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张笃登门(求订阅)

翌日。

谭玄在城南集市上,购得了一只品相不错的青皮葫芦。

青皮葫芦表面被他施展了一道收敛气机的术法,用于内置那株龙鳞莲。

只是这并不保险,以他那术法的粗浅程度,地仙存在一眼便能看破其中玄机。

但他还有一手!

敛息蛊!

催动之下,能够掩去本就微弱的术法端倪,以及龙鳞莲的气机。

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局面。

谭玄料想有这双重保险,只要不是当着第三境及以上境界修士的面,将青皮葫芦打开,此间修行圈子内的存在,轻易窥得不了其中的龙鳞莲。

话说回来,哪个第三境以上的修士,会闲着没事做,堂而皇之,动用神魂感知,来近距离细细勘察一个普通葫芦?

若真到了那一步,他的身家性命,还能不能保得住,还得另说。

腰间悬着青皮葫芦,谭玄步入道会司衙署之内。

与往日有着细微不同的形象,出现在衙署众人的面前。

易义军、燕赤霞、辛十四娘及其姊妹,见了他那腰间葫芦,都不由视线停顿,但见是一普通葫芦,遂没多加在意。

在衙署内坐了会儿,谭玄过目了一番司内事宜,便挑了几件异祸之事的卷宗,匆匆而去。

对此,这接连几日下来,衙署中人早已是见怪不怪。

……

日子一晃。

来到了十月初六。

眼看着自己的考核日期越来越近,陈芷若还未归来,谭玄依然表现得风轻云淡,没有一点浮躁。

陈芷若走之前,便与他详细说过,最迟初七,其便会回来。

再者,道录司高层,也不会那么没脑子,在眼下本就人手紧缺的情况下,司内前一批参与外派任务的道官还未归来,便又召集其余道官,进行下一个外派任务。

如此造成的司内修士人员空虚,是可能会出大事的。

非智者所为!

道会司衙署,堂内。

谭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阅着哪怕在他近乎不要命、不休息,魔怔般的处理之下,仍然每日堆积渐高的异祸之事案牍卷宗。

陈芷若离开淄川,已有一旬光阴。

这一旬期间,他处理完成,经府城专员核准过的异祸之事,足足有四十三桩!

其中,城内二十六桩,城外十七桩。

事实上,他接下的进行处理的案子,远不止这个数。

只不过最后经他探查,另有十多桩的异祸之事,乃是日蚀诡异所致。

涉及诡异,他根本无从真正处理,只能尽可能将情况控制下来,然后按流程上报府城,等府城司内的应对。

而四十三桩异祸之事,最终带给他的,自然也远不止资源份额的赚取那般简单。

还有斩杀妖孽之后,《蛊书》吸纳的一缕缕无主之炁!

获得了“给养”,《蛊书》一部分用于修补自身封皮裂纹,一部分用于显现新的蛊方!

目前为止,自那份三品蛊虫——肉翅血蚊之后,谭玄再次收获了六份蛊方!

六份蛊方,部分品阶高低不同。

有一品作用、神异都相对鸡肋的蛊虫,也有二品、三品的蛊虫。

其中,谭玄认为价值最大的,则是那份可将敛息蛊,升炼为三品蛊虫的蛊方!

一时之间,谭玄分外纠结。

他在权衡,是将现有的资源份额,把敛息蛊先升炼为三品蛊虫,还是再攒上一攒,去炼制肉翅血蚊?

三品的敛息蛊,与肉翅血蚊。

两者之间,若论起对战力的提升,无疑是肉翅血蚊更直观一些!

是名副其实的一张底牌!

一经催动、驱使,等若于凭空多了个第三境初期修士的帮手战力!

但三品敛息蛊,一旦升炼出来,之前处于二品阶段的一些弊端、局限,将随着蛊虫品阶的升华,神异、威能蜕变,而随之得到拓展、弥补。

敛息蛊到了三品,催动之下,可完美遮掩气息不说。

哪怕是居于日光照耀之下,也能在细微的沙砾、植株阴影中隐匿,潜去身形!

非地仙强者,动用神魂感知,再三探查,不能发觉!

