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似骄阳》全本免费阅读
田平坐在马上时刻观察着后面陆家的队伍,发现有一个人骑马离开了,马车旁说:“殿下,陆家有一人离开了。”
太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田平下马接过下人洗好的水果上了马车,放到桌上后,小心翼翼说:“主子,今日就是选妃宴。”
太子也只是“嗯”了一下,看着手中的书。
田平有些着急的说:“殿下,不知薛贵妃为殿下选了什么样的太子妃?”
太子闻言不悦的“哼”了一声,语气极为轻蔑的说:“孤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插手,孤不在京城,父皇是不会举办选妃宴。”
田平担忧的说道:“话虽如此,可后宫毕竟是薛贵妃做主。”
太子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说:“父皇向来不喜欢她,这些年若不是太后抬举她,父皇早就连着忠勇侯府一并给收拾了。”
然后拿起桌上的一粒葡萄放在嘴里,随即吐了在了桌子上,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说:“这进贡的葡萄品质是越来越差。”
田平闻言连忙把桌上的葡萄端在手里,拿了一颗放到嘴里,瞬间酸掉了牙,然后强忍酸意的说:“确实很酸。”
太子拿起桌上的茶杯漱了漱口说:“忠勇侯掌管礼部,连这样的东西也敢拿到孤的面前。”
田平闻言遂将手中的葡萄直接扔出了马车外。
太子见此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吩咐道:“传信给御史台,参忠勇侯渎职之罪。”
田平闻言恭敬的说:“是。”然后就下了马车。
太子撩起窗帘看了一眼队伍后面缓缓跟着马车,然后放下了窗帘,拿起身书继续看了起来。
田平传完信后,拿着密信又上了马车,将手中的密信递了给太子。
太子打开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吩咐道:“让我们的人传信给薛贵妃,就说贤妃看上了刘太傅的嫡长孙女。”
田平闻言很是不满的说:“殿下还没有开始选,她们倒是先挑上了。”
太子将密信烧了后不屑的说:“且让她们先挑着,最终还得父皇定夺。”
田平闻言碎碎念叨:“刘太傅不仅是陛下的老师,也是主子的老师,按理说他的嫡长孙女配主子最为合适,这贤妃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些。”
太子闻言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语气平静的说:“不必理会她。”然后又说:“薛贵妃到是打得好算盘,看上了郑将军的嫡女。”
田平闻言有些担忧的说:“郑家是太后的心腹,若是二皇子娶了郑家嫡女,手中岂不是掌握了大胤三分之一的兵权。”
太子闻言笑了,然后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说:“你都知道的事情,父皇岂会不知道。”
田平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是属下多言了。”
太子并没有怪罪他,而是继续说:“父皇被太后压制的太久了,五年前将太后送到皇家寺庙礼佛后就开始整顿朝野,断然不会再让太后威胁到皇权,选妃宴只是一个引子,父皇就想看看都有哪些人跳出来而已。”
田平闻言很是不明白的挠挠头道:“殿下,恕属下愚钝。”
太子闻言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即无奈的笑了笑说:“罢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田平看见太子有些意兴阑珊的表情,立马恭维的说:“殿下如今二十了,想来很快就会大婚,太子妃定会是主子的解语花。”
太子闻言一愣想到梦中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红衣女子。
田平见主子发呆,也不敢打断他,只好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却突然听见太子询问:“那件事情还是没有消息吗?”
田平闻言想到太子所说的何事,寻找了好几年的红衣跳舞的女子,没有具体的样貌无异于大海捞针,遂小心翼翼的说:“没有样貌,下面的人找起来比较困难,京城的人都知道殿下不喜红色,没有贵女敢穿红色的衣裳,更没有贵女会舞剑,其他的地方有些鞭长莫及。”
太子闻言悠悠叹息的说:“莫非都是孤的臆想的不成?”
田平闻言也不敢接话,只好岔开话题问道:“殿下,陛下最是宠爱秦王,不知会给秦王留什么样的贵女?”
太子闻言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情,慢悠悠的说:“京城的贵女怕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三弟。”
田平确是不以为意的说:“陛下赐婚,谁敢不从。”
太子闻言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的说:“你倒是为三弟说气话了?”
