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嘴快了。”东燃一看祂们危险的眼神,立刻狡辩道。
“嘴快?所以说,你想的就是这个吗?”无拘之风冷冷的笑了,祂的身影显现在了东燃的面前。
成为神明的祂依旧有着和之前凡人时相似的面容,但是比之之前凡人的面容多了几分神性与超乎常人的美丽。
祂长长的苍青色头发不加束缚的披在脑后,一双金色的眸子不同于秩序之光的冰冷,反而带着几分自由与飘渺。
祂的身上穿着一条长长的,类似纱质的裙子,不过比之纱裙更多几分轻盈与飘渺,伴随着祂的一举一动而轻轻地浮动在风中。
仅仅是看着,便能从祂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无拘无束的感觉。
仿佛脱掉了身上所有的束缚只身沉浸在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无比放松,又无比惬意。
东燃几乎是一眼就怔住了。
不过在听了无拘之风的话后,他立刻回过了神。
不回神也不行啊,他要是真承认了,估计会被挫骨扬灰吧!
唉,美人虽美,但是太难搞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小心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而已,但这话并不是我的本意……”东燃颠三倒四的解释着,他的解释没有一点的说服力。
不过无拘之风和秩序之光都不在意他的解释,无论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从他的行动来看,他就是这么想的。
要不是这么想的,又怎么会如此三心二意?既然已经和别人表白了,那为什么又要去找其他人?明明还是在恋爱阶段,又为什么要去撩别人?
他的一切行为不都符合了他那句花心的话?
“好了,你不必说了。”秩序之光制止住了东燃的解释。
他就是个小骗子而已,从他口里吐出来的,有几句真话?
“为什么?我不想你们开启神战,大陆才安静多久,为什么又要让它陷入混乱?”东燃依旧不肯放弃,他想要打消祂们这样的念头。
实际上,他也不是一个胜负的人,但是为了这种事情就造成这样的后果,他还没有自私到这种地步。
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那一切的过错不都在他的身上吗?
而且,他不想祂们中任何一个人死亡,他不想祂们不死不休。
“莫,沫沫,不要这样好吗?”东燃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两人。
场面沉默了一瞬,这个时候,无拘之风说话了。
“罢了罢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只要秩序之光祂同意不将你接引到祂的神国,那我便不开启神战。”
无拘之风妥协了,其实祂那句话只是气话,以现在的条件来看祂们根本没有办法开启神战,祂可没有忘记自己的情敌可不仅仅是秩序之光。
如果祂真的跟秩序之光两败俱伤了,那最后估计只能是渔翁得利,祂可不会干这种蠢事。
即然没有什么好处,那祂自然以退为进,好好的在东燃心中刷一波存在感。
“莫……”东燃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秩序之光,他呼唤着祂人间的名字,希望这样能打动祂。
以秩序之光的聪明祂哪里能猜不出无拘之风的心思?但是祂实在太迫不及待了,祂疯狂的想要让东然只属于祂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之前冷淡的反弹,祂现在的想法又太过炽热了。
秩序之光定了定心神,祂看了冬然又看了无拘之风一眼,然后说道:“我可以不让他成为我的属神,但是他必须要住在我的神国里,否则一切免谈。”
“好。”
东燃自然是满口答应,他连属神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对于住在秩序之光的神国里没有任何的反感,反正之前都住了这么久了,还差这一会儿吗?
东燃过快的答应速度让无拘之风都没来得及讨价还价,不过祂看了一眼东燃开心的神情,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了。
祂就知道,哪怕他这样对祂们他的内心依旧是温柔的。
而祂这也喜欢他身上的这种特性,不会因为成为神明而轻视凡人,不会因为地位变化而产生落差心理。
也许东燃自己没有感觉,但是在无拘之风看来,这样的他,像是那淤泥中开出的花,美丽洁白又惊心动魄。
那舒展的花瓣会吸引来黑暗的窥伺,但小小的花朵却并不吝啬于自己的温柔,反而用细小的花瓣包裹着黑暗。
“既然已经说好了,那我便将燃东带走了。”秩序之光开口了,祂讨厌无拘之风看东燃的眼神。
“嗯。”无拘之风冷淡的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拜访一下,可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啊。”
祂这样说着,颇有一种针锋相对的意味。
“自然不会。”
秩序之光冷着脸说道,刚才的妥协算是他们之间的一个信号,祂们决定休战,所以祂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无拘之风。
“不会就好,不愧是秩序之光,还真是大方。”
无拘之风依旧在口头上站着秩序之光的便宜,不知从何时起,祂越来越会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了。
秩序之光才懒的理无拘之风,现在的祂有些不开心,而且祂的目的也算达成一半了,干什么还要理这个跟祂不对头的人?
因此祂没有回话,直接带着东燃回到了祂的神国。
而之前在一旁侍奉的伊娜发现正在闭目中的秩序之光突然睁开了眼,而且祂身边还多出了一个东燃。
好吧,看来主之前并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下界了。
不过既然东燃都回来了,那这项待奉主的任务坚巨任务就交给他了,她终于可以解放了!
伊娜有些兴奋的想着,突然,她脸上的神情凝固了。
祂从东燃的身上感受到了神明的力量,不是那种秩序之光给予的,而是自他体内源源不断产生的,属于神明的力量。
“燃东就是那位新神,挑拨之神?!”伊娜惊诧的将心里的感叹说出了口。
不过再说完之后她便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唉,她为什么突然嘴贱啊?这不是在冒犯主吗?
