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回来后的第二天早晨,瓦伦蒂娜便拉着他去了矮人工坊,蒸汽装甲的原型已经做好了。
“昨晚没睡?”瓦伦蒂娜坐在火车座椅上,托腮看着满是兽群的原野,还有些铁道工人在清理铁路上的动物尸体。
“……”罗曼感觉不太对。
“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了是吧?”瓦伦蒂娜叹了口气。
“我……”罗曼张开了嘴。
“不想说就别勉强嘛。”瓦伦蒂娜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罗曼握住了她的手,“研究遇到麻烦了?”
瓦伦蒂娜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抽回了手掌。
“来,你干脆捅我一刀得了。”罗曼抽出了匕首,递给她。
“好好的,我捅你干什么,你要生气也别往我身上撒。”瓦伦蒂娜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冷暴力我是吧?”罗曼一把拿过她的书。
“陛下,我怎么敢呢?”瓦伦蒂娜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看着罗曼的脸。
“你真的在担心寿命的事情?”罗曼捏了捏瓦伦蒂娜的脸蛋,“维罗妮卡对我说的,想这些干什么,有我呢。”
“没有。”瓦伦蒂娜闭上了眼睛,“我才不在乎这些呢。”
“哦……”罗曼点了点头,“放心吧,每年忌日我会带着大家来看你的,维罗妮卡要把你做成标本。”
“你……”瓦伦蒂娜在桌下狠狠踢了罗曼一脚。“我要是死了,就烧成灰。”
“那总得给我留下点什么吧?”罗曼笑着按住她的膝盖。
“反正又不缺我一个……”瓦伦蒂娜没好气地歪过头,“您就把我忘了吧。”
“放心,你没那么容易死。”
火车很快就到站了,工坊里工人们正在照常工作,虽然是工业区,但好在通风良好,因此空气也不算太差。
一名矮人带着罗曼走到一处宽阔的场地。
“陛下,这种蒸汽装甲非常狂野。”矮人掀起一块油布,露出了装甲的全貌。
装甲有两米五高,还没有涂装,只有银色的金属色泽。
头盔厚实,正面是高硬度晶石,视野良好。
肩甲上是蒸汽喷口,喷口可以调整方向,作战时可以对近战敌人喷出高温蒸汽。
两个重型手臂可以安装各种武器,比如喷火器,链锯剑,手炮等。
腰背后是战术背包,包裹严实,里面还有小型蒸汽机可以为装甲提供动力。
腿部装甲也非常厚实,但膝盖连接处活动性极佳。
“其实蒸汽机很难驱动装甲,它的主要功能是喷出蒸汽和转动链锯剑。”矮人解释道:“能让装甲活动起来的是重力法阵。”
总的来说,不加蒸汽机也行,但就不能叫蒸汽装甲了。
“好设计。”罗曼赞叹地看着瓦伦蒂娜。
“你去试试呗。”瓦伦蒂娜用手肘怂恿着罗曼。
“我要是能活着回来,咱们就结婚。”罗曼叹了口气,从蒸汽装甲的背后进入内部。
蒸汽机发动,大量蒸汽喷涌出来,糊住了视线。
罗曼试着迈出一步,结果装甲“啪唧”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还是要改进呐。”矮人工匠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瓦伦蒂娜则把头破血流的罗曼从装甲里拉了出来。
“走吧。”罗曼擦了擦脸上的血,这装甲改进改进应该能行。
“没事吧?”瓦伦蒂娜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他的额头。
“死了也记你账上。”罗曼拉住她的手向着车站走去,“其实长寿也没那么麻烦,等我有空了,去以利亚找几份原血,你变成吸血鬼就行了,除了有些副作用,其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瓦伦蒂娜摇了摇头,“别老说这些,无聊。”
“好好好,都听你的。”
……
……
……
魅兰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地狱。
她刚开始还以为希贝尔对罗曼没什么好感,相处过一天后,魅兰发现希贝尔的心灵已经无比扭曲。
更让她抓狂的是,希贝尔一直在对着自己念经。
完全没办法沟通。
“罗曼可是个恶魔啊……”魅兰扯了扯身上的镣铐,“你把我放了,我能带你离开他,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即使是恶魔也是可以拯救的,你也一样。”希贝尔微笑着端起晚餐,“张口,该吃晚饭了哦。”
“你到底要做什么?”魅兰看着那块黑面包,“至少给我个要求吧?”
“帮助你变成个好精灵。”希贝尔放下晚餐,“既然不饿的话,我们就继续聊天吧。”
“我吃饭!”魅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希贝尔的确没用刑具折磨她,可这种语言折磨简直比任何刑罚都要痛苦。
这位圣女大人的逻辑已经完全扭曲了,尽管她知道罗曼不是好人,甚至比魅兰更知道,但一说到处理办法的时候,就是感化。
罗曼那种恶魔能感化才有鬼呢!魅兰嚼着硬邦邦的黑面包。
而且无论魅兰做什么,希贝尔总是一副圣洁的微笑脸,哪怕骂她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对了,她这么虔信那位该死的勒布朗,自己只要假意改信不就能赢取希贝尔的信任了。
魅兰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了微笑,“圣女大人,您接着给我讲勒布朗的故事吧,其实我也有些感悟。暗精灵的生活如您所说真是太腐朽了,我以前就觉得不太舒服,不过在环境中,我也没有办法。”
希贝尔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其实故事已经讲了很多,但要真正感受勒布朗的精神,只靠故事可不够。”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荆棘皮鞭,“只有在痛苦中才能更贴近那种高尚的精神。”
魅兰咬紧了牙,只要能骗取信任,这点疼算不了什么。
“仔细看着我的脸。”希贝尔跪在地上,挥舞起皮鞭。
但魅兰丝毫没感觉到半点痛苦。
希贝尔居然在自己抽自己……
“你抽我啊!”魅兰握紧了手掌,只要能跑出去,一定要把那个混账罗曼碎尸万段。
“陛下不让我伤害你。”希贝尔的表情痛苦,“他一定很爱你吧……”
“圣女大人,您要是喜欢他就去说啊,我根本就不爱他,他也不爱我!”魅兰崩溃地用脑袋撞击着墙壁,但希贝尔早就贴心地给她垫上了枕头和毛毯。
“您这是在嘲笑我吗?”希贝尔再次鞭笞着自己,“我怎么会爱他呢?我只是想帮助陛下罢了。”
这人就是个疯子……魅兰看着墙壁上罗曼的画像,再次感觉到了彻骨的绝望,她有些担心,自己也会变成希贝尔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