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山沟。日。
小屋里。
炕头,罗义恩趴着睡着了。一边刘生堂看着罗义恩眼泪在眼眶里着,越聚越多流了下来。
石头爷爷一撩门帘进屋:“刘生堂,腿又疼了?上药后疼就对了!”
阿婆端着馍进屋,刘生堂急忙抹把眼泪,强作笑脸。
阿婆:“吃点东西吧!还是个孩子!遭这罪!”
刘生堂:“都怪我自己没用,要不是罗义恩踹我那一脚,烧伤的就一定是我!”
石头爷爷:“唉!就让罗义恩多睡会吧!如果醒了啊!那才是真正的钻心疼!唉,都怪我想的不周全啊!啥也别说了!教训!教训啊!”
罗义恩眨了眨眼,牙齿咬得发出响声。
门帘外,山谷在偷看。
王领弟端着药进来:“石头爷爷,这药熬好了!”
石头爷爷趴在罗义恩跟前看了看,轻轻撩开衣服,罗义恩整个后背被烧得烂浓一片,石头爷爷泪水禁不住流下来,又轻轻地给盖上衣服。
罗义恩强毅着睁开眼睛:“石头爷爷,我喝药!”
石头爷爷听到罗义恩说话,忙擦把眼泪:“哎!哎!罗义恩,咱喝药!咱喝药!你要是疼啊!你就哭出来!啊!别憋着!”自己的眼泪却稀里哗啦掉下来,哭着转身离开。
阿婆上前:“孩子!这药正好,来,奶奶喂你!啊!”
叶柏寿日本军大队部。日。
秋吉滕二办公室。
小木村嘴角掠过一丝的庆幸。
小木村:“秋吉滕二,你不用看我,我不日就要启程回国,处理煤炭相关事宜,顺便汇报下这里的情况,特别是军中腐败,军衔也可以被收买之事……”
秋吉滕二:“小木村,你不要太放肆!田野一男的中佐是怎么被降职,你比谁都清楚!在北票如果你不是搞阴谋诡计,乱进谗言,用金条铺路,北票出现那么多人为事故吗!以至给煤炭挖掘和运输造成毁灭性灾难,枪毙你十回都便宜你!”
小木村:“秋吉滕二,你不要信口雌黄,我所做的一切是经过司令部认可的!而你哪!绝密文件丢失,南运物资被炸!哪件事不该枪毙!田野一男为什么撤了你的职!是因为你放荡不羁,履次因强奸中国女人而耽误军务要事……”
秋吉滕二:“小木村,该我承担的用不着你费心!如果论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你还没资格!”
小木村:“秋吉滕二,你不就是把一个五岁的儿子带到中国战场上,以显示其忠诚!这算什么忠诚!充其量是故意作做而已!真正的军人是在战场上做出杰出贡献,在所辖领域干出一翻事业!而不是碌碌无为,只能朝自己大腿开枪的懦夫!胆小鬼!如果你秋吉滕二是名真正的军人,咱们俩不仿论一高下!看谁的智慧更高,本事更强!胆略更大!哼!”
小木村起身甩袖走了。
秋吉滕二被气得喘着粗气,将桌上一水杯摔在地上。
翟路站起身:“中佐,我去黑水!几个共党分子能掀起什么大浪!”
秋吉滕二:“不!黑水那边,我要亲自出马!翟路,你负责配合上面来人的调查军列爆炸事件,如果上面问起我,就说已经早在几百里地外抓捕共产党!同时,追查周雨农一刻也不要放松,周雨农才是咱们最大的隐患啊!抓好种植计划的时节还未到!你要竭尽全力……”
翟路:“中佐……哎!”
秋吉滕二:“小木村,没关系,我会让你服的!去吧!”
翟路两眼盯着秋吉滕二:“哎!哈咿!”退出秋吉滕二的办公室。在秋吉滕二门外,翟路还在回味。
翟路:“这是几个意思?我咋蒙呢!秋吉滕二,你是这里的主官啊!把什么事都推给我,让我当炮灰!替死鬼!干好了功是你的!出一点事,拿我脑袋问罪!哼!看来你是一点也不傻呀!可我翟路就那么傻吗!”
翟路手一背,哼着小调走了。
叶柏寿老城。日。
破庙里,一群乞丐在聚会。
山药蛋:“我们都恨日本鬼子!对不对?也都想和日本鬼子干!是不是?早日想把日本鬼子赶跑!可咋干,咋赶跑?你们谁能回答?”
大伙眼睛瞪着谁也不吱声。
山药蛋:“我把一只手伸出来,伸着手指头有劲还是攥起拳头有劲?”
刀把:“那当然是拳头有劲呗!”
山药蛋:“对!只要我们抱成团!才能把日本鬼子赶出去!”
刀把:“山药蛋大哥,你说的这个我们都懂!只要打鬼子,你说咋干我们都听你的!”
山药蛋:“可咋干,我也不知道!”
刀把:“我们虽然是个要饭的,可每天都受小日本鬼子的欺负!恨不得把那可恶的小日本鬼子撕巴撕巴吃了!可我们就是不知道咋干!他们手里的刺刀可不是闹着玩的!老三,那就是例子!弄不好这小命可就没了!”
山药蛋:“这么着,等那天我找一位朋友,让他跟你们讲讲,人家那可是懂得多,天南地北见识广,说什么事头头是道!如果他同意,我就让他跟大伙讲讲!中不中?”
