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早上吩咐他们去做,爷爷亲自给你送过来。” 宋皎笑了笑,看向朋友们:“我的状元朋友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菜啊,我爷爷亲自送的。” 楚珩道:“吃什么我倒是不在乎,就是宋爷爷亲手送的,不太一样,沾沾文气。” 宋皎笑着道:“那我就专门点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了。” 温知道:“都行。” 宋爷爷拍了一下宋皎的手背,把孩子们喝完的空碗收起来,放进食盒里。 “行了,爷爷先走了,你们也别学到太晚,早点睡。” “好。”宋皎站起身,牵着猫和狗,扶着爷爷,把爷爷扶到太学正门外,送他到外面去坐马车。 爷孙俩边走边说话。 “爷爷,谢爷爷还好吗?” “他好得很。”宋爷爷想了想,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意气风发。” “那就好。”宋皎顿了顿,“那……沉哥还好吗?” 宋爷爷摇头,还没说话,宋皎就有些紧张:“啊?他怎么了?” 宋爷爷缓缓道:“这次出去——” “啊?” “爷爷没见到他。” “……” 宋爷爷笑了一下,拍拍他的手,爷孙两个都没有再说起谢沉。 宋皎低头看看走在自己前面的猫狗,道:“爷爷,它们两个还好吧?” “都好,都好。” 到了正门外,宋皎把爷爷扶上马车,再把猫和狗抱上去,然后跟爷爷挥手说再见。 回去时,系统趴在他的肩膀上:“卯卯,那只大黄狗真是老了,我附在它身上,都能听见它身上的骨头嘎吱嘎吱地响。” 宋皎叹了口气,算了算:“好像有十二年了,我来的时候五岁,爷爷把它从郊外抱回来给我,那时候它刚刚出生。现在我十七岁,十二年。” 系统笑着道:“已经是老黄狗了。” “嗯。”宋皎道,“其实有时候想想,觉得挺对不起它的。我和它在一起的时候,它总是被你附身,没什么自己的时间。这几年你没附身了,我又不和它待在一起了。” “爷爷不是在照顾它吗?说不定比起你,他更喜欢爷爷呢。” “也是,和爷爷待在一起,它应该会很高兴的。” 宋皎打起精神,回到房间,把刚才放下的书卷捡起来,继续看。 更晚的时候,就要洗漱睡觉了。 宋皎把书本放在架子上,自己站在架子前,一边洗脸,一边看书。 朋友们只有比他更认真的,没有比他怠惰的。 洗漱完了,吹了蜡烛,上床睡觉,就进入了每天的夜话环节。 只不过他们房间的夜话,和其他学子的不太一样。 温知规矩地平躺在床上,对他们进行提问:“‘行赏忠厚’,史论。” “‘对敌策略’,策问。” “‘安国全军’,策问。” 三个人在各自的帐子里,依次发言。 * 很快就到了会试这天。 经过这么多次考试,系统对这些事情早已经驾轻就熟。 前一天晚上帮宋皎收拾好笔橐,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看好考试场地里的座位,准备晚饭,检查他入口的食物,晚上早早地催他去睡觉,调好闹钟。 第二天一早给宋皎准备营养早餐,旺旺雪饼必不可少。 就算很熟练,但系统还是忍不住紧张。 考试就在太学里,宋皎和朋友们一起过去,走两步就到了。 直到宋皎进去之后,系统独自一统,蹲在外边等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核心电子元件所在的位置,那儿烧得厉害。 他太紧张了,宋皎每一次考试,老父亲系统都忍不住紧张。 正午时分,钟声响起,宋皎和朋友们从考场里出来,宋爷爷也到了。 他给宋皎和他的朋友们带了午饭过来。 回房间里吃,宋皎和爷爷仍旧坐在一起。 宋爷爷对他们道:“帮你们跟太学里请了假,等下午考完了,爷爷过来接你们,带你们去天然居吃烤羊。” 宋皎捧着碗,吃了一大口排骨肉就米饭,使劲点头:“好啊。” 温知和楚珩连忙道:“谢谢卯卯爷爷。” “不客气。”宋爷爷笑着看向宋皎,“是谢爷爷出的钱,他不在,他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没关系的,我每年都要考试,谢爷爷不在也没关系。” “那好。”