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竟是两只鸟?

我忙道,“小师父,你们寺庙里有鬼!”

胖和尚愣了愣,“有鬼?”

“嗯。”我肯定的点头,“就在窗子外头,叫得可吓人了,白乎乎的一团,一下子就飘过去了。”

胖和尚飞快的挪动着身子挤到窗户跟前去,吃力的探出半个身子往窗户外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我壮着胆子,也踮脚往外看,争辩道,“真的真的,我不骗……”

一语未完,一白影又“刷”的一下从黑漆漆的密林中晃过去了。

“啊!”我又是一声尖叫,就近躲到了月奴身后,同时扯着嗓子喊,“你们看你们看,那鬼又来了!”

这一下,不光是我看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执夏吓白了脸,但碍于画川在这里,还是忍住了尖叫。

那胖和尚明显也看见了,但却不见他紧张,反而长吁了一口气,道,“施主们别怕,那并不是鬼。”

我将脑袋探出来,怀疑道,“那是什么?”

胖和尚没急着解释,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线系着的小小的泥哨,凑近嘴边用力一吹,发出“嘘!”的一声尖锐哨响。

很快,外边林子里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狂风穿林而过,两个白影几乎同时从枯竹叶中冲出来,吓得我几乎又要蹦起来。

“鬼……”我还没喊出来,那两个白乎乎的家伙已经从窗口处钻了进来,跃上了胖和尚的肩头。

好家伙,原来是两只胖鹦鹉,一水雪白的毛色。

执夏扑哧一笑,“竟是两只鸟?”

这两只白鹦鹉看着比寻常鹦鹉大了许多,脖子都胖进了身子里,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红红的鸟喙又尖又硬。

我暗暗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真身,觉得还是咱们黄莺长得好看些。

不不不,这并不是重点啊。

我忙问,“那刚刚那两声惨叫呢?那么瘆人,总不能是这两只鹦鹉发出来的吧?”

胖和尚嘿嘿笑了两声,解释道,“当真是这鹦鹉发出的呢。”

画川也不解,“鹦鹉学舌,说人话不是怪事,学惨叫,还如此惟妙惟肖,倒当真是少见得很。”

“诸位施主有所不知。”胖和尚不急不忙的解释道,“这鹦鹉是了灯师弟游学之时,从燕北战地带回来的鹦鹉,听惯了战事中将士们的受苦声,故旁的没学会,就学会了这样的叫声。”

他左肩上的白鹦鹉似有灵性,听完胖和尚的解释,仰着脖子配合的“啊!”了一声。

那声音凄厉非常,竟真的与刚刚所闻之声一模一样。

我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竟果真是它。”

可同时,心下也不免戚戚,凡间战事之苦,不用身临其境去看血肉横飞,只闻此声,也能感同身受了。

扶苏看到我脸上细微的变化,隔着诸人遥遥看我,轻轻对我点了点头,以表安慰。

我心中没由来的一暖。

扶苏又转头看了一眼密林深深,然后对胖和尚微笑道,“看来是误会,我们初至贵寺,诸事不明,给师父添麻烦了。”

胖和尚随和的摆了摆手,“无事无事,以前也有香客被它们吓着,只是已经许久,它们都没有再胡叫过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说完,他举着胖胖的胳膊,将肩头上的鹦鹉一一抱下来,又向窗外放飞了。

然后,又对我们说,“诸位施主,后厨斋饭已经备好了,请跟我去斋堂里用饭去吧。”

我们一行人又随着胖和尚出了院门,往斋堂去了。

斋堂中,并排两列摆着六张桌子,其中有四张桌子上码着的椅子都没被放下来,应该是不会用,

另有两张桌子,都已经分别上了几道小菜,有红烧豆腐、青椒土豆丝、素炒茄子、醋溜白菜,还有一大盘子大白馒头。

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了其中一张桌子面前,男人四十来岁,衣着朴素,中等个子,像是患了什么疾病,一直拿帕子掩着嘴,小声的咳嗽。

他旁边的女子看起来十六七,扎着简单的单髻,戴着小小的鹅黄色绒花,穿着浅粉色布裙,不算美,但也是精心装扮过的。

她轻轻拍着男人的背,小心的替他顺气,十分关怀,想必两人是父女关系。

胖和尚指了指他两人所在的桌子,对我们说,“施主们,你们便坐在这边吧。”说完,又转身出去了。

“咳咳。”那男人忍不住咳,还是对我们微微点头示意。

女孩有些怕生,羞红了脸,泯着唇不说话,但仍积极的站起来,替我们拿碗布筷。

我们一一见礼、道谢。

经过攀谈,我们得知,这确实是父女两个,父亲姓沈,叫沈楠生,是个庄稼人,因患了咳疾,是带着女儿是去凉都投靠亲友并寻医的。

女儿叫沈松音,今年十七岁,说话温温柔柔的,一与人对视就红了脸。

稍待片刻后,之前见过的了音小和尚捧了碗粉丝青菜汤飞快的从后厨拐进门来,放到了我们桌上,因烫着了手,忙捉住了耳朵降温。

紧接着,一高瘦个子和尚端着同样的汤碗跟着进来,往另一个桌上放了,身后另跟着三个和尚,也陆续进来了。

其中两个都认得,是之前见过的了灯与胖和尚,还有一个穿灰白僧衣的和尚,也是胖乎乎的,天生一张笑脸,一进门来,就与我们打招呼,“诸位施主,可去大殿上过香了?”

最先进来的高瘦和尚有些不悦,皱眉低斥道,“了白,坐下吃饭。”

了白嘿嘿笑了两声,扬声道,“了清师兄真是,师弟我不过就是提醒施主们去上香而已,你着什么急?要知道,咱们庄山寺的菩萨最是灵验。”

了清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你要是实在话多,就自己到后厨台子上去吃饭去。”

了白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还是嘿嘿笑,只是不反驳了,老老实实的在另一张桌子边坐下了。

了清正了正神色,态度柔和下来,又对我们说,“诸位施主,现在冬节里,能吃的蔬菜不多,就只能简单吃些便饭了。”

扶苏与画川皆站起来回了一礼,道了谢,复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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