就在浙市待着。
她以为这辈子因为自己的原因这老两口不得不和自己儿子辈的人要隔座城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要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