田平闻言急忙表态的说:“属下是殿下的人,只是担心秦王看中了主子选中的人,陛下到时会偏向秦王。”
太子闻言一怔,以父皇对三弟的偏爱自然会偏向三弟,三弟不仅面容尽毁,还活不过二十,父皇故而事事都依着他。
三弟常年在江南养病,每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见上他一面,而且他对京城的事情从来不关心,想来选妃宴他应该不会回来,遂肯定的说:“以三弟的性子,定然不会参加选妃宴,不必担心。”
田平闻言松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开口询问:“殿下,您可是看上丞相府嫡长女了?”
姬湛闻言喝了一口茶,波澜不惊说:“孟云岚的身后不仅有丞相府,更有陆家作为支撑,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孤此番这么做,是想让丞相府和陆家就范。”
田平依旧不怕死的问道:“若是陛下把她指给秦王怎么办?”
姬湛闻言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他说:“你今日的话真是多。”
田平脸上有些讪讪的说:“秦王也在江南,不知与孟云岚是否相识?”
太子胸有成竹的说:“相识又如何,陆家的财力只能攥在帝王的手中,光凭这一点,孟云岚就注定只能是孤的人。”
然后继续说:“以父皇对三弟的态度,估计想让他做一个闲散富贵的王爷,否则早就让他上朝旁听政事了。”
随即很是不满的说:“二弟可是在十二岁的时候就上朝旁听政事了,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与孤不相上下。”
二皇子府,姬潇坐在院中的秋千上,闭着眼睛想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开母妃让父皇将她指给自己做正妃。
随即起身走到书房,拿起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很快一支梅花形的簪子样子赫然出现在纸上。
姬潇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开始在纸上慢慢勾勒,很快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画上,头上带着那枚梅花形的簪子。
姬潇满意的拿起画像吹干后卷了起来,随后把书架上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拿出里面一块通体碧绿的原石,坐在桌案后开始细细打磨。
林思慌忙进来禀报道:“殿下,太子带着江南的证据明日到京城。”
姬潇闻言直接将手划破了,极为不悦的说:“夏季棠是怎么办得事?怎么现在才传回消息?”
林思如实说:“太子之前一直在隐藏行踪,而且有人背后帮了太子。”
姬潇闻言皱眉问道:“是陆家?”
林思摇头说:“不是,陆家只是明哲保身,林青发现端倪后查不出究竟是谁帮了太子。”
姬潇闻言拿起帕子按在伤口处,脸色凝重的说:“太子这次怕是会对本皇子出狠手。”
林思有些担忧的问道:“殿下,要不要告诉太后?”
姬潇闻言摇头不悦道:“皇祖母如今在皇家寺庙礼佛,还是莫要去叨扰她。”
随后沉思片刻后吩咐:“给林青传信,速把江南的事情料理干净。”
然后又说:“告诉母妃今日的选妃宴本皇子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林思有些诧异的问道:“如今贵女们都进宫了,殿下为何不去?”
姬潇闻言直接骂道:“愚蠢,母妃近几年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太子今日没有回来,选什么妃。”
皇宫之中,元帝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问身边的朱内官:“太子何时回来?”
朱内官边给元帝倒了一杯茶后,恭敬的说:“回陛下,太子殿下明日到京城。”
元帝手持批红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又问道:“薛贵妃今日在干什么?”
