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终于坐了回国的飞机,到了东洲,见了母亲和尤初。
还有尤初生下来的女儿。
她过了一段和亲人相聚的平凡日子。
直到尤初生育,南景修也来了,给这个孩子买了一栋千坪别墅。
她一点都不想和南景修再继续纠缠,于是偷偷溜走。
这种偷跑的日子并不好受,因为她知道,南景修权势很大,想找到她非常容易。
她像打游击一样,这里待一天,那里待一天,连续七天,她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渐渐的放松。
直到那一天半夜醒来,她在南景修的怀里,她嗖的一下坐起来,额头冒了冷汗。
南景修坐起,浅薄的光线下他的眸极其深邃,像野狼对一切的猎物势在必得,更像深夜里的月光,漂亮深情。
他低声说,“给你这么久的时间,想清楚了?”
南风欲言又止,到了最后,她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这时候她才真的明白,她避不开南景修,只要他想,她藏在哪儿他都能找到。
南景修把她抱下来睡了,他沉稳的呼吸在她的耳畔,熟悉霸道。
她一夜未眠。
她不知道该怎么摆脱他。
他对她开始了不离不弃,也不工作,也不锁着她,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直到,尤初的女儿死亡,她去找尤初,南景修才给了她时间。
她去陪尤初,尤初万念俱灰,不想活,想离开秦肆。
所以她帮尤初诈死,成功让秦肆放过了尤初。
南风也想学。
可诈死的伎俩不能学,会穿帮。
于是,她想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南风去了港城,在医院里碰到了一名医生,她给了他们一百万,让他们好好照顾尤初。
她要赶紧走,实施自己的计划,才能让南景修找不到她。
于是,她踏月而行。
她想南景修就算是找到了她,也带不走她。
……
“南哥,我们都找不到南小姐,十天了,没有南小姐一丁点儿的踪迹,身份证,银行卡,通通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南景修听到这种的报告,他粗黑的眉头再次拧紧,脸阴沉得吓人。
他不信人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他嘶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
“是。”
南景修下巴的胡子也出来了,人憔悴了不少,他颓然的坐在沙发,抽着烟,烟雾缭绕。
三天后,来了消息。
人找到了。
他飞奔着去,108个台阶,他一步跨俩,热风从脸颊呼啸,呼吸凌乱。
他穿过宗教大门,到了大佛前,一群尼姑坐在垫子上正在念经,而中间,一位老师傅正在给一名漂亮的女子剃发。
南景修的心脏乍然被捏紧,他冲过防线,嘶哑道:“南风!!”
最后一缕黑发落地,礼成。
南风穿着灰色的道袍,抬头。
她生的漂亮,唇红齿白,五官标致,所以就算是光头,她也是最美的。
她平静的,淡淡的,看着南景修。
两人目光相对。
南景修瞳仁破碎,心潮汹涌,他来晚了!
他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一群安保和被惊吓的尼姑立刻去拦着。
南风遥遥相望,淡定平常,随即给老师傅磕头,然后起身。
南景修被带了出去,寺院大门也被关上。
南风就知道,她到了这儿,南景修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走她的。
老师傅的声音沉着慈祥,“以后你就是小师妹了,因你尘缘未断,所以我只给你剃一次发,之后青丝若长,就不再剃了,三年后,你可考虑是否还俗。”
“是。”南风弯腰鞠躬。
本没有这样的规定,只是她捐了五百万给寺庙,师傅给了她宽厚的待遇。
受礼结束,她盘跪打坐,一小时后回到贫瘠的宿舍。
对着镜子,她看着里面的自己。
没有头发,不化妆,一身尼姑服,陌生又充满了新奇。
她想这就是她的新生。
其他的,她不会关心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南景修会想流泪,会这么心疼。
或许是,真的太爱了吧,爱到不愿意过他给的荣华富贵。
……
南景修很少喝醉,此时酩酊大醉。
风铖坐在他对面,也喝了不少,他不能多喝,怕两个醉鬼干出什么惊骇世俗的事来。
“怎么了这是,从中国回来后就这么低落,一直喝酒,跟兄弟说说?”
南景修仰头,辛辣的酒再次入喉,像火辣辣的刀子一直刮到了心脏,又到四肢百骸。
他涔薄的唇扯出一个讥讽的表情来,他说,“女人……果然不能惯着。”
“什么意思?”
“从八岁到25岁,养了15年,最后去当了尼姑。”
什么?
风铖的脸也脸了色,“你说南风她……”
南风两个字就像烧红的铁一瞬间烙进了南景修心里,心脏疼的喘不过气来。又开了一瓶酒,他不愿意这种情绪泄露给任何人看,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风城过来阻止,“别喝了,小心出事。”
南景修抬头,眼里醉意迷蒙,晕红也到了他英气的脸颊,他开始含糊道,“你怎么不把她…追到手…起码…我还能看到她…我还能…抢回她…”
风铖喉咙苦涩,未曾言语。
他也震惊意外,南风居然去做了尼姑。
南景修又喝了半瓶,喝完,倒了下去。
风铖关上了灯,屋里漆黑,他拿被子给南景修盖着,一碰到他,他一下子抓住了风铖的手。
如梦呓语,低低的呢喃,“南风…陪着我…我很怕你会走…我离不开你…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风铖僵住。
这是他第一次见南景修喝醉,第一次见他醉后的真心话。
他也听南景修叫了一晚上南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