宋爷爷摸摸他的脑袋,“吃完了就快点去午睡,休息一会儿。” “好。” 宋皎乖乖听话,小睡一会儿,就被系统喊起来。 他和朋友们再一次进了考场。 又是两个时辰。 傍晚时分,钟声再次敲响,宋皎拉着朋友们,兴高采烈地冲出考场,却没有看见爷爷。 太子和太子妃站在不远处,朝他招了招手:“卯卯。” 宋皎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拉着朋友们上前:“干爹,干娘。” 太子不怎么会说话,往谢夫人身后躲了躲,谢夫人笑着对他道:“卯卯,下午来报,前线忽然出了点事情,你爷爷赶过去了,来不及陪你吃饭,就让过来姨姨陪你吃。” 宋皎有些失落,但也不想拂谢夫人的意思,笑着点点头:“那我和姨姨一起吃。” “好,走。” 谢老当家对家里人的安排是,儿子留守凤翔城,料理朝政,孙子跟着他一起打仗,积累行军经验。 太子早年间在外打仗,什么情况都见过了,没必要再打仗了。而这些年,太子跟着宋丞相学习,确实也学了不少东西,是个温厚的守成之君。 他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对宋皎也是好的,即使在知道谢沉竟然喜欢——勾引宋皎之后。 他看出宋丞相不来,宋皎有点不高兴,大手一挥,就给宋皎弄了一整只烤羊,在房间里架起炉子,让他边烤边吃。 宋皎和朋友们,还有太子妃,围坐在火炉边,太子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吃,颇有一个大家长的风范,沉默却可靠。 谢夫人把羊肉片出一小碟,先给了宋皎他们:“来,卯卯和朋友们先吃,今天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答卷都写满了?” 宋皎夹了一片羊肉,塞进嘴里:“嗯,都写满了。”他把碟子推到谢夫人面前:“姨姨也吃。” “好。”谢夫人回过头,对丈夫道,“你过来吃吧,摆什么姿势呢?又没人看你。” 太子连忙起身下榻,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接过切肉的匕首:“夫人,我来。” 就爱摆姿势这一点,谢沉和他一模一样。 谢夫人使劲给宋皎投喂,宋皎没一会儿就吃撑了。 他摆摆手:“姨姨,不吃了,不吃了。” 谢夫人道:“那你缓一会儿再吃啊,去溜达会儿,还这么多呢,你不用省钱。” “真的吃不下……”说着话,宋皎就打了个小小的嗝。 他忙不迭起身,说要去散散步,其实就是在房间里溜达溜达。 他推开窗户,这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他趴在窗台上看风景,房里的太子和太子妃看着他。 谢夫人低声道:“丞相不在,卯卯准是伤心了。” 没多久,宋皎忽然看见天空中飞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皎连忙吹了一声口哨,原本朝着太学飞去的鹰,及时掉头,朝宋皎飞来。 宋皎从鹰爪上解下小竹筒。 是谢沉的信。 一个圆滚滚的小傻蛋,头上系着带子,带子上写着状元二字。 宋皎没忍住笑了,房里的太子妃又道:“卯卯傻了?” 太子看穿一切的眼神:“沉哥儿给他送信了。” * 会试结束后半个月,就放了榜,宋皎忝列榜首,再中会元。 坊间都说,他应当是齐国头一个连中三元的读书人。 一个月之后就是殿试,宋皎也不敢松懈,继续温书,宋爷爷不在,谢夫人就时常给他送汤送饭。 宋皎原以为,爷爷会像上次会试一样,在考试前几天赶回来,可是这回没有。 宋皎也不敢催促,反倒让爷爷缓缓再来,不用急。 很快就到了殿试这天。 因为谢老当家和宋丞相都不在,殿试便由几位老先生主持。 宋皎身着玉白颜色的贡士衣裳,坐在殿中,执笔端正,落字沙沙。 除了上回太学考试喝了酒,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样文思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