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万妖兽,都被周棋悉数坑杀,而那位金武。卫统领则是被他关押起来,却是不曾处置,似乎商讨过些什么,便叫他留在了营帐之中。
随着厚土池陷落,人族进攻妖域的消息终于是传播开来,妖域周边几十座城池皆是动员起来,秣兵厉马,囤积滚木雷石,以做守城之用,同时,洛家中心地界,那妖域各大世家组成的正规军马也开始调配,成合围之势,从而固守。
在厚土池城主府之中,周棋和秦墨并居上座,其余人等,各大门派来人如叶青等人居左,军中来人如关飞渡等人居右,中间摆着一庞大沙盘,上面所书所写,便是妖域的总地图。
城主府内灯光昏暗,蜡烛一闪一闪的,显得几分压抑,坐在最上角的秦墨看向地图,忽的从那黑黄蟒袍中探出手,指向其中一处,低声道:“现在妖族起防御之势,强攻的话,这七十万兵力恐怕难成,依我所看可以先占据碧剑溪一带,与铸剑山庄联络,暂且驻扎其中,再从长计议,各位所见如何?”
坐在左侧的裘不足嘿了一声,道:“当今走这条路子,自然是好的,我也与那铸剑山庄的黄老头有些交集,若能入的了铸剑山庄,那是最好,不过这般大军想要走过,须得从北线而入,而北线这些日子战火纷飞,恐怕要折损不少兵力。”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年轻藩王愣了愣,看向地图,脑海里似是浮现过一个久远的画面,他呆滞半响,道:“北线战火,还未停吗?”
一旁余温点了点头,道:“这些年葬土不断对北线施压,北线一直都是严密防守,与葬千秋那个怪家伙对峙,战火数十年来从未停过。”
“葬千秋……”秦墨喃喃自语,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起身,以剑指向那北线战场的城楼,一串划去,道:“不走铸剑山庄,直攻北线。”
众人诧异,那一侧关飞渡站起身来,对着他行了一礼,皱着眉道:“王爷,这北线一直是妖域重点防范之处,自此处攻城,乃是最艰难不过了,又怎能舍近求远,走这样一条险路。”
“单凭我们,自是不用走这条路,可若是加上那位葬土的葬老前辈,二者合一,必能破城,还可叫洛安澜措手不及一番,岂不美哉。”秦墨道。
众人沉默一阵,裘不足却摇了摇头,道:“秦山主,那葬千秋的脾气可怪得很,想叫他参与此事,恐怕不大现实。”
年轻藩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众人中央,笑道:“我十余年前曾与这位葬千秋老前辈有所交集,我自会前往,你等行军便是,等到到了北线,葬千秋若是不许,便自北线入铸剑山庄,若是许了,便直接破城,毁妖族北线十一城,占据平型关,到时候就可一举占据妖域北方,借此铸城吞兵,以待再攻,五次三番,终可平定妖域。”
说到此处,莫说是秦墨本人,便是在坐之人都听得有些向往憧憬,平妖域,这是人族世世代代,几千万人的理想,有无数人丧生在此,送命在此,那座绵延千里的白骨长城便是最好的例子,而此时众人,都是也曾怀揣过这般虚无梦想之士,向往之情,溢于言表。
此事再无异议,次日一早,这位大秦最年轻的异性王便先行策马而去,前往北线招揽葬千秋,而其余之人,则是隐蔽行军,大举朝北线一带进发,同时余温亲自出手,悄声前往铸剑山庄与黄元甲联络,一应俱全,北线大战,一触即发。
在其出发七日之后,妖族大军便杀到了厚土池中,却只见一座空城,领兵的洛家子弟洛三山下令搜查城内,却一无所获,当即察觉不妙,对着身旁士卒道:“速速回往,前去禀报妖祖此事,三日之内,必须通告到位。”
那士卒快马加鞭离去,洛三山思索一阵,最终决定原地扎营,在厚土池安营扎寨,打扫战场,同时在那数座万人坑前立碑墓牌坊,以慰藉亡灵,防生鬼变。
而时至此时,那位年轻藩王已然来到了北线,与那位天下生傀第一人葬千秋,谈上了话。
年轻藩王身着蟒袍,站在城楼之下,一手牵马,一手紧剑,望向那座高耸城楼,又看向那垂手立在城门前的傀儡紫庐,心里已然猜到葬千秋定然在此,只是运气丹田,将声音催发出去,朗声喝道:“琅琊山秦墨在此,求见葬老前辈!”
声如洪钟,而门口的傀儡也不曾理会他,只是静静的站着,过了半响之后,那城楼上忽的有人坠下,紫衣白须,形色枯犒,正是那葬千秋是也。
比起十余年前,葬千秋容貌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原本红光满面的老人现在已然变的枯犒若僵尸,想来这些年与妖族在北线奋战,也是损耗了他不少根基气血,方才落得这副田地。
葬千秋缓步向前走来,眯着眼睛,似是有些看不清一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过了良久,方才颤巍巍的笑道:“秦墨小友?别来无恙啊。”
年轻人露出一抹微笑,却带有丝丝苦涩,老人也笑了,这一对年岁相差近百的老少,相视而笑。
历经千帆,尚有故人可见,方才为大幸。
“此处天凉,城中一叙吧。”老人拍了拍秦墨的肩膀,一瘸一拐的向城内走去,紫庐傀儡凑了上来,轻轻扶住老人的臂膀,向前走去。
年轻人连走几步跟上,来到一座酒楼之中,昔年,他与黄元甲来北线之时,葬千秋便是在此处宴请黄元甲的,而他,那时候还是醉卧瓦顶的张狂性子,而与如今,却是大大不一样了。
两人坐在酒楼之中,紫庐傀站在楼下,葬千秋嘿嘿笑了笑,抚须道:“比起十年前,高了些,好似还瘦了些啊。”
年轻藩王苦笑,轻声道:“葬前辈,您瘦的……更厉害啊。”
葬千秋哈哈大笑,艰难的站起身来,道:“这些年在北线,损了气血了,瘦了点,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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