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若麈尾白芒如绳。
如空遭受束缚，身形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如空宛若一条蛆一般，在泥泞地面扭曲，眼睛充血，不愿相信仅是数息时间，他们便就此落败！
与其相比。
身旁戒妄，以及圆法等僧吏，身体受创，状态远不如其这般鲜活。
此刻哀声一片，痛苦嘶鸣。
“你们如今可还有何话说？”
陈芷若莲步轻移，走到瘫倒在地的佛会司一众人身畔，俯视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如空仿佛魔怔了般，一直重复先前话语，完全没有回应的迹象。
而其身边几人，则装作伤势过重，痛苦难忍无法回答。
后方，谭玄呵呵一笑，掏出那张符箓，风轻云淡道：
“看来佛会司的几位，已经丧失语言能力，正好这东西，一会儿便跟那头老狐一起，送至府城罢！”
这话一出，场中哀鸣声为之一顿！
戒妄忍着伤痛，声音低沉且沙哑道：
“且慢！还望谭施主此番能够高抬贵手，这符箓万万不可流传出去……嘶！”
正说着，他勉力在地上翻了个身，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结果牵动了左肩与小腿处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其连忙取出一枚乳白色异香丹丸服下。
谁料，戒妄伤痛刚刚稍缓，就见谭玄与陈芷若传音交流了几句，道会司一行五人，竟是径直将场外那头用法阵束缚的老狐拘押而起，不再逗留。
这！！！
见状，戒妄大惊失色，连忙出声道：
“几位施主！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啊！”
事到如今，其语气跟还未动手之前比起来，俨然是天壤之别，判若云泥！
慌乱中带着一丝哀求！
没办法，此间丑态若被公之于众，司内府城那边还好说，但要是被宗门知晓，必会对他重重严惩！
甚至若被一些关系不佳的同门知晓后利用，事态发酵，迫于外界压力，师门方面为了顾忌颜面，说不定有那么一丝可能将他修为废去，逐出门墙！
由不得他不急啊！
嗖！
这时，束缚住如空的麈尾白芒，被陈芷若唤回，一行人似乎懒得与他们再废话一句，身形掠动，眼看着就要彻底离开此地！
一直袖手旁观的月茗，轻叹一声，领着两个姑尼，也要离开之际。
戒妄咬牙之声响起：
“诸位！只要符箓内容不外传，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声音传来，已经步入林间的道会司几人身形齐齐止住，陈芷若与谭玄背对着场中相视一笑，随后又慢慢地走了回去。
身形站定，只见方才还魔怔着的如空，神色已然逐渐清明。
其徐徐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几人的眼神中饱含暗恨之色！
对此，谭玄视若无睹，今日梁子已经结下，对方要是对他们还和颜悦色的，那真的才是怪事了！
撇开如空，谭玄单独看着戒妄道：
“你刚才说的，能代表你们所有人？”
戒妄微微一愣，随即瞪了目光怨毒的如空一眼。
不多时。
迫于当下形势，饶是桀骜如如空，一番权衡之后，也不得不放低姿态认栽！
而如空、戒妄两个主心骨都被迫俯首，几个毫无话语权的僧吏，自然更不例外！
看到这一幕，谭玄满意的笑了：
“看看，几位要是早这样，何至于此？”
笑罢，见身旁陈芷若任由自己掌控局面，谭玄自无不可，当即便按照早先打好的算盘，对戒妄等人接着道：
“听说两位法师在佛录司内的僧官品阶是‘讲经’？对等过来可比在下这小小知观，要高上一层呐！每月日常下拨的资源份额，根据规格，也要比在下高出一倍，是也不是？”
闻言，如空、戒妄迟疑着点头。
心中他们赫然对这姓谭的杂碎想法，猜到了一二。
谭玄面上笑容愈发灿烂，右手探出竖起了两根手指，缓缓道：
“你们一共六人，每月交予我们淄川道会司两粒精元丹，持续半年，半年期满，符箓销毁，在此期间，在下保证不会将符箓内容泄露出去丝毫，何如？”
话音徐徐落下。
陈芷若星眸中神色震动，螓首轻偏，眸光有些所料未及的看向谭玄。
每月两粒精元丹！！！
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须知，一粒精元丹便价值五点丁等修行资源份额！
固然表面上是六人均摊。
可依照道、佛两司内部的吏员待遇，四个僧吏每月的微薄资源份额收入，在一粒精元丹的价值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中大头自然而然得如空、戒妄两人来承担！
而如空二人僧官品阶虽然是讲经。
但一个月若不主动处理些异祸之人，或接下外勤任务找补，每月正常调拨下来的资源份额想要兑换两粒精元丹，那也是痴人说梦！
“你这家伙，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惊诧过后，陈芷若不由对谭玄传音道。
言语入耳，谭玄不露声色的回了一句：
“道正，在下这漫天要价，他们当然会就地还钱，你且看着便是。”
传音间。
后方，易义军三人，听了谭玄的条件之后，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条件开的，也太狠了罢？
跟前，佛会司诸人闻声，亦是当场陷入沉默。
虽说为了那符箓内容不外传，他们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可当这割肉的刀子，真正划到身上之时，依旧难免心生不甘！
他们的心，在滴血啊！！！
每月两粒精元丹！
怎么不去抢？！
片刻后，戒妄苦涩的开口道：
“谭施主，每月两粒精元丹，是否……是否太多了些？可否，每月一粒？还有，这持续半年，也太久了……”
“嗯？”
不等戒妄话说完，谭玄脸色一垮，面上笑意褪去，冷声道：
“之前戒妄法师你不是还说，只要符箓内容不外传出去，什么条件都答应么？
现在我们刚提出条件，你就拦腰还价，未免太没有诚意了罢？
也罢，既然你们不想谈，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谭玄身形一转，便欲抽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