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初看到他就觉得脖子上的咬痕在隐隐作痛,唇也开始灼热,还有那种被束缚的惊恐和无助,同时还有愤怒。
她捏紧了披肩的一角,肌肉紧缩,火苗在心里成团。
她这副后怕的小模样被秦肆收入眼底,自然也没遗漏她捏紧的粉圈。
啧。
连愤怒都那么软绵绵地。
倒是挺可爱。
他慢吞吞地吐了一口烟,烟雾窜到尤初的鼻腔,她屏住了呼吸。
他歪着头笑,邪魅又蛊惑。
“肆儿,你见过她?”老夫人听到这话立刻问。
秦肆薄唇一勾:“见过。”
尤初猛地看向他,气息缓慢了不少。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说出实情?
尤初浑身都写满了排斥,如果奶奶知道实情,那怎么会认为他的大孙子想强她?按照奶奶的思维和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奶奶只会认为是她不安于室想勾引大少爷。
所以,不能说!
奶奶好奇:“你在哪儿见过?”
秦肆板寸下的双眸一直停在尤初身上,没有片刻转移,“在……”
尤初手心汗津津的,紧紧的盯着他,别说!
秦肆坏坏地勾唇:“在手机上。”
尤初:“?”
奶奶也说:“你手机里有尤初的照片?”
原来她叫尤初。
“哦,那倒不是。”秦肆:“是去年有个好事的佣人跟我说二弟结了婚,二少夫人特别漂亮,于是把她照片发给我看。”
尤初不信,若真是这样先前在酒店他就该认出她,就不该那样对她。
奶奶松了一口气:“我说呢,尤初确实长得不错。肆儿,你将来的老婆肯定比她还漂亮。”
秦肆坐了下来,金贵恣意,冲老夫人温和一笑:“那就得靠奶奶了,给我谋一个,就按照弟妹这样的风格找。”
老夫人宠溺地摸了摸他的手,“行,奶奶依你。”
秦肆闭着眼睛一笑,勾人极了。
笑容刚在尤初眼里形成,就听老夫人严厉的口吻:“愣着干什么,过来给你大哥赔礼,你让你大哥好等!”
尤初想到了会有这一茬,乖巧的走过去,倒了一杯热茶,双手举过递到秦肆面前:“大哥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秦肆唇角还含着烟,目光从她莹白的手上掠过,不期然的就想到了她的手先前也握过与这杯口直径差不多的东西。
他眸底一深。
药效早过,却又像有了复燃的迹象。
他掀起眼皮子,看到她快要站不住了,恐怕也想到了那晦涩的一幕。
视线一侧,见她耳廓绯红。
秦肆也不急着接茶,那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轻扣着,好整以暇:“弟妹今年多大?”
“23。”
“哦,怪不得看起来跟刚开的桃花儿似的,这么粉嫩,红扑扑的。”
“……”
老夫人笑着斥责,“说什么呢,这是你弟妹,你瞎夸什么?”
“奶奶,您看她耳朵。”
尤初:“……”
奶奶看过来,那小巧的耳根子红了个透,顿时拧眉道:“不是跟你说过,做什么都得大大方方地吗?给个大哥递个茶你脸红什么?”
尤初,“……”她瞥了眼始作俑者。
秦肆扔了烟,愉悦地勾唇,“奶奶,我是让你看小姑娘娇羞漂亮的一面,没让你训人。头次见面,小姑娘紧张一下也算正常。”
老夫人看他没生气,她也就算了。
秦肆抬手接茶,指腹从她的手背摩擦而过,尤初跟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手,秦肆盯着她细嫩的手指,仰头把茶喝了下去。
“这茶,真香。”
“……”尤初咬着贝齿不说话。
她浑身不自在。
此时,管家扶着脑袋被包扎得很严实的秦度来了,只是打到了秦度的头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老夫人看到后蹭的一下站起来,她以为是打小打闹,怎么给打成了这样?
接着,哐!
一个青花瓷的杯子砸到了尤初脚边上,热水溅到她莹润的脚踝,很烫。
老夫人动了雷霆之怒:“你真是胆大包天,你敢把你丈夫打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我教你的夫妻之道你是忘得一干二净!我告诉你,你丈夫想要,你就得顺从!”
尤初定定的站着,一言不发。
几缕碎发从她额前落下,搭在眼梢,更添她几分柔弱之气,偏偏那眼睛平静得很,平静到她似乎并没有把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
秦肆若有似无地勾唇。
“去,到祠堂跪着反省去!戒食三天,好好想想夫纲!”
尤初:“是。”
她出去,和秦度错身而过,没有看一眼秦度。
秦度倒抽一口气,妈的,她活腻了!
秦肆慢悠悠地转动着杯子,深邃的瞳仁里映着女人那窈窕的背影,看着她背部起伏,似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并不想留在这儿。
呵。
因为他?还是因为秦度?
“大哥,你看什么呢?”
秦肆收回视线,“哦,看月光。”
仰头,将剩余的那点茶水一饮而尽,杯口隐约还带着那少女的幽香。
……
祠堂。
烛火摇曳,书香味儿浓郁芬芳。
尤初着装宽松,头发挽成一个髻,松散慵懒,更不在乎脸上的巴掌印,比起和秦度以及秦肆一起吃饭,她更喜欢这个地方,安静没人打扰。
她半跪在蒱垫上,手执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出一个个松弛有度的字来。
她的后面是秦家列祖列宗,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柔柔地注视着她,那么的安静恬雅。
过了很久,一副字终于写完,她拿起来放在一旁的案桌上等着墨迹变干。
她细心的整理着桌面。
等整理好了,去添香。
然后三鞠躬。
又回到案桌前,拿出一本书开始看。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摸了一下。
确实是饿了。
但是她也习惯了,耐得住饿。
只是眉头依旧皱了起来,目前还看不出怀孕,但肚子是骗不了人的。
她得抓紧时间才行,秦家紧盯着她不放,她怎么才能跑去医院呢。
“弟妹。”
一道清隽的声音唤回了她的遐想,她抬头,见门口处那一抹黑色长影。
影子斑驳,他清凌凌一身,凛冽利索。
一头板寸,倨傲不凡。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