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第16章暮霭沉沉2

第16节 第16章 暮霭沉沉(2)

阿艺立马见风使舵小心翼翼地轻轻拉住他的胳膊,回他的话:“你别乌鸦嘴,你终于肯开口同我说话啦。”

“阿艺,我有时候真弄不懂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没想什么,我今天出去见人家,那是工作需要,我……”

周信粗暴打断她,说:“我没让你说这事,我说的是刚刚你在车上欲言又止地,你明明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可你最终还是没说,每次都是这样,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什么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阿艺说这话时语气尽量用着最委婉的语调,可惜还是将他的话彻底给噎住了,她表示很无辜,她看着电梯的指示灯慢慢要跳转为7,心里顿时暗松一口气。也许是因为电梯的空间太小,四周又都是铜墙铁壁,只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导致她心跳加速,甚至隐隐地有些害怕。

果然,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周信就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一旁,顺脚将门一踢,门很合时宜的自己自动关上。周信将她用力推在门上,按压住她,低头亲吻她的唇,辗转吮吸,非常用力,周信从来都没这么突然狠烈地吻过她。

阿艺气息不稳,死死用手抵在他的胸前,拼命抗拒地推开他,得了一点空隙,才喘着气说道:“周信,你先放开我,我被你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周信微微放松了自己手上的劲道,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慢慢平息刚刚涌上来的情潮,呼出的热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烫的她耳根发疼,亲吻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地低语道:“阿艺,我出差这几天你想我没?”

阿艺呼吸窒了窒,一下都不敢动,紧张地绷直了身体,怕他将她生吞活剥,拆卸入腹了,很顺从地点点头,她可不敢在此刻再刺痛他的神经,触摸他的逆鳞,不然她是吃不到好果子的,对于现在这种局势她比任何时候都看的清楚。

周信的胸腔震了震,闷闷地笑出了声,这丫头有时就像一只鬼精灵,审时度势,主动认错,他有时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他心满意足地抬起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哑声说:“我饿了,也渴了,你说怎么办。”

阿艺试着用手轻轻推开他的身子,走到厨房马上倒了一杯水出来,放到他的手上,说:“喝吧,半温的,我马上做饭给你吃。”

阿艺在厨房马不停蹄地忙活,洗菜,择菜,拿着刀熟稔地切菜,动作娴熟,虽刀法稍有欠缺,不过也像模像样。

周信此时靠在厨房的门沿上,看着阿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这抹身影,这个时刻,他是不是能永久的拥有,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很多遍,都没有答案。尽管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阿艺对他越来越依赖,对他的生活也越来越关心,甚至那天在他早上早起去上班时,阿艺被他吵醒,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为他系好领带,再倒头趴着继续钻进被窝里,她的此种举动让他大为震惊,一时呆立在那不知所以,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窃喜不已,就因为如此,他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了。

当阿艺笑吟吟地将颜色分明,青翠欲滴的西红柿炒蛋,青椒肉丝,还有紫菜蛋汤放在餐桌上时,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做饭虽然不是阿艺的强项,但是也马马虎虎能端的上台面,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劲,才满脸期待地看着站在桌旁的周信,诚惶诚恐地双手呈上一双筷子,说:“坐下来啊,干嘛,瞧不起我做的菜啊,怕我委屈了你的肚子。”

周信嗤笑一声,接过筷子,敲了敲她的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动筷。他心里非常感动,从小到大,他的饭菜都是家里的阿姨给准备的,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也给他做过饭菜,但做的次数一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之后他妈患了严重的忧郁症,长期生活在疗养院里,他就再也没机会吃上他妈做的菜了。

他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将她做的这些菜一扫而光,吃了满满三大碗饭,估计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吃的东西一向精致,东挑西拣,飞机上的食物哪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应该也就是草草了事的,以为他极其挑剔,极难伺候,没想到也就这么简单,清炒蔬菜与米饭稀粥就能将他喂饱。

阿艺急忙用玻璃杯又接了一杯温水,放在他的手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说:“你慢点啊,没人同你抢,怎么样,我做的饭菜是不是特合你的胃口。”

他打了个饱嗝,心情也豁达开来,拿起一旁的水杯,优哉游哉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以前我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给我露一手。”

“以前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再说你这大少爷嘴多刁啊,我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你个臭丫头……就你现在的表现,我奖励你以后就专职做我的保姆了,天天给我做饭吃。”

阿艺听着这话说的太过熟悉,有点恍惚,脸上瞬间褪去了方才的笑容,过后脸上又渐渐爬上了些许的微笑,周信将她这一刻的表情尽收在眼底。

“想得美,现在哪有这么免费的劳动力。”

