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永椿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青年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提议,看看围坐在桌子四周的家人,率先拿起一个酒杯,然后施施然地道:
“能在太空里像在家里一样吃饭,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今天见到的这一切,也确实颠覆了我之前的所有认知,现在我心里有许多疑问,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提问,也好,那我们现在就共同举杯,先庆祝我们一家人在太空里的第一次晚宴”。
原泽海举起手中的酒杯,等家人也纷纷拿起面前的酒杯,主动与各人相互碰了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在座的家人都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又对众人道:
“多喝点,因为接下来你们将看到的,会更加难以想象,需要你们借着酒劲开拓你们的想象力”。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将酒杯举起,向所有家人道:
“来,让我们一家人干一杯”。
刘志娟对原泽海的提议始终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依言举起了酒杯,大家见状,也跟着将酒杯再次举起,大家再次相互碰杯,先后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除了原泽海外,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一股暖流从每个人的下腹处升起,转瞬间,全身上下都变得暖洋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无比舒爽的感觉。
原泽海将酒杯轻轻放到桌子上,然后缓缓开口道:
“现在你们知道了为什么我和小俊俊为什么能赶在椿子前面回到家里了吧?接下来我来回答你们的另一个问题,我是谁。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还要嘱咐你们一句话,我们置身的这个世界很大,就像你们今天见到的飞车一样,有许多事情,以你们目前的认知是无法想象的,接下来,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感到震惊,也不要觉得害怕,你们要记住一点,作为你们的亲人,是丝毫不会伤害你们的,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
随着原泽海心念转动,原泽海身上开始出现变化,先是身上的衣服,一身白色宽袍大袖汉服,在众人的眼前缓缓幻化成了一身半旧不新的西服。紧接着,一头长发隐去,变成了一头寸长的短发,如玉般白皙的脸庞,慢慢变得有些发黄,年轻的脸庞开始慢慢变老,从二十岁开始,二十一岁,二十二岁,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几分钟不到,原泽海变成了前世去世前的模样。
飞车还在沿着既定的速度和轨迹在太空里行驶着,本来很静怡的飞车,此刻却似乎有些轻噪传出。飞车内,所有亲人们都一言不发地看着原泽海,每个人的表情都惊人的一致,震惊,疑惑,激动,悲伤,除了害怕之外,各种情绪在众人脸上不断变换。
刘志娟的眼睛开始变红,眼睛里的泪水围着眼眶打转。原永椿的鼻子开始发酸,一滴泪珠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下。匡文清的双手哆嗦个不停,不得不握住了椅子上的把守,这才让急速跳动的心脏平稳了许多。原昌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原泽海的脸,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只有小倩倩目光,满是疑惑地在家人们的身上扫来扫去,眼里充斥着疑惑和不解。
原泽海也不打破沉默,始终微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家人,良久之后,还是原永椿先开了口:
“你是俺大,不可能,俺大去世二十多年了,我亲眼看着俺大咽下最后一口气,亲眼看着俺大活化,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变成俺大的模样”?
刘志娟也开口道:
“都说人死不能复生,海哥去世已经二十年,我不相信你就是海哥,麻烦你,你变成海哥的样子,是有什么目的吗?你放心,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们,你要干什么我们都配合你”。
原泽海心里一阵无奈,同时又一阵感慨,是啊,自己的这般表现,由不得让他们产生怀疑,还是固有的认知局限了他们的思维格局啊!想到这里,原泽海笑着对刘志娟道:
“娟子,那你猜猜,我这么做,会有什么目的”?
刘志娟:
“猜不到,不过,以你能有这么先进的飞车来看,绝对不会是觊觎椿子的那点儿科研成果。从你刚才一挥手就变出一大桌子食物来看,也不会是觊觎我们家这点儿微薄的家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吧,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在你的飞车上,我们一家人的性命都我在你的手里,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无条件地答应你,只要你确保孩子们的安全就好”。
原昌俊此时接话道: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小时候见过爷爷的样子,感谢您今天救了我,从这一点来看,您应该不是坏人。从咱们见面开始,您就一直让我喊您爷爷,那我现在郑重地叫您一声,爷爷,您能告诉我们,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
原泽海:
“好,好,就冲小俊俊这一声爷爷,我也不和你们绕弯子了,刚才你奶奶说人死不能复生,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人死后是不能复生,但是可以转世重生,上一世,爷爷活了六十岁,在临死之前,我告诉你们说,你们要好好的,下辈子我一定要把自己也活得好好的,这句话你们都记得吧”?
