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我乃淄川王家子弟……”
看到有人,王言自是喜出望外,连忙呼喊出声。
他知道修行者的一些忌讳、局限,便是白莲教的妖人,也断然不敢光天化日大肆屠杀凡俗之人!
如若不然,不等佛、道两司出动,便会有天罚降下!
可惜,刚喊叫出声,还不等远处岔道上的行人反应过来,一条符文大蟒便径直从身后不远撕咬而来!
瞬息之间,他的“音容笑貌”永远的定格在了前一刻!
哗啦!
血水如雨,肢离破碎!
血肉散落一地。
魂飞魄散!
而丑陋男人身形,在施展出这一记术法之后,便当即隐去。
轰隆隆!!!
这一次,天穹之上的闷雷之声,仿佛就在头顶炸响的一般!
但许是并未被触及到底线,隐匿中,谭玄只觉头顶闷雷响彻过后,便再无半点动静。
良久,挪身到它处的谭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暗道一声果然。
关于此间隐秘,他不久前便已通过数条渠道,摸清了大半!
深知身为修士的种种的忌讳!
其中,修士杀凡人,极需注意分寸!
有三不杀之说。
一,命格显贵之人不杀。
二,有往世跟脚之人不杀。
三,人多之时不杀。
这前两条,其实大多数时候重合,时常会同时满足,因为凡是有往世跟脚之人,往往转世都命格显贵。
要么是左右逢源,白手起家、平步青云之人,要么便直接就是出身王侯将相门第!
这便牵扯到阴司投胎的“潜规则”了!
而由于一个人的命格、命数,并非每个修士都有那个本事瞧出,是以,在对待凡俗之事、人时,即便是邪魔外道都会极为克制!
前番陆清泉设计原身,不也是费尽周折,引其走上修行一道,褪去凡人身份,待果实成熟,再挥动屠刀?
就这,因为在县城之中,处于人多环境,其都是小心翼翼的行事!
白莲教淄川分舵,盘踞白阳寺时,虽说荒淫之事做尽,但在屠杀凡人一事上,同样没有妄动!
西郊客店,岑老翁那儿媳,www.youxs.org,放其归去,亦是死在人烟稀少的回家途中。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当然,除了那“三不杀”,还有一些不至于伤筋动骨的细则,特定情况下,也须得留意。
视线中,岔道那几个百姓,看到土径这边惨绝人寰一幕,短暂的惶恐不安呆滞之后,全都宛若鸟兽般,迅速离开散去,生怕沾染上什么异祸之事!
一个上前凑近查看的都没有!
这些人只瞧见一道人影眼花般一晃而过,随后一条诡异大蟒凭空出现。
几乎是瞬间,便将呼救的那人撕碎,如何能不怕?
这世道,管好自己都不容易,哪里顾得上他人?
王家子弟又如何?
在这郊外,谁见过你?!
……
江西地界。
一条名叫上清河的水脉,流经龙虎宗所在。
白茫茫雾气萦绕,终年不散,后山道观深处,一处闭关洞府之内。
当代高功弟子张笃,于修行入定中蓦然睁开双目,气息紊乱,仿佛吐纳修行出了岔子!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中年模样,实则已年过古稀的张笃,终于稳住自身状态,他盘膝于蒲团上,双手拄膝,大口喘气。
修长的美髯由于俯身,导致几乎触地。
不知过去多久,一道咬牙切齿之声隐隐透出洞外:
“白莲教妖人!可恨!”
洞府之外不远,例常清扫山门各处的几个外姓杂役弟子,隐约听到这声音,清扫的动作不禁停顿。
数日后。
掌教天师亲传弟子之一的张笃,静极思动,自请师命带队下山,入世修行。
而其这一举动,顿时惊动了相邻的京畿之地的道录司总衙署,随即为其起草了一份任命文书。
时隔多年,张笃顺势再次入职,任江西地界道录司分衙左演法,总领清剿白莲教淫祠的重任!
接下来一段时间,江西地界的白莲教教众,在张笃清剿之下,吃了数次大亏之后,各州、府、县的分堂、分舵,相继陷入蛰伏状态。
轻易不露头!
同时,此消息传回向来位置神秘的白莲教总教所在,亦引起了一番讨论、遐想。
都以为道、佛两司,此番又有联合起来,对他白莲教进行一次大清剿的迹象!
……
从王家身上小小收了波利息的谭玄,隐秘回到家中。
换好一身行头后,又正大光明出门,于城内集市各处,购入炼蛊所需材料。
午后时分,陈芷若传来消息,前日围剿陆清泉府城方面核算的资源份额,结果出来了!
比他想象中的,要少上一些。
别说四点丙等修行资源份额,便是三点都差上一些,拨调到他头上的,只有两点丙等又八点丁等资源份额!
但谭玄转念一想,此番乃是围剿,虽说他自认出力不小,可部分功劳在他自身有意隐藏之下,显然并未给他算入进去。
否则,估计还真会四点丙等资源份额!
不过饶是如此,这接近三点的丙等资源份额,对于当下的他来说,亦是一笔巨款了!
足够他将剩下还未炼制的蛊虫材料,兑换出来个七七八八了。
打定主意明日押送老狐亲去府城,谭玄遂加快了在收集炼制青囊蛊,以及升炼望气蛊的普通材料。
夕阳西下。
谭玄余下几样较为珍稀的材料未寻得,遂七转八拐走入城南区域的一条僻静的巷弄,于一家颇为熟悉的药铺前停下脚步。
“陶记药铺”,里面的东西,价格虽然贵,却品种齐全,质量颇高。
铺子里面,中等身材,略有些驼背,东家兼掌柜身份的陶航,正准备吩咐店铺活计收摊关门之际,瞥见来人,微微一愣。
仅是三两息的功夫,陶航便回忆起自己与眼前这位高大青年的交道过往。
随即热切上前,笑眯眯小声道:
“客官如何,上次你从我这买去的十年鲤鱼泡,可还合适,那水蛭玄豆,效果也还不错罢?”
谭玄眉梢一挑,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如今他身为淄川道会司道官的身份,早已在白犬案之后传开了,这小老儿早些时候便认识他,还如此言语有何目的?
是单纯的套近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