朱内官把茶壶放到一旁,躬身回答:“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忙着举办太子的选妃宴,今日把京城众贵女都邀请到宫中,此时正在御花园中赏花。”
元帝闻言眉头轻皱,心中很是不悦,太子不在京城,薛贵妃办的哪门子选妃宴,皇后去世没几年,倒叫越来越胆大妄为,随即吩咐道:“传朕旨意,由贤妃主持太子的选妃宴,让御花园的人都散了。”
朱内官恭敬的称:“是。”然后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去往后宫传达元帝的旨意。
元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尝出这茶叶是老三着人快马加鞭从江南来的。
嘴角不禁微微翘起,随即很是不悦的想到他私自在江南定亲的事情,定然又是他娘亲做的事情,心中也颇为无奈。
想他堂堂一国帝王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拿捏的死死的,说出都丢人。
元帝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姑息她们母子,哪有不经他的同意就私自给孩子定了亲,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夫君和父皇。
想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元帝心中不禁生出些许柔软,明知道那女子对他爱答不理,可他就是无比想念她。
随即嘴里不禁咒骂几句:“狠心的女人,十几年都不进京来看朕这个夫君,到是在江南逍遥快活。”然后不免叹息道:“朕想要一个女子怎么就这么难。”
元帝不禁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被先帝派去江南清查盐税一案,意外受伤昏迷,被一貌美的女子所就救。
醒来后忘了身份,只能暂时借住在那女子的家中,救人的女子以救命之恩相挟要他入赘,为了报恩他只好入赘。
一月之后,他恢复记忆,拿着盐税一案的证据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回京之后去信那女子,言明身份要她来京相聚,女子知晓他的身份后却断然拒绝来京,并告知已有身孕,孩子跟她姓。
如若他不同意此事,她就把太子曾经入赘的事情广而告之,他无奈只好作罢,遂允那女子留在江南独自抚养孩子。
一晃儿子都十七了,那女子却是丝毫来京城的意思都没有,可见心中当真是没有他的一点儿位置。
元帝越想越气,心中仿佛憋着一团火,堂堂天子不仅被一女子要挟,还对那个女子恋恋不忘,真是有损他皇帝的颜面。
然后走到书架上拿出一副画卷慢慢打开,画中女子的一颦一笑都在牵动人心,元帝心中的气消了一些,眷恋的抚摸着画像上的女子。
江南的消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传到京城,她在江南过得风流潇洒,竟然还敢女扮男装去男风馆,若不是他去信威胁警告她,她怕是早就养了面首。
本想这次让她进京正式接受册封,她却扬言若敢册封她就不让儿子再来京城,他又一次被威胁了,可却奈何不了她。
想想后宫里的哪个女人不是求着他分给她们恩宠,就她不屑一顾,偏偏自己还对她念念不忘,时刻关注她在江南的消息,还派人帮她料理棘手的事情。
朱内官去后宫传完旨意后,听到宫人禀报的消息,遂急急忙忙跑向御书房,进去后高兴的说:“陛下,秦王回来了,到宫门口了,马上就要到御书房了。”
元帝闻言心中很是高兴,面上却是冷哼一声道:“他还知道回来。”
然后慢慢将手中的画像收起来,重新放到书架上,坐在御案后等待,不免频频抬头看向门口。
朱内官见元帝如此口是心非,退到御书房门口恭候秦王的到来。
秦王远远就瞧见御书房门口的朱内官,大步上去就是一个熊抱,笑呵呵地说:“朱伯,可有想念我呀?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
朱内官笑得合不拢嘴,慌忙说:“哎呦喂,我的殿下,您可不能这么称呼老奴,当真是折煞老奴了。”
秦王放开他豪迈的说:“这里是御书房,怕什么!”
朱内官真是拿他没办法,连忙恭敬的说:“我的小祖宗,您快别说了,陛下正等着呢,快进去吧。”
秦王遂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回头我让人将东西送到你府上。”然后就进了御书房。
元帝看见风尘仆仆的儿子进来后,自顾自的坐到一旁,倒了一杯茶水大口大口喝着,遂语气极为宠溺的说:“慢点儿喝,小心呛了。”
秦王喝完水后,擦了一下嘴边就对元帝抱怨道:“爹,我这一路快马加鞭的赶来京城,都累死两匹马了。”说完还不忘伸伸胳膊抖抖腿。
元帝见状斜睨了他一眼问道:“这么着急进京做什么?”
秦王闻言直接控诉道:“爹,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的未婚妻招进京城,还要她参加太子哥哥的选妃宴,你说我能不着急回京。”
元帝状似生气的说:“你现在知道着急了,你们私自定亲的时候可有同朕商量!你娘简直胆大包天,你是皇子怎么能随便就给你定了亲,皇家娶妻是这么随便的吗!”
