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迷雾从左边肥胖的黑衣人身上快速弥漫。
秦川被白色雾气缠绕,突然鼻子微动。
“这是......酒气!?”
只片刻,他的脑袋就有些昏沉,好似醉酒一般。
在头晕目眩之中,一扇铜制圆盘突然从雾气中刺来,角度极为刁钻,正好在他的视觉盲区。
但在【地图之眼】的作用下,偷袭无用。
秦川强忍着晕眩感,侧着身子躲过圆盘。
圆盘尖啸着飞了回去,一名矮瘦的黑衣人从雾气中走出。
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扇铜制圆盘。
“噹!!!”
矮瘦黑衣人双手合拢,两扇圆盘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响。
铜制圆盘,竟然是一具两面铜锣。
锣声响起,秦川只觉得眼前一晃。
竟然出现数十位矮瘦黑衣人,从上到下,遍布眼前。
刹那间,无数铜锣一齐飞来,真真假假,无法分辨。
“搁这耍杂技呢!?”
秦川深吸一口气,忍着胸腹里的恶心,将戚氏刀斜斜挥动。
“霸刀第六式,狂风斩!”
大风骤起。
无数风刃凭空生成,呼啸着朝着前方飞去。
“啊!!!”
尖叫声响起,数十灰衣人的幻影消失。
而白色的酒气也被强风吹散。
强风过后,左右两艘渔船里各有一名黑衣人倒下,鲜血横流。
【鱼龙号】上,张保仔眼睛眯起。
“一记招式,竟能杀掉两名夜魔......”
“这小子,比我预想的更强啊。”
他神色凝重,眼中没有惊喜,反而有了一丝丝担忧。
“罢了,在我手里,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
锣鼓响起,四门红夷大炮朝着空荡的海域开炮,上百位头带黑巾的海盗摇旗呐喊。
在做完这一切后,张保仔才大手一招,整支船队浩浩荡荡驶入湄湾岛。
......
“张老弟!”
走进海岛中的议事大厅,一位身材臃肿,穿着华贵的大头男人走了出来,面带微笑。
“让老弟受苦了,刚刚在岛外,我那几个不开眼的手下对你不尊敬,还让你给教训了。”
他哈哈大笑,一手搂住张保仔的脖子。
“我说袁大头,就是自家的一条狗被人宰了,主人也得来点火气,你倒好,火气是一点看不出来!”
张保仔嫌弃的把他的胳膊挪开,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貂衣。
秦川抱着长刀紧紧跟在张保仔后面,不发一声。
“哈哈,就算是狗,也是没用的狗,竟然如此还留着干嘛,浪费粮食吗?”
他依旧笑着,脸上的肥肉来回颤动,突然朝后看去,上下打量着秦川。
“这就是杀了我三名夜魔的人吗,还真是年轻,英雄出少年啊。”
他的眼睛眯起,如同鹰鸠,又很快转过脸去。
“张老弟,说个事......”
他甩了甩袖袍。
立刻有七八个大汉搬来四个大木箱。
“打开!”
袁莽闷声吩咐到。
箱子打开,堆满了金闪闪的金条。
“张老弟笑纳!”
袁莽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伸出三根手指。
“这只是定金,海主大会过后,袁某还会有更多金鱼奉上,不会低于这个数。”
“啧啧.....”
张保仔咂咂嘴。
“三百万两黄金,也就你袁家拿的出来。”
“商盗袁莽,这名头还真不是白叫的,就三百两黄金,恐怕还不到你家生意获利的十分之一吧。”
袁莽笑着答道。
“张兄看的透,海主大会过后,南洋水路畅通,我袁某的商船东可去宝岛,北能去日本,贸易大开。”
张保仔嘿嘿一笑。
“那也得你做上海主才行,否则你家商船每出一次海,怕都是要大出血啊......”
“......那就烦请海主大会上,助我袁某一臂之力。”
袁莽笑嘻嘻挽手到。
张保仔眼珠转动,没有答话。
袁莽也不催促,而是和张保仔唠起家常。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厅。
大厅石柱林立,玉石铺地。
十位几乎衣不蔽体的美丽女郎在玉石地面翩翩起舞,她们金发碧眼,身材高挑诱人,不断做出挑拨的姿势。
“这可是我从黑市花千金买的,叫什么大不列颠美女,今日海主大会之后,看上谁就直接带走,老袁我不心疼!”
他大声笑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的主位上。
台阶上只摆了五张桌子,除了张保仔和袁莽,其他三人早就提前入座。
这三人中两男一女。
秦川抬眼看去,细细打量台阶上坐着的三人。
在航行的两天内,张保仔将其余四人的画像和情报一一告诉过他。
最东边是一位身穿蓝色长袍,衣裳绣着太极八卦图,不断咳嗽的四十岁男人,这便是“师爷”马关,五旗海盗中排行“乙”字。
靠南侧坐着的是赤裸上身,一身皮肉雪白,正不停磕着瓜子,痴痴盯着台下金发舞女的男人,这是“白条”汪真,五旗海盗中排行“丙”字。
最西边坐着的是一位美艳妇人,丹眉凤眼,拿着镜子不断打量自己,完全不瞧其他几,这是“血姬”石香姑,五旗海盗中排行“丁”字。
待张保仔落座,袁莽这才提起酒杯。
“我们五人称霸南洋,早已惺惺相惜,今日一聚,乃是英雄聚首,当兴尽而返!”
他洋洋洒洒说道,然而其他四人无人理睬。
袁莽丝毫不觉尴尬,放声笑着将杯中酒饮尽。
“我说袁大头,咱们就不要玩这些虚的了......”
坐在最西边的美艳妇人放下铜镜,又拿出腮红往脸上抹了抹。
“赶紧决出海主,我新收的几个男宠还在我的宝船【蝴蝶号】上等着我......”
一身白肉的乙字船主汪真转过脸来,露出淫荡的笑容。
“石船主,早就听闻你媚术无双,什么时候咱俩耍耍?”
丁字船主石香姑闻言看了他一眼,面露鄙夷。
“你?也不照照海水看看自己那张驴脸,你也配?”
被羞辱的汪真顿时大怒,一拳砸碎手里的瓜果盘,嘴里大骂。
“野娘们,你本不过就是南洋上的一名船妓,妈祖赐福没淹死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石香姑面若寒霜,双目冷冷盯着他。
“别怪老娘扒了你的皮......”
就在两人险些动手时,师爷模样的乙字船主马关开口了。
“别吵了,来这比嗓门吗?”
说着,他看向袁莽。
“袁船主,诸位兄弟都坐不住了,我们还是早些开始吧。”
袁莽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
“马师爷竟然说了,那我们就进入正题。”
他拍了拍手,台下舞女散去。
“那么,海主大会......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