伊娜立刻跪了下去,额头贴在了地面上,十分诚惶诚恐的样子。
“不必这样,你起来吧,燃东确实是新的神明。”秩序之光淡淡的开口,祂并不是一个在意这些虚礼的人,更不是一个好杀的神明。
“是。”伊娜闻言立刻站起了身。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东燃,又看了一眼秩序之光,然后说道:“主,是否要让我出去。”
秩序之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嗯,你先回去休息吧。”
伊娜退了出去,将空间都留给了东燃和秩序之光。
然后,场面又是一阵熟悉的尴尬。
东燃偷偷看了一眼秩序之光的神色想要判断一下祂是不是在生气?但他又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秩序之光的想法,祂看起来实在太平淡无波了。
“主……”东燃踌躇的开口。
“不必这样叫我了,你已经是新生的神明了,你可以直呼我的神名。”秩序之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主,哪怕我已经成为了神明,但是在我心中,您依旧是我的主。”东燃哪里会顺着秩序之光的话说下去,这不是拉远他和秩序之光的距离吗?
而且看起来秩序之光确实是在生他的气,可是他也没办法呀,那一切都只是意外呀!
“是吗?我可担不起这一声主。”秩序之光依旧冷清清地回应着,半点也不见动容。
“主,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办法,真的非常抱歉主。”东燃卖着可怜,“那个时候要不是主来了,我肯定会死在深渊之主的手下的。”
虽然他当时并不清楚是谁杀了深渊之主,但是从莉莉·多维亚的表现和秩序之光的行为来看,深渊之主肯定就是秩序之光杀的了。
尽管东燃装傻卖痴,但秩序之光可没有忘记他之前看到的关于东燃和秦的事情。
为了保护他,她甘愿舍身犯险,甚至在深渊之主的威胁下都能互诉衷肠的,可真是一对好恩爱的男女啊!
觉醒了现代副本记忆的秩序之光可没有忘记秦诗雨可是东燃的第一个女朋友,一般而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第一个总是最特殊的。
而祂自己呢,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过得还挺好的,和秦在一起难道不开心吗?”秩序之光冷冷的说道。
东燃被吓的一个机灵,不是吧,祂竟然真的看到了,怎么办好,社死呀!
“不是那样的,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可您却是我衷心信仰的主。”东燃苍白无力的辩解着。
“是吗?原来在你看来你和她只是朋友而已,经历过了一个世界变得更成熟了吗,就想以朋友的名义来欺骗感情了吗?”
秩序之光继续说道。
朋友啊,那那个时候,她在东燃眼里是不是也只是一个没什么特殊的朋友?
秩序之光情不自禁的又回想起了上一个副本的经历。
————
那个时候,她参加完了几个月的研讨会,满心想着去寻找那个说会等她的人。
可是,她回来了,那个说要等她的人却不见了。
她向学校,向她一切所知的东燃可能去的地方寻找着他的下落。
可是她去问学校,学校却告诉她档案里根本没有一个名叫东燃的转校生。
去东燃住的地方,却发现那个地方早已经物是人非,连房主都换了人。
仿佛一夕之间,东燃这个人便消失了,仿佛她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梦。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个肆意欢笑的少年,她所知所想的一切都不过是臆想,关于去研讨会的事情也不过是她自己的突发奇想。
有那么一瞬间,莫听雨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她开始觉得是不是她当初不去研讨会,不坐上那架远去的飞机,东燃便不会消失。
可是失去了永远是失去了,她没有办法改变什么,过多的去思考只能让她陷入永无止境的悔恨中。
就这样,她消沉了下去。
直到安澄心敲开了她的房门,告诉了她一切并非她自己的想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东燃这样一个人。
“你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欢迎来参加宴会。”安澄心是这样说的。
而自从知道了东燃不是她虚构的候,没听雨也渐渐开始理解东燃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他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也许他的这个巨大秘密可以解释这玄幻的一切,解释他被一点一点消磨的存在感,解释所有人的失忆。
那么,那个秘密究竟会是什么呢?他是否又是为了那个秘密才会不断的告白,不断的分手,不断的靠近,又不断的远离。
是啊,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并不开心,也许他也曾纠结过,可最终,那个秘密逼迫着他,让他不得不前行。
想着想着,莫听雨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可真是,真是一个大秘密呀!”
她笑着哭了,豆大的眼泪划过她精致的脸颊,然后又滴落在了地上。
她不喜欢哭,真的不喜欢。
要是那个时候她再上心一点就好了,那样东燃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
这一刻,莫听雨感受到了久违的心痛感,她不再像是那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不再是那无法产生感情的怪物。
“燃东,你看呐,我也有感情了,我这样,你会开心吗?”
“如果开心的话,那能不能回来再看看我?我好像真的错过了很多……”
莫听雨的语气空茫茫的,轻飘飘的话语几乎没有重量,顷刻间便消散在了风里。
本以为回来后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没想到飞机场的一别便是他们之间的终结。
也许就像夏花那一时的绚烂,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明明她已经找到了她的良药,可为什么老天爷要那么的心狠,明明已经给予她了,又为什么要再一次将他夺走?
莫听雨已靠在洁白的枕头上,脸上是止不住的泪水,这是她一生唯一的痛哭,也是最后的痛哭。
泪水打湿了枕头,也打湿了她这苍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