“爷爷死后,重生到比邻星系的另一个地球上,我们这里的人,把那颗星球叫做,比邻星-b。在那里,我重新见到了我的爷爷奶奶,再次和我的父母团聚,后来还见到了你们的叔叔原泽洋和两个姑姑原泽芬原泽芳”。
“那里还有将近两百亿我们华夏族的同胞,在那里爷爷开始接触道学,学会了许多前世想都想不到的本领。又在比邻星-b的另一块儿大陆上领略了那里的科技发展水平,我们现在乘坐的飞车,就是那块儿大陆上的华夏同胞制造出来的”。
“那里的华夏同胞,现在空前的团结,为了给咱们这个地球上的同胞提供帮助,我们在那里制定了一下名为反哺行动的计划,还专门为这个计划制造了六艘超光度太空舰艇,我这次回来,就是给这次计划打前站的”。
“在回到地球的第一时间,我便感受到了我的血脉面临生命之忧,在感受到位置后,第一时间找到你,并从那个坏人手里将你救下。我知道,这一切对你们来说,可能有点儿天方夜谭,不过,时间能够证明一切,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存在,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作为你们的亲人,我是丝毫不会伤害你们的,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请你们相信,我现在有能力护佑你们周全”。
原泽海一口气话说完,见自己的亲人们再次陷入沉默,知道他们在消化自己话里的信息,也不打扰他们,静静地等着他们从这种沉默的状态中走出来。
刘志娟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自己的丈夫已经去世二十年,现在忽然来了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声称是自己的丈夫转世重生,从遥远的比邻星系回了地球,还可巧不巧地救了自己的宝贝孙子。
尽管自打一见面,就对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尽管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丈夫去世前的模样,可刘志娟却始终不能把眼前这个丈夫模样的人,与自己死去的丈夫在心灵深处合二为一。
尽管这样,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死去的丈夫,不为别的,只为丈夫去世后能有一个很好的来生,也是她每次祭祀死去的丈夫时,心里最大的期许。
如果这个年轻人真是自己丈夫转世重生,那么,丈夫这辈子看起来一定过得不错,这也正是她最希望见到的结果。
对于已经去世二十年的公爹,匡文清的记忆基本已经模糊了。
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第一次是丈夫原永椿带她回见父母,因为两人假期都很短,与公公婆婆只相处了不到三天时间,两人就离家返岗了。
第二次见自家公爹,已经是和丈夫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两个人结婚,双方父母总要事先碰个面,和丈夫一商量,干脆把双方父母都约到深市,两家人坐在一起,三言两语就把两人的婚期和相关细节确定了。
第三次见面就是与丈夫结婚的时候,那一次相处的时间最长。第四次见面的儿子出生后他们来看望孙子,那一次婆婆留在了深市,公公第二天就返岗了,最后一次见到公爹,已经是他弥留之际了。
在匡文清的印象里,公爹是一个文质彬彬、少言寡语的乡村教师形象,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记忆了。今天见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要小的年轻人,说是自己去世二十年的公爹,匡文清心里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不可思议,或者也可以叫作匪夷所思。
小倩倩的心思最简单,那就是惊奇。
早晨哥哥带回来一个年轻人,带着自己一家人乘坐飞车周游世界、遨游太空,一挥衣袖就能变出一桌子美食,当着自己一见人的面,转眼就变成了自己从未谋面的爷爷,今天发生的事,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这个懵懂的小姑娘不惊奇才是不正常呢。
原昌俊的心情,今天可谓大起大落。
早上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就见两个人正准备正准备要自己命,就在自己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神仙一样的年轻人突兀地出现,救下自己的性命后,又带自己离开医院,一甩手,一辆科技感十足的交通工具出现在两人面前。从魔都到深市的家,自己还没有从上一种情绪中走出来呢,下一刻,到家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更是让他的心情起伏跌宕,一整天的时间,原昌俊的心情,愤怒、绝望、后怕、惊奇、震惊、兴奋、各种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在原昌俊的心底起起伏伏地翻腾了一整天。
不过,现在他坚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爷爷,不是因为他毫不犹豫地送自己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佩,也不是因为他毫不犹豫地将这辆高科技太空飞车送给自己。那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共鸣,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默契,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又让他深信不疑。
原永椿与儿子有同样的感觉,尽管他现在很难开口叫面前这个人一声“大”。可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他大没错了。
如果说爷爷与孙子之间的隔辈儿亲,让祖孙之间的血脉充满融合感,那么,父子之间的血脉,前者对后者有一种天生的压迫感,后者对前者却是满满的敬畏感。这种感觉更加说不清道不明,那是血脉深处与生俱来的从属感,是灵魂深处天生的,只基于父子间的特有属性。
这也正是今天原泽海几次下意识地训斥原永椿,原永椿却下意识地不敢出言辩驳的真正原因。这一点也是原永椿坚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的原因之一。
他现在思考的问题,不是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父亲带回来的科技,如何为他所用,如何为他效力的公司所用,如何为他一生忠诚的民族所用,如何为他热爱的国家所用。
从事科研工作几十年,今天突然见到领先于当今地球几百甚至上千年的科技成果,让原永椿可以清晰地预见到,不久的将来,自己的民族必将屹立于世界之巅,必将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导者和领路人,那么,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关键时刻,在这个千年不遇的历史转折点,自己将会起到什么作用呢?原永椿心里对未来充满了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