秦王被元帝质问的气势吓得站在一旁,只能小声嘀咕道:“娘说我是陈家的孩子,婚事自是由她做主。”
虽然声音很小,但元帝还是听见了,瞬间炸毛的吼道:“什么陈家,你是朕的儿子,婚事自是由朕说了算。”
秦王见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耍着无赖道:“我不管,反正我的未婚妻你不能指给太子哥哥。”
元帝很是不悦的看着他说:“京城的女子随便你挑。”
秦王闻言直接抗拒的站起身说道:“我不要。”
元帝闻言怒道:“你说什么?”
姬灏站起身走到元帝的身后给他捏肩,讨好的说:“爹,娘特别喜欢她,娘恨得我明天就娶了她。”
元帝头疼的扶额,拍掉肩膀上胡乱按摩的手,没好气的说:“你和你娘就是朕的克星。”
姬灏见此立马知道事情有转圜的余地,遂急忙辩解道:“爹,你说错了,娘说我们是你的摇钱树。”
元帝直接抓起桌上的折子扔向这个不着调的儿子。
秦王飞快的躲开,不满道:“爹,你打我干嘛,是娘说的,又不是我说的,要打你打娘去。”然后就坐在远处的椅子上,拿着盘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元帝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那个姑娘知道你是皇子吗?”
姬灏吃了口糕点如实说:“娇娇不知道我皇子的身份,我打算成亲后再告诉她。”
元帝闻言挑了挑眉,故作惊讶的问道:“娇娇是何人呀?”
秦王知道说漏嘴了,有些害羞的看着元帝说:“爹,娇娇是她的小字。”
元帝看着儿子那一脸憨憨、扭捏的模样,不忍直视的问道:“小字都叫上了,你娘是笃定要你娶她了?”
秦王连忙点头说:“娘从小就把她当儿媳妇养,她及笄后更是迫不及待的去陆家定了亲。”
元帝继续追问道:“你也喜欢她?”
秦王当即拍着胸脯说:“自然,我可是守着她长大。”
元帝闻言脸上晦涩不明,急忙询问:“你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秦王认真的回忆道:“是她第一次去陆家的时候。”
元帝闻言直接丢给他一个折子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四岁的时候就起了这样的心思,朕打死你。”说着又要丢折子。
秦王急忙用手遮挡,立马解释道:“爹,您别打我了,娘也知道,她当时还鼓励我守着娇娇,说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
元帝闻言顿时放下手中的折子,他的娘子还当真处处与别的女子不同,做出的事情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不免想起在江南时入赘的那一个月,那段日子他过得最为轻松愉悦,与娘子如同平常夫妻一般打打闹闹,没有任何勾心斗角,就像如今儿子依旧叫着他“爹”而不是“父皇”,当真是让人极为怀念。
秦王一直都在偷偷观察元帝的脸色,见他陷入回忆,脸上流露出眷念的神色,不禁想起娘亲书信里的嘱托:在你爹面前多提老娘,你爹就会如你的愿。心中不禁对娘亲竖起大拇指,看来爹终究是拗不过娘亲。
元帝回忆了一会儿往昔,心里很是甜蜜,回过神来看见儿子正坐在那儿大大咧咧的吃着的糕点,遂开口说:“过几日你也去参加选妃宴,看有没有喜欢的贵女挑作侧妃。”
正在吃糕点的秦王,猛然听见呛的满脸通红,连忙喝了一口茶水顺顺气,焦急的说:“爹,你别开玩笑了,娘只准我娶一个,可没让我娶很多个。”
元帝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的品级可以有一正妃四侧妃侍妾无数,怎么不能多娶。难道你打算一直住在江南,你是大胤的皇子,京城有你的秦王府。”
秦王闻言反驳道:“反正娘只让我娶一个,还让我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好接管陈家的家业。”
元帝闻言冷哼一声道:“陈家那点儿家业岂能比得上秦王的封号封地,你娘目光短浅。”
秦王扮作可怜兮兮的模样,摆摆手说:“爹,我可不夹在你和娘中间受气。我不敢做娘的主,您自己同她说去。娘说让我带着娇娇尽快回江南完婚,可没说让我带其他不相干的人回去,我可不想被娘追着满院子打。”