阿艺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局,一边小声抱怨的回着他的话,也没指望他能帮上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心里暗自腹诽,他是酒足饭饱了,可怜自己今晚根本没有多少东西下肚,这会她倒是觉得奇怪,经过这一番折腾,肚子居然还没感觉到一点饿的意思。

周信只装作没听到她方才的话,凝神看她在那洗着碗筷,水声哗啦哗啦响着,她手上满是洗洁精的肥皂泡,她侧影的线条柔和,额前的发丝随着她洗涮的动作来回晃荡,让他看不真切她的脸,他悄声走到她身后,将她额前的发丝别在耳后,随之两手下滑在她的腰际,轻轻环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对此刻的温馨他满足到叹息。

阿艺是个标准的江南女子,声音温软柔媚,所以即使在她生气时,因为这种缘故气势上就差了一大截,两人闹别扭,经常斗嘴,看着她在那急的跳脚,在他眼里仿佛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要不到那颗她心仪已久的糖果,往往是他先败下阵来,首先示好,她多聪明,总会顺着杆子就往下爬了,免得到时候下不来台。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就像是拉橡皮筋一样,总要力度适中,既不会扯断了那根弦,又不会反弹伤到自己。

这是阿艺妈妈时常挂在嘴边的话,阿艺听多了她妈的碎碎念,早已倒背如流,铭记于心,也能学以致用。今天这种情况是周信和她在一起两年多以来,气性最大的一次,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所以套用了一下她妈与她爸相处的妙诀,没想到功效显著,一举中的。

阿艺的耳旁回旋的都是周信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呼吸声,他的头甚至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在颈边拱了几下,接着手就开始不老实在她腰间,胸前,背上到处游走,真真是应了一句话,饱暖思淫欲。

阿艺觉得痒极了,扭着身子躲避他四处游走的手,要是在平时她也许就由着他去了,可是今天她感觉非常的疲惫,很累,不知道是心累还是身体累,回头对他说:“周信,我不想……我累了。”

周信开始完全罔顾她的要求,恨恨地干脆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即刻他就覆上了她的唇,温柔蜷绻,极尽缠绵,随后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他并不想在此刻逼迫她。

阿艺这时手上稍稍用力就将自己的唇微微离开了他,喘息着说:“周信,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让我自己静一下。”

她说完就跑开了,将自己锁在洗手间里,泪如雨下,哭得很伤心,歇斯底里地痛哭,好像要将她积郁了四年的眼泪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挺莫名其妙地,你为什么要哭,你哭什么,没有答案,看来只是情绪上的一种爆发。她想是不是今天她伪装的太辛苦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明天她该如何走下去,她该怎么办,她得不到答案。

等她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捧了一把凉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庞,走了出去,周信正危坐在她的沙发上,安静看着她最喜欢的一部影片《燃情岁月》,这部影片她看了很多遍,让她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苏珊在最后的那刻选择了自杀,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才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周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假装没看见她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转头笑着对她说:“我还以为你在洗澡呢,去了这么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这,陪我看会电影。”

“哦!”

阿艺很听话的坐在他身边,她敏锐地感觉到身旁的周信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不免让她觉着奇怪,也没多想。

房内很是静谧,阿艺的客厅又比平常人家的空旷许多,显得有些空阔寂寥。她不喜欢她的房间在晚上的时候明亮如昼,厅内只开着一盏小小的壁灯,散发出幽幽的昏黄色的光芒,房内盘旋的都是影片里打马而归的踢踏声,哀婉凄美的背景音乐,还有男女主角深情而又苍凉的对白。

电影慢慢上演到,男主角要抛下苏珊去远行,苏珊说了一句令人特别感动卑微的话。

她说:“如果我们有一个孩子,或是我怀孕了,你还会走吗?”

