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之人,被几千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定然会有异样感觉,但杨易连皇帝都做了十几年,被几千人几万人的事情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此时面对眼前这几千辽军,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驻马道前,静观其变。
为首的将官高声喊了几句话,对着杨易猛然一挥手,刚刚停住的兵士同时大声应了一句,声震长空,四野可闻。
弓箭手弯弓搭箭,长矛手举起长矛,摇旗擂鼓向杨易慢慢压来。
至此,杨易已经看的明白,应当是刚才自己杀辽兵之时,远处的几个漏网之鱼告知了附近的大队人马,只看刚才领路的那个兵士看向自己的一脸恐惧之色,便知道此人定然是被自己刚才的杀伐给吓得怕了。
或许是忌惮杨易的厉害,堪堪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为首军官呼喝几声,见杨易毫无反应,突然一声大叫,后面一群弓箭手拉着的弓弦猛然松开,上百根箭矢一瞬间布满了整个空间,同时向杨易射来。
先前已经杀了这么多辽兵,双方已经没有缓和于地,若是想要打听点东西,好言好语的商量那是想也别想,如今只有把他们打怕了,打痛了,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配合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见他们箭矢射来,杨易并不闪避,黄马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一般迎着箭雨急速前冲,迎面射来的箭矢全被杨易挥动大戟拨打开来。
这些辽兵距离杨易也就十几丈的距离,如今黄马接连几个跳跃,已经逼近对面的首领。
这些辽兵哪里想到他胯下黄马竟然如此快速,直到黄马近身方才反应过来,哇哇惊叫声中,长矛大刀一起向杨易身上招呼过来。
杨易一声长笑,手中长戟猛然一震,在他手里发出阵阵颤音,声音由低转高,青戟上的青龙犹如活了一般,似乎在戟杆上蜿蜒游动,随后青戟戟头青光一闪,戟芒吞吐中爆散成一团青雾向前方的辽兵门笼罩而来。
但听轻微的嘶嘶声不绝于耳,杨易人如天神,马似神龙,手中青戟在右手挥动之下如轻烟,似薄雾,看似薄纱般缓缓向前漂移,实则快如雷光电闪,几个呼吸间便已经杀了几十人。
其实普通兵丁人数的多少,对于向杨易这样的武学高手来说,影响已然不大。
早在他初入碧血剑世界的时候,就有胆色与上万兵马叫板,虽然只是衔尾追杀不是正面为敌,但已经凸显出他气脉深长,不惧车轮战的本领,如今他成就宗师之境,一身本领水涨船高,不论是主世界还是在这些个武侠世界,能给他带来威胁的群战围殴已然不是太多。
此时在战场上与兵士交战,真正能与杨易交上手的士兵其实并没有几个,这些兵士手中的长兵器虽然不算短,但相较于杨易手中喷吐气芒的长戟,却如同擀面杖与齐眉棍的差别,他们手中兵器还未触及杨易,便已经被杨易戟芒扫中,斩于马下。
这些辽兵起初气势汹汹,一脸杀气,高呼酣战,但随着时间的推进,现场之中,被杨易斩杀的士兵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是被他挥动大戟斩为两段,死状极为凄惨,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如此惨状更是激发了这些辽人的凶性,大声嚎叫,死命来杀。
杨易毅然不惧,胯下黄马在这些士兵的包围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挥动大戟,便会带走好几个兵士的性命。
眼见得四千士兵慢慢剩下三千,三千剩下两千,地上尸堆如山,血流成河,而场中的杨易却是犹如铁人一般,依旧沉默不言,胯下马,掌中戟,来回冲突,厮杀不停。
他好像永远不知道疲惫,永远无法击倒,不可战胜,不可动摇。
杀人至今,长戟从未有半点颤抖不稳,他只是杀人,杀人,继续杀人,好像毫无感情的魔鬼一般,存在的目的就是来收割在场兵士的性命。
这种沉默不言的杀戮最是震撼人的心灵。
面对这么一个不可战胜的魔鬼,剩下的辽兵终于崩溃,发一声喊,连兵器都不要了,大喊大叫,打马四散奔逃。
见这些辽兵开始逃跑,杨易长啸一声,看准了为首的将官,黄马如飞,瞬间到了此人面前,手一伸,已经将叉住对方的脖颈,将他从马上提溜起来。
这员将官身躯雄伟,肩宽背厚,体重不下二百多斤,但在杨易手中却是犹如灯草一般,拿在手中甩了几甩,“叮叮当当”几声轻响,此人的头盔、佩刀、水壶、箭筒等等物事全都被抖落在地。
“你们可有谁听得懂宋话?若是有听懂之人,我不杀他,若是没有,你们的头领可就性命不保!”
杨易将擒获的军官凌空举起,坐在马上对逃跑的辽兵大声喊话,“难道一个听懂汉话的都没有?”
他中气充足,说话之声在方圆几里之内隆隆作响,震的人叫马嘶,那些逃跑的辽兵听到他的喊话,反而跑的更快了。
杨易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半死不活的辽人将领,“老兄,你命不怎么好!不过将军难免阵前死,瓦罐难逃井边亡,你是行军主将,被我在战场之上当面擒杀也,也算是死得其所!”
一抬眼看到对方的战马心恋久主,竟然还未离开,马身上驮着一盘麻绳,麻绳之上血迹斑斑。
杨易看了看麻绳,又看了看手中的将领,点了点头,道:“很好,原来你还是一个放人鸢的高手,只看这条血迹斑斑,几乎全被染红的麻绳,就知道你放了不少人鸢。”
他眼中杀气腾腾,嘿嘿笑道:“你放了这么多人的风筝,今天怎么也得让你亲自体验一把其中滋味,不亲自体验,怎知其中酸爽!”
说话间取过麻绳,将手中将领往空中一抛,当这名将领的身躯在空中翻滚之际,杨易手中麻绳一抖,已然将他缠绕结实。内劲运转之下,麻绳绳头如同灵蛇一般,竟然自动打了几个结。
眼见已将这名将官捆绑好,杨易仰天大笑,催马前行,“我放过不少纸鸢,但人鸢还是第一次放,此种经历日后定然难以忘怀,能让我记住阁下,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所谓的“放人鸢”,这乃是辽国军士最喜欢的一个折磨宋人的一个法子。他们用长绳将捉来的宋人捆绑好之后,打马飞奔,越跑越快之下,这人便会被拖拽的离地而起,渐渐的越升越高,与放风筝极为相似,因此便叫这种法子为“放人鸢”。
一旦有人被放了风筝,一条命那便是十成十的没了,除非有极个别幸运之人,大多数人在骑士停马之后,便会从空中坠下,摔得稀烂。
这种法子极为残忍,但边关辽兵却是极为喜欢,每每抢来宋人之后,心中一高兴,便会捆上几个青壮,在边关空地之上打马飞奔,放起人鸢,至于人鸢是死是活,哪里还有人关心这个。
而被杨易擒住的这么将官便是深谙此道。
这将官高高壮壮的身体还未落地,杨易胯下黄马便已经跑了起来,捆住此人的麻绳瞬间绷得笔直,此人身体一震,下坠之势忽然变成横移之力,就这么一震,倒是将他震得神智清醒起来。
这将官只觉得狂风刮面如刀,身子忽上忽下,摇摆不定,腰间发紧,耳膜发胀,急睁眼时,便发现视野中景物大变,百里河川尽收眼底,白云悠悠似在身边,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