且在潜伏的状态之中,身形位置挪动,也不会暴露气机,露出马脚。

还有一点,催动此蛊,加大元炁灌入,可使之体态膨胀,化为一层透明液体薄膜包裹在催动者身上!

届时施展其它手段行事,会自行遮掩、甚至曲解在场之人,对他的手段认知。

哪怕是第三境修行者在场,也无法根据蛛丝马迹,从而追本溯源,推衍、追踪到他的半点跟脚、身份。

试问,这三品敛息蛊,与肉翅血蚊放在一起,如何能令他不产生纠结心理?

“距离兑换炼制肉翅血蚊蛊的材料,还差一点丙等资源份额,今天已经是十月初六,凑齐资源份额后,还要前往府城,兑换灵材,然后炼制,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一番权衡。

谭玄取下腰间青皮葫芦,拔开塞子,饮下一口有着龙鳞莲滋生出的神异水雾,夹带其中的水。

冰冰凉凉,神清气爽的感觉刹时间在他胸腹之间弥漫,扩散至四肢百骸!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对天地之间水之元炁的亲和,在缓步提升着。

体质、根骨,结构趋于紧密,他那已经很不容易增长的气血、气力,居然也在这般变化下,开始出现了转变。

思绪渐定,他已然做出了决定。

炼制肉翅血蚊蛊,暂时延后,先将敛息蛊升炼到三品再说!

打定主意,谭玄把青皮葫芦挂回腰间,右手微微攥紧,适应着体内晋升的修为。

就在昨夜,他将服下第四粒精元丹,将之炼化之余,修为境界,再次得到了突破攀升!

晋升到了第二境后期!

攸地。

谭玄眼皮一抬,看向堂外。

堂内,辛十四娘等人似也有所察觉,在他之后,相继朝堂外看去。

只见堂外。

几棵银杏树,被秋后凉风吹拂,一片片造型美观的银杏树叶,飘飘落地。

秋日朗照,景物都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

而在那几棵银杏树之间,一颗仿佛鹤立鸡群的挺拔青松下,缓步走来一位白衣胜雪的婀娜女子。

婀娜女子素手摘下螓首之上的帷幔斗笠,露出玉容。

显然其进入衙署,在青松之下,已经驻足有些时候了。

一袭素雅的衣裳,乌黑顺直的秀发随意披散,随风飘舞,白皙的肌肤在日光的照射下,泛出莹润光泽,美好的像是不食烟火的仙女,美得不真实。

一双清丽的星眸瞥向堂内,流转着潋滟的眸光色彩。

一阵凉风吹拂着她的衣袖,将她的长发轻轻的撩起,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

她的气韵,能用翩若惊鸿,游龙一现来形容。

高贵而出尘!

来人正是罕见没有着道录司制式衣袍的陈芷若,道号玄机。

堂内众人见之,皆是微愣。

哪怕是谭玄,也有刹那的错愕。

对方离开一趟,不过一旬光阴,如今归来,带给他的感觉,已然与之前,有了些许出入!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他只觉得,对方站在那颗青松之下,好似万般与之贴合,周身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道韵流露!

谭玄徐徐起身,其余人也是如此,纷纷起身相迎。

“我等恭迎道正回司!”

来到陈芷若跟前不远,谭玄止步,微微拱手,笑着道贺:

“恭喜道正勘破第三境瓶颈,修为晋升!”

听到这话,一畔除了燕赤霞、辛十四娘,其他人眼中的惊诧之色,流露于表!

对于他们这位道正,能否修行至第三境,他们从未有过疑问,毕竟只差临门一脚。

可真当对方突破到第三境之时。

所有人的心神,都出现了一些震动!

对方才多大?

双十之龄!

便已是第三境修士!

不说飞升成仙,其稳步修行下去,日后至少成就地仙,俨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整个神州东土,满打满算,一共才多少地仙存在?

陈芷若青丝如暴,披肩而下。

说不出的缥缈似仙。

闻言,她星眸打量谭玄,抿嘴而笑道:

“也恭喜晋玄道友,晋入第二境后期,若我记得不错,距离离突破至第二境中期,还不到一个月罢?”

