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完，陆欲凌总算肯吃药了，吃完哼哼唧唧说了几句话，又睡了过去。
姜念在这个店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嘛怕陆欲凌烧不退没人照顾，不走嘛她没地方睡觉。
她收拾了一下店铺，趴在前台小睡了一会儿。
后半夜的时候，她听到身后的门开了，她刚想睁开眼，就被身后的人抱住。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力道，她烦躁地扭了一下身子，含含糊糊说道：“烧退了就给我滚，别在这里墨迹。”
身体恢复如初的陆欲凌怎么会那么好挣脱开，他将半张脸贴在姜念的耳边，用唇瓣碰了碰细软的头发，低沉道：“我饿了。”
“坨掉的面还没扔，自己吃。”姜念半撑起身子，但这手臂由于压太久了，麻得不行，支撑不起来，她又趴了下去，觉得身后的人像只树懒一样把半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要把她腰压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姿势。
夏天的衣服很轻薄，陆欲凌又没穿衣服，他的体温很高，跟个活炉子似的，烫得她暖烘烘的。
姜念最喜欢开着冷空调裹着被子惬意睡觉，现在陆欲凌就是这床被子。
“我还生着病呢，你就让我吃这玩意儿。”陆欲凌的声音黏糊在一块儿，团成团滚到她耳朵里，酥酥的，像是难训养的野猫突然转性了，喜欢贴着人跑了。
“谁叫你矫揉造作，面条好好的时候不肯吃！”姜念昏睡的大脑费力地运转，回答着陆欲凌的话。
“你还是爱我的对吧，我一生病你就心疼了，你就心软了。”陆欲凌像个复读机一样问着姜念他平日里最喜欢问的问题。
他用自己的脸贴着姜念的脸，轻轻蹭了蹭，“念念，睡床上去吧，这样多累。”
姜念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他把她骗到床上去是何居心，她眼睛睁开条缝，有气无力瞪了他一眼，“不爱，滚！”
用最简短的字，说出最戳心的答案，陆欲凌觉得自己的身子跟被灌了铅似的，沉甸甸的，一下子把那股热火给浇灭了。
“你再说一遍！”陆欲凌冷下声来。
“不爱……”姜念刚吐出两个字，嘴巴就被堵上来，陆欲凌的大手钳住她的两腮，迫使她张开嘴来，粗暴地攻略城池。
姜念用一种极其难受的姿势跟他接吻着，她的身子朝后掰过去45度，这个腰腹贴在陆欲凌身上，危险而又炙热。
她讨厌这种强迫性的行径，她像一条濒死的鱼被陆欲凌掌控着，只能不停地接受着他癫狂的爱意。
她两腮很疼，下巴也很疼，举起手要反抗，却把他另一只手反剪在身后。
真该死。
她睁大眼睛，屈辱地盯着眼前阖着眼行着粗暴之事的陆欲凌，她想咬他的舌头，却被他预判，手微微用力，让她不得不张开嘴，半天都合不上。
她只穿了一件清凉的吊带，穿脱很是方便，她的下巴处突然一松，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背后一凉，身下的椅子被抽走，接着一阵酸涩的疼痛感蔓延上来。
她的眼角挤出泪水来，她咬着牙，喉咙口的谩骂声怎么也发不出来。
很屈辱，像条狗。
对于这方面的事，姜念认为自己和陆欲凌还算契合。
大多数都是陆欲凌主动，她处于被动态，在这种原始行为下，两人骨子中的脾气才得以展现。
陆欲凌的高傲不屈，姜念的顺从不折，总是协调得很好。
但唯独这次，她觉得陆欲凌单纯是在发泄自己的兽性，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也完全阻止她肢体的反抗。
她能从他沉闷的动作中感受到他的恨意和失控，他也能从她咬唇不肯发声，眼角滑落的泪感受她的屈辱。
事毕，陆欲凌偏过头亲了亲她的眼角，眼泪沾在他的唇瓣上，一抿，一股酸涩的咸味在舌尖蔓延。
“就这么痛苦嘛？”陆欲凌很难受，他看着姜念难受的样子很难受，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感受到姜念的情绪，反馈在他心底，却是令他不满意的答案。
她开始更强烈地排斥他了。
“啪！”
姜念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放下裙子，对着黑暗中的那张脸就是干脆的一巴掌。
力气之大，让陆欲凌偏了偏脑袋，他余烧还没退，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一巴掌倒是让他清醒不少。
姜念倔强地抿着唇，平日里笑盈盈的眼睛此时蓄满了泪花，一闪一闪的，可怜极了。
鼻尖泛红，下巴开始到两腮都有很深的红印，手腕处刚深些，有些发紫。
他昏了头，对着她用了狠劲，他不会不清楚这样做的个性，姜念好像一根竹竿，你越用力压，她反弹得越厉害。
她穿了件米灰色的长裙，本该顺滑的裙子却被他弄得乱糟糟的，他记得这裙子是她最喜欢的一条，去云南的时候买的，他平日里要么不送东西要么就送些贵的让姜念都不敢带出门的东西，这裙子没有牌子，随便挂在一个满是衣服的格子铺中，姜念抓着他的手，往里头冲，一眼就看到了那条裙子，299，并不贵的价格，姜念却和店主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199买下。
他惊叹店家乱定价的程度，却也沉溺在姜念因为砍价成功而难掩的喜悦中。
这是他和她第一次旅行，姜念不爱拍照，她认为自己不上镜，他就拿着相机对着她一阵拍，她每张照片都看过，对着他相机中的自己吐槽不已，却不肯删去任何一张。
他不清楚那个时候的姜念是不是把他当作昔日的季辞了，因为他使用相机还是季辞教的，但季辞拍得很不错，所以他和姜念谈恋爱的时候，照片很多。
而他拍的只能说业余之外的业余。
他平日也拍照，但对于他那张脸，你只要不是恶搞，随手一拍都是好看的，这是姜念对他说的，以此来驳回她对他拍照技术不佳的言论。
他拍了好多，照片中的姜念很多次都是和那条裙子一起出现的。
有走路的，吃饭的，跳跃的，抓着一束花微笑的……
以前的她，那件衣服是增添她快乐的，而如今这身衣服却成了她一块屈辱的遮羞布，里面包裹着受伤颤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