元帝闻言沉默不语,他能想象娘子拿着鸡毛掸子满院子追着儿子打的情形,因为曾经他也被这样追赶过。
秦王见元帝脸上阴晴不定,适时开口说:“爹,娘亲听说您近来身子不大好,特意从江南搜刮了不少好药材,让我带过来给您补身子。另外,还亲自给您做一套衣裳,娘可是做废了好几套,才做成这一套。”
元帝闻言脸色才稍稍好点儿,心想还算那个女人有良心,知道惦记着他。遂语气缓和的说:“东西留下,你先回去休息,选妃宴必须去。”
姬灏闻言满脸的不情愿。
元帝瞟了他一眼,故意说:“你的娇娇也去,若是不想她被太子看上,就好好的守着她。”
秦王闻言瞬间来了精神,急忙说:“爹,我可提前与你说好了,娇娇只能是我的妻,你不能指給太子哥哥。”
元帝不耐烦的对他摆摆手说:“知道了。”
秦王见目的达成,遂站起身向元帝郑重的行了一礼说:“爹,那儿子回秦王府了。”
元帝“嗯”了一声,神色不明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陆家还真是让他头疼不已。
陆景佑一行人跟着太子的车架已有一日,今日就该抵达京城了。
孟云岚这会儿身子状况不错,就想骑马透透气。
陆景佑拿她没有办法,想着到了京城就不能那么自在,遂也就不再阻止。
玉梅拿出孟云岚最喜欢的红色骑装,给她换上。
孟云岚换好衣服后,接过陆荣手中的马绳,纵身一跃就上了马,动作干脆利落。然后坐在马上挑眉道:“表哥,可敢比试一番?”
陆景佑看着她傲娇的样子笑道:“有何不敢。”然后说道:“以车队为界,往回骑行一里地,再回到车队,以半炷香的时间为准,获胜者可以拿走对方宝库中的一样东西。”
孟云岚听见后豪迈的说:“一言为定。”
陆荣点上香计时,二人见此都双腿夹紧马腹,手中的鞭子用力抽了一下马身,就冲了出去。
太子听见车外男子和女子的欢笑声,撩起车帘看向田平问道:“何事?”
田平骑马过来禀告:“殿下,是陆家少主与孟家大小姐在赛马。”
太子闻言说道:“停下。”然后走出马车观看,看见远处有两个小点儿正在飞快的移动着,一白一红的身影越来越近。
孟云岚身穿一件红色的骑马装,束腰的设计凸显出她较好的身形,骑马的技艺十分娴熟,很是英姿飒爽,脸颊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眉宇间满是爽朗与自信,眼睛异常明亮,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发丝在风中飘扬,红衣在阳光下闪烁,整个画面美得如诗如画,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直冲人的心底,太子不禁想到梦中的那个女子。
田平看见孟家大小姐的一身红衣时,连忙看向太子,见他正双眼紧紧的盯着孟云岚出神,瞬间想到主子莫不是将孟家大小姐当成了梦中的女子。
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主子参加皇家狩猎,被二皇子的人暗算摔下马,昏迷了三日,醒来后就没有缘由的厌恶红色,太子府里更是见不得任何红色,太医也诊断不出什么原因。
曾经有一贵女身穿一身红衣想与主子搭讪,直接就被主子杖毙了,自那时京城便传遍了太子殿下厌恶红色。
后来机缘巧合下主子去了一趟护国寺,得了一泓大师的一串佛珠才有所改善,虽不再那么厌恶红色,却总是梦见一个红衣女子跳舞。
太子的耳边响起一泓大师曾经为他算的卦:太子如此厌恶红色乃是前世的孽缘,前世她因你不得善终,今生若是相遇,太子切记莫要强求,姻缘之事乃天定,非人力可更改,强求不来反伤己身。
想到此处,太子不由得的皱起眉头,原先他不信鬼神之说,可自从带上一泓大师给的佛珠后,他的怪病就有好了许多,遂摸着手腕处的佛珠,又突抚上心口处,感到一丝疼痛,莫非孟云岚就是一泓大师口中的前世孽缘之人。
世间之事当真是玄妙无比,京城便寻不得的人,此时送到他的面前来,不管是何缘由,既然来到他的身边,那就在他还没有弄清楚前,他不容许任何人觊觎孟云岚。
孟云岚先陆景佑一步到达车队,骑在马上高兴的说:“表哥,我赢了,我要你的那套月白汝窑茶盏。”
陆景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