这话一出,衙署内众人的视线焦点,悄然转移了一部分在谭玄身上。

如今道会司的绝大多数人都知,谭玄实际上步入修行一途,也就两载有余。

两载时间,修至第二境后期,这份修行进度,这份天资,放眼神州东土,那些名山大派门人弟子之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再联想一下,前番其击杀第三境修士的骇人战绩。

称得上一句惊才绝艳!

此刻其与道正站在一起,这么一看。

嘶……似乎?

有些珠联璧合啊?!

场中有几人眼底掠过一丝异色。

被戳破实际修为进度,谭玄坦然一笑:

“在下修行进展,有劳道正挂心,说句实话,此番能够如此之迅速突破,还是得益于那几粒精元丹,若无精元丹,在下原先第二境中期的修为,只怕要等到年底,才能得以攀升了。”

话音落下,易义军、燕赤霞、辛十四娘等人,惊容稍缓。

唯有陈芷若似笑非笑的看着谭玄,也不多说什么。

她很清楚,在她一个多月前,才离开山门,下山入俗世,抵达这淄川之时,对方的修为,还仅是第一境巅峰!

一个多月的时间,勘破第二境门槛,修为精进如势如破竹!

不多时,在众人的相迎下,陈芷若莲步轻移,步入堂内,端坐在主位之上,目视下首众人。

无形中其身上的肃穆、威严,仿佛更重了一分!

易义军等人愈发恭敬。

接着,陈芷若简略的过问了一下,自己外出的这段时间,衙署大小事务处理情况,有无紧急事件等等。

期间,她还笑吟吟的对谭玄道:

“回来的时候,路过城外驿站,听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晋玄道友你处理异祸之事的态度,那份积极性,堪为东土道官之表啊?”

……

十月初八。

清晨。

谭玄刚用过早膳,还没出门去衙署。

便有一不速之客登门。

龙虎宗高功,张笃!

对方作为修行圈子里的前辈高人,又是出身神州东土最顶尖的道派龙虎宗。

此番指名道姓要与他见上一面,他避无可避,只得在前堂设茶待客。

前堂之中。

张笃修长的美髯垂于胸间,双手捧着一个不大的玉盂。

女人巴掌大的钵盂之内仿佛另有乾坤,盛着清水,里面一条颇有灵性的红鲤,在其探指搅动清水逗弄中,活跃游弋着。

谭玄令一旁婢女给张笃斟好茶水,随即笑着道:

“道长,请用茶。”

虽说知道来着不善,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做的。

对方来意,他确定得八九不离十。

只要不被证实是残杀王言的凶手,他倒不信这堂堂龙虎宗出身的高功,会被王家驱使,不顾同为司内同僚的身份,对他出手,了结他与王家的恩怨。

闻言,张笃停止逗弄盂内红鲤,脑袋微抬,看向谭玄。

其一双仿佛内蕴智慧的眼睛,微微眯起,没有当即端起茶杯饮茶,而是近乎将来意挑明,笑眯眯道:

“呵呵,晋玄小友客气了,你我之间,按理来说此前并无交集,贫道为何登门,想必你心中应该有一些数罢?”

说罢,张笃视线紧紧盯着谭玄,像是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只不过,结果令他有些失望!

对方在听了他的言语过后,面上显露出一抹莫名其妙,然后是惊疑不定,更多是不解。

但唯独没有东窗事发的心虚,目光躲闪等等……

紧接着,他便见其反过来发问道:

“以张笃道长的身份,总不可能是为在下与王家的那点私怨而来罢?”

那点私怨?

张笃目光一闪。

对方与王家之间,可不就是私怨么?

他来到这淄川,也有些时日了,对于这谭家与王家的过节,也知晓了大概。

起因自然错在王家王化,动用穿墙术,意图不轨。

不过王化也为自身的过错,付出了代价,而今发配在辽东。

至于后续王家展开的报复,他也都知道一二。

譬如替地痞提亲,还有雇人撞倒谭家夫人的轿子。

若事情,到此为止,当然是王家理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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