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掉头，在大海中划出一道道波浪。
农娃一边摇桨，一边死死盯住漩涡。
细小的漩涡游进了渔船群中。
中年人操纵着船桨，额头冒出细汗，驾驶渔船在漩涡中来回躲闪。
秦川趴在船帮向下看去。
“这些细小的漩涡里，竟然有着......”
“一条条发光的小鱼！”
小鱼在水中摆动，五光十色，不似真实。
“这些......到底是什么？”
他喃喃问道。
“是灵鱼！”
“这些，都是妈祖的赐福......”
渔船中舱里瘦弱的女孩突然开后答道，声音惊恐，夹杂着一丝愤怒。
“赐福？”
秦川好奇的看向女孩。
渔船开出港口很久，但眼前的女孩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只是盯着神龛。
他差点以为女孩是个哑巴。
“传说灵鱼是妈祖的化身，它们在大海中漂游，将妈祖的祝福洒遍整片南洋......”
“既然是祝福......那大家为什么还这么害怕？”
秦川看着四周惊慌忙乱的渔夫们，不禁问道。
女孩苦笑了一声。
“海神的祝福，又怎会是我们这些卑贱的凡人能承受的......”
“一旦被灵鱼触碰到，不论人还是船，一切水性都会丧失......”
“我爷爷，就是碰到了灵鱼，和渔船一起沉入南洋，只有阿爸一个人托着船桨漂了回来。”
女孩面色凄惨。
突然船身一阵抖动。
原来是两艘渔船躲闪不及，船头碰在一起。
船头的长篙被相撞的惯性带动，恰好扫在了中年男人的小腿上。
“碰！”
中年男人摔倒在地，险些掉入海里。
腰腹顿时青肿一片。
“阿爸！？”
小女孩看到后，立刻跑上船头想去搀扶。
“你来干什么，下去，别出来！”
男人打开她的手，快速呵斥道。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碰”的一声。
又有一只渔船因为躲避灵鱼而控制不住撞来。
“啊！”
站在甲班上的女孩没有站稳，一下子掉入海中。
“阿秀！”
男人眼眶发红，嘶哑喊道。
而水中，几条灵鱼正在周边随意游动，每次都险之又险地和渔船擦肩而过。
“农叔你莫着急，掌好桨，我去救她！”
秦川看到女孩落水，当即跳下船舱，一个猛子潜入水中。
在避水珠的作用下，他水性纯熟，在水中宛如游鱼。
“阿秀，挺住！”
他飞快地游去，从背后将阿秀牢牢抱住。
在系统的多次强化下，他的力道大大提升，女孩本能的挣扎无法对他造成多大干扰。
“阿秀，冷静，是我！”
秦川急促喊道。
听到熟悉之人的声音，阿秀冷静下来，放松了身体。
“得赶紧上船！”
就在秦川想要将她拉上甲板时，背后的灵鱼也被水花惊动。
它没有被惊散，反而朝着两人快速游来。
“被碰到就会溺水吗，那么......”
秦川面色沉着，一手拉住女孩，一手从系统背包中拿出长刀【寒月】。
“霸刀第四式，大河斩！”
一道和海水不同的水流从刀身涌出，在他身边回旋，化作一道利刃朝着灵鱼奔去。
灵鱼一触及散，化作点点彩光消失。
这一条灵鱼的消散之后，周边其他的灵鱼也慢慢消失。
整个大海重新风平浪静，好似灵鱼群从来没有出现过。
危险解除，秦川单手搭在船帮，配合农叔一起将阿秀推了上去。
农叔拉着阿秀的手，又气又喜。
“你个女娃，就知道害爹爹担心......”
秦川呼出一口长气，余光不自觉瞥向船舱。
“不好！”
他低声喊道。
中舱神龛中的立香已经燃尽。
农叔也立刻发现了这一点，脸色发白。
“香......香灭了！？”
说着，他不顾身上的青肿，高声呼喊道。
“掉头，大家赶紧掉头！”
就在他招呼所有渔船返航时，一阵炮声响起。
浓浓的白雾之中，一艘通体白色、长逾二十丈的大船慢慢驶出。
大船船首形似怪鱼的巨口，桅杆和帆就像怪鱼的鳍，船尾楼高高耸立，宛如怪鱼的尾巴。
船头镶满了牙齿状的铁钉，四门红夷大炮炮口黝黑，直直指向渔船群。
“是......是海盗船！”
不知哪一个渔民率先喊道。
“赶紧逃啊！”
整片渔船群乱作一团，开始四散逃离。
“......小心！”
农叔刚想提醒。
两门大炮喷出火蛇，瞬间击沉了逃跑的渔船。
怪鱼巨船的身旁，十数艘八丈长的“鸟船”快速驶出。
鸟船船身低矮，船头尖细，在海面航行速度极快。
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将渔船这群“绵羊”团团包围。
钩锁飞出，拉住一条条渔船。
一个个头戴黑色包巾，手拿铮亮弯刀的海盗跳上渔船。
“都别还手，别还手！”
农叔焦急喊道，将双手高高举起。
秦川看了眼目前的情况，瞬间做出判断。
自己出手或许能独自离开，但大多数渔民肯定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他站立不动，和众人一样，被涌上船的盗匪捆绑双手。
所有的渔民被迫全部踏上怪鱼巨船。
“快点，都赶紧上来，到那边角落的角落抱头蹲着。”
一旁的盗匪拎着皮鞭，语气凶狠，时不时挥下一鞭。
每一鞭都带起一簇血花，打的渔民们嗷嗷直叫。
而海盗们却哈哈大笑，就像看戏一般。
秦川盯着海盗们的脑袋，眼露凶色，但还是忍了下来。
等二三十位渔夫全数押上船，所有人被迫蹲在甲板一处角落里。
等了快半个小时，就在秦川犹豫着要不要冒险发起进攻时。
一位披着雪貂，拎着黑色酒坛子的壮实男人缓缓走了过来。
所有的海盗全都跪倒在地，双手前扑，齐齐喊道。
“恭迎船主，祝船主一统南洋，福寿齐天！”
他们趴在地上，不敢有一丝响动。
有几人甚至浑身发抖。
“哈......欠......”
被叫做船主的男人紧了紧腰间的裤子，扭头又喝上一口酒，这才不耐烦的挥挥手。
“开始吧......”
“是！”
之前手握皮鞭的海盗立马应声，然后快步走到甲班角落的渔民群前。
他甩动皮鞭，大声喊道。
“贱民们，今日算你们运气好，我们戊旗海盗最近人手损失不少，恰好需要补充一些人员。”
“所以才让你们活到现在。”
说着，他嘴角上扬，露出玩味的表情。
“我们船主开恩，限时半柱香，有谁能砍下身边渔民三颗脑袋，就能加入我们。”
“动作要快一点，因为我们戊旗海盗......”
“只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