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他爹爹过来问他,这练兵练得怎么样。
赵昕只能说还行。
然后他爹爹便又对他说,可别把身体给累坏了。
赵昕便道,他会注意的了。
第四天。
在一群人的帮忙下,首台改进过的织布机被做了出来。
然后,便从市场上,去收购一些生丝回来,自己拿来试一下。
说实话!
在了解过了生丝的价格后,赵昕觉得,自己这挣的,大抵也是辛苦钱。
一匹绢的价格,大概在一贯一二百文这样子。
而生丝的原材料的价格,就至少占了六成。
剩下这四成,才是自己赚的。
自己还得给女工发工资、发粮食,还要付运费。
这能赚的,一匹可能最多也不过就是二三百文而已。
就折中一下,取一个二百五十文吧。
那一个月,他的收入能有多少,就要看能织出多少匹绢了。
假设弄它一百个妇女,一天织出两匹最低了,一個月,那就是六千匹绢,然后自己赚一百五十万钱,就是一千五百贯。
养一个禁军,每年按照最高标准,五十贯来养,那就只能是养三十个。
靠!
所以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才只能养三十个。
一年有十二个月,那就是一百个女工,能养三百六十个。
一千个女工,能养三千六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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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测试完了新的织布机后,赵昕也是问众人道:“如何?可有变得便利了些?”
下面的工匠也是答道:“确实比此前要方便了。”
赵昕也是问道:“所以这事,有没有搞头?”
下面的工匠便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赵昕便道:“那就好!不过这在东京城收的生丝太贵了,找个机会,去联合一些农户,让他们每年多养些蚕,再从她们手中用比市场价要再低个一两成的价格收购,这样我们说不定能多赚点。”
“又或者是去找找看有没有商旅不至、道路不通,却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的偏僻农村。”
“赵珣!”
赵珣便道:“在!”
赵昕便道:“接下来一个半月,你们都下去,把东京城周边四百里的所有地方的生丝价格,都问一问。任何一个农村地方,都不要放过。”
赵珣也是道:“那这练兵……”
赵昕便道:“现在又不需要打仗,练得那么积极做什么。而且……我会负责练的了。”
赵珣:“寿国公你?”
赵昕:“放心!包在我身上。”
随后……
赵昕便拿来了地图,让他们各自挑一路,去调查情况。
当然!
赵昕还得给他们这一个半月的路费,以及食宿费。
还好!
也就十几个人,他那二十万钱每月的俸禄,还能付得起。
至于工匠这边,自然是再造一百台这样的织机,至于请女工……
就直接招工呗,还能怎样。
事情很快便摊派了下去。
然后……
还要再找他爹爹,要一处能拿来当工厂的地方。
赵昕觉得,东宫挺空的,反正也不住人,干脆把织机都放东宫去。
可想而知他爹爹脸上的表情。
不同意!
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
只能是在城外,圈一处地来搭建了。
一百台织机,至少怎么也得二三十个小草庐吧。
其实……
征用他爹爹的行宫也行!
行宫这种东西,反正他爹爹也不怎么去的。
摆在那里浪费也是浪费。
而且行宫保密性好,一般人都进不去。
赵祯也是发现,最兴来的脑子是真的灵活。
说道:“你怎么这么懂得赚钱?”
赵昕便赤脚坐在榻上,一本正经地回他爹爹,道:“因为兵法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可你这都直接越过你爹爹我了。
这到时候,你是不是还得等赚了钱,就开始招兵买马?
然后……
赵祯便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不过……
他年纪还小,没点规矩,不懂朝廷办事的流程,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比如说像赚钱这种事,他应该先给自己上一份奏疏,上面言明,因为军事上的需要,所以要这么做。
然后等自己同意了,他才能这么干!
不过现在嘛……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办法了!
只见赵祯的心情很是平静,然后问道:“张方平说,要废了枢密院,并其职事于中书,最兴来伱怎么看?”
赵昕也是问道:“什么意思?老师要失业了?”
赵祯:“……不是失业,而是要把枢密院的职事,并到中书去。”
赵昕:“就是吕夷简么?吕夷简要把老师的饭碗砸了?”
赵祯想了想,虽说最兴来说得不全对,但基本上,其实也差不多。
赵祯便问道:“最兴来你知不知道中书是干什么的?”
赵昕便道:“就是房玄龄干的,起草诏书,发布诏令,对事情做出决策。”
赵祯便道:“张方平说,如今军政都是分开的,各管各,这边枢密院所发生的事,可能中书并不清楚,中书这边发生了什么,枢密院也不知道。”
“所以……他请求把枢密院给废了,合并到中书去,那样一来,枢密院一旦成了中书下面的一个部门,那中书就既掌握行政,也能掌握军事。”
“正如你所说,差不多,就跟房玄龄一样吧。宰相的权力,到时候会变得很大很大。”
赵昕便道:“所以,爹爹你不想吕夷简的权力变得很大很大。”
赵祯回道:“不是我不想,而是祖宗制定出两府三司,本来就是为了分权。如果按张方平所上疏,那这不就又倒退回去,跟唐朝时一样了?”
现如今的大宋,就是感觉哪哪都不行。
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改。
一改,就必然又改回到唐朝去了。
等于是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去一步。
可众所周知,唐朝已经亡了。
唐朝宰相专权,也给他们提供了十分值得借鉴的意义。
赵祯也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是否对最兴来来说,有点言之过早了。
但……
问一问,倒也无妨。
毕竟……
要说这满朝的大臣都不可信的话,那最兴来是他的儿子,总该可以信一信吧?
然后……
赵祯便盯着赵昕,等着赵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