答案一点都唯美,连点奉承的意思的都没有,艰难的肯定句,男主角抛弃了他的爱人,选择了远行。

周信突然揶揄地说道:“阿艺,假如我们是这部影片里的男女主角,你要说这话,我会感动到涕泪横飞,立马什么都不要了,留下来陪着你。”

阿艺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听在心里有东西崩塌的声音,还是回了他一句:“胡说八道,本来我都睡着了,被你给吵醒了。”接着顺势坐了起来,微靠在沙发上,她觉得此时头脑混沌,有自己不明了的情绪。

周信没回她的话,只是微起身拿起茶几上正放着的一个苹果,用刀子削着苹果的皮,察觉他的动作,她也没心思再看影片,双眼紧盯着被他削下来的苹果皮,藕断丝连挂在那,一节一节地慢慢增多,死死连着就是没断开。

她翻了翻白眼,看着十分碍眼,直接伸手过去将苹果皮扯断,立即引来了周信的不满声:“你能不能小心点,要是刚刚我的刀把握到力度,切着手怎么办?你这双画画的手不要啦。”

“我肯定是有把握你不会切着我的手,才将手伸出去的。”阿艺狡辩道。

周信气结,也无法和她再斗气,用刀将苹果一片一片地慢慢切开放在茶几上的盘子里,插上牙签,再将它端到阿艺的前面。

阿艺随手拿了一个,放进了嘴里,不够甜,还有点酸涩,又不好说出口,怕遭来周信的白眼,再说本来也就是自己挑的,她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周信见她吃了一个便不再吃,平时她最喜欢吃苹果,说这香脆甘甜,咬着嘎嘣脆,一吃心里就畅快了,他有丝疑惑,也拿了一个放在嘴里,知道她心中所想,心里一时憋笑。

过了一会周信开腔道:“阿艺,过两天你有时间吧?”

阿艺将自己这两天的日程想了想,无非就是那些破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周末你随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

“先不告诉你,到时你就知道了。”

“你不说,我就不去。”

周信低头从茶几上的下方拿出一个跳棋盘,伸手将一旁的台灯打开,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阿艺斜眼瞧了他一眼:“干嘛呀,你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周信已经将两方的玻璃球摆好,兴致勃勃地提出一个建议,说:“我们玩一局,输了的人要完全无条件地服从赢的人说出的条件,敢不敢来一场?”

阿艺知道他是在挑衅自己,这跳棋从小到大是她的强项,不敢说自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起码以往和她下过棋的人都败在了她高超的技艺之下。周信以前也同她玩过,从来就没赢过她,她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立马接下了战帖。

阿艺执黑,周信执白,一白一黑的玻璃球瞬间就全部上了战场,阿艺兴趣盎然的看着自己这边的局势已然占了上风,乐滋滋地低声哼起了歌。周信忍着笑意不慌不忙地继续巧妙地布局,不稍一会,局势陡然转下,两人只剩最后一步。阿艺眼睁睁地看着周信将最后一颗白子落进了自己这方的棋孔里,瘪了瘪嘴。

阿艺拿起果盘里的一片苹果,用力咬了一口,怪声怪调地说:“周信,好玩哦,你这人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周信将棋盘放在一旁,坐直身子,也拿了一片苹果,一本正经地承认:“嗯,好玩,咱们俩是棋逢对手,不过你是棋差一招,怎么样,愿赌服输吧?”

阿艺看着他那样子,自己棋艺精湛,布局谨慎,敢情以前陪她下棋都是和她闹着玩呢,实在气不过,拿起一旁的抱枕蒙住他的头,恨恨地说:“我最讨厌别人敷衍我,你这个混蛋!”说完用另一只手拿起另外一个抱枕使劲往他的身上砸去。

周信没预料到她会恼羞成怒,一时身子没着到力,歪倒在了沙发上,用手挡住阿艺的强劲攻势,头被她闷在抱枕里,说话瓮声瓮气:“阿艺,你先放开我,哪有打人往头上招呼的,我快透不过气啦。”

听到这句话时,阿艺抓着抱枕的手顿了顿,最终将抱枕放了下来,气喘着说:“今天先饶了你,说,你这样算计我多久了。”

周信爬起身,平时穿着的整洁平整的衬衫被阿艺刚才那一闹,变的皱巴巴地,头发也乱了,他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才痞笑着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一暴女,劲可真够大的,饶是我一大男人都让你给推倒了。不过你刚说的那算计一词,我不同意啊,注意措辞。”

阿艺站起身,冷哼一声,耍着赖皮说:“刚刚那局不算,你是早有预谋,哪有这样子的嘛,我累了,睡觉去了。”

说完就跻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房间倒在床上拿起被子盖在头上,心里一阵委屈袭上她的心头,想着好像还没洗澡,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等她拿着干毛巾擦着头从洗浴间出来的时候,周信已经在她的床上睡着了,她轻声走了过去,兴许是太累了,他睡得正熟,睡着的时候都让阿艺觉得有些疲惫的气息,这一天他也没闲着。

阿艺走到床的另外一边,也躺了进去,没过多久,困意来袭,安安心心地就睡着了。www.youxs.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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