大家异口同声:“中……”
刀把:“哎,我可听说咱们这有个大人物,人们都说他是孙悟空转世!叫周雨农!简直太神了!敢闯日本的营地抓日本的大官就像抓小鸡似的!太神了!”
山药蛋:“你,你认识啊?”
刀把“嘿嘿”一笑:“我!只是听人们传说而已!我哪有那眼福啊!”
山药蛋:“我跟你们说啊!哎,这可是绝密!谁都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的秘密……”
叶柏寿日本军大队部。日。
翟路办公室。
翟路躲在办公室沙发里琢磨。
翟路:“秋吉滕二,去黑水,让我配合调查火车爆炸事件……他在几百里地外抓共产党……追查周雨农一刻也不要放松,周雨农是隐患……种植计划的时节虽然没到,可这种子的事也该筹备了……秋吉滕二是个粗人,可他一口气给我安排了三个任务,而且都是谁都没辙的事,他自己却躲出去了!他这是啥意思?是福还是祸?刀尖舔血我不怕,就怕人为蛆俎我为人肉啊……”
翟路慢慢从沙发站起身,在地中转着,想着。
翟路:“田野一男……小木村……谷一雄……秋吉滕二……我这条狗越来越不好当啊……”脑海不自禁闪现抹不掉的情景:
周雨农用日语:你们俩都听见了吗!这就是中国人民的声音,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你们赶出建平,赶出中国!翟路,别忘了!你的祖宗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小虎,让他们走!原平身躯一躬上了轿车。翟路点头哈腰:哎!哎!记住了!记住了!
翟路伸出两只手:“我手上沾满了共产党的血!周雨农母亲的死与我有直接关系,日本堂堂的一位将军都让周雨农玩在掌控之中,二十多人的卫队也是眼睁睁地看着,更何况我翟路乎……”
翟路突然大笑起来:“汉奸!我是铁杆汉奸!”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连连给自己两个嘴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日本人拿我当狗,中国人骂我是汉奸!翟路啊翟路,你是狗还是猴?千万别让日本人当狗使唤了又当猴耍……”
突然,桌上电话响起来。
翟路起身拿起电话:“我是翟路……调查火车爆炸事件的人到了!好,我马上到,马上到……哈咿……”
僻静的山沟。日。
阿婆放下药碗:“来,接下来咱吃口野兔肉,这可是山谷这孩子特意上山抓的野兔,说是给你们俩补身子的!山谷!进来!认识一下两个小哥哥!你这两个小哥哥啊可都是打鬼子的英雄!山谷!进来啊!山谷……”
在外屋的山谷正往碗里盛着菜,听到阿婆喊声皱着小眉头有意拖延着时间。
山谷看着门口小声嘀咕:“娘,你干什么去了!我该咋办!见还是不见呢?”
屋里又传来阿婆的喊声:山谷啊!进来!认识一下两个小哥哥!
山谷硬着头皮,端着一碗兔肉犹豫着撩开门帘。
山谷站在门口:“两个小哥哥好!”垂弄着头,把话勉强送出口。
刘生堂:“小兄弟!过来,听奶奶说,你就是这家里的小男子汉……”
刘生堂说到这愣住了。
刘生堂:“哎!你不是秋吉滕二的儿子山谷吗!你咋在这!”
罗义恩费力地扭着头。
罗义恩:“哎!你不是那个用生命誓死保护皮包的那个小孩吗?”
山谷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阿婆在一边笑了:“原来你们都认识啊!”
刘生堂:“他是日本人!”
山谷指着刘生堂:“你也是日本人!装哑巴!这是我家!早知道你们俩这样对我,就不该给你们抓野兔吃!”
罗义恩:“不管咋说,你爸可是日本最坏的官啊!”
山谷:“你爸才是日本最坏的官呢!我爸爸他死了!死了!我没有爸爸!娘……他们,他们欺负我!”
山谷粗门大嗓地喊完,哭着跑了。阿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阿婆:“山谷!山谷!”喊着追了出来。
僻静的山沟。日。
门口,石头爷爷背布袋子往里走,被往外跑的山谷撞了个满怀,闪开身山谷哭着跑了。
石头爷爷:“山谷,你这是咋的?”
阿婆从屋里追出来。
石头爷爷:“这是咋的了?”
阿婆:“山谷被罗义恩和刘生堂认出来了!山谷就哭着跑了。我都不知道山谷这孩子是日本人。唉!日本人也不都是恶人,这孩子就怪可怜的……”
正说着,王领弟背着柴禾从另一边回来,放下柴禾。
王领弟急忙告诉:“山那边一帮日本人正在那破案哪!那火车道给炸的乱七八糟!要想修好没有一段时间不行!太解恨了!”
石头爷爷高兴地笑了,又有意搪塞说:“我刚想进城,走半路听说城里到处抓人,整个城里都没人敢上街!”
阿婆:“王领弟,我问你,你知道山谷是日本人吗?”
王领弟:“知道啊!”
阿婆:“他爹是谁你知道吗?”
王领弟:“哪我哪能知道啊!爱谁是谁吧!”
阿婆:“山谷他爹就叫秋吉滕二!就是叶柏寿最大最恶最坏的日本头子……”
王领弟听了,如晴天霹雳身子一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