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索菲亚上尉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从自营区中晃出来的时候,她的面前,正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场面。
索菲亚的汉子们。
侦察连的萨督卡战士,总是喜欢这么称呼自己。当然,他们私底下总是要在汉子前面加上一个‘野’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一称谓带有某种别样的风骚。
好吧,此时索菲亚的野汉子们纷纷发现了连长正站在营区前,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将拳头狠狠的砸在廓尔喀勇士的脸上……或者刚好反过来。
“索菲亚!”
“索菲亚!”
索菲亚的野汉子们,嗷嗷嚎叫着索菲亚的名字,就像一只只发狂的野兽。
他们知道,他们的连长往往在这种时候,对他们直接叫喊她的名字根本不会生气。
如果运气好,他们迷人的索菲亚上尉,会在受伤最重的野汉子面前驻足。
将那张勾人魂魄的俏脸凑的很近,近到可以尽情的闻一闻她身上那令人迷醉的幽香。
如果她心情大好,她会狠狠的一拳揍在他的身上,骂一句,“蠢货!”
这几乎成了对野汉子们的最高奖赏。
不断的,有野汉子甩开膀子,向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了上去。
不停的,有身材强壮的廓尔喀们,摩拳擦掌,怪叫着冲上前来。
他们挥舞着拳头,打作一团,互相嘲讽讥笑着,极尽所能的辱骂着对手。
他们开心极了。
两个营区间五百米的间距,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尽情的消耗着过剩的体力和能量。
……
一名年轻莽撞的廓尔喀战士,估计是打昏了头,辨不清方向,竟然歪歪斜斜的就冲着索菲亚上尉冲了过来……
索菲亚根本不屑看一眼他那踉跄不稳的脚步。
她转过身去,冲着营区另一端,同样在营区前一动不动看着麾下打斗的弯刀营营长,杜万·****·塔帕少校,挥了挥手。
看到远处的杜万少校不动声色的冲她点点头,她动容的笑了。
索菲亚开始活动自己手腕,她准备给这懵懵懂懂冲上前来,不知所谓的小子来一记狠的!
那名年轻的廓尔喀,与索菲亚上尉之间百米的距离,估计是太长了……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年轻的廓尔喀,愣住了。
他向着空无一人的身侧,警惕的左右打量着。
突然!
他习惯性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际。
那一把在恒星的光辉照耀下,闪动着阴冷气息的狗腿廓尔喀弯刀瞬间反握在他的手里。
他像是一名出色的猎人,在面对未知的危险的时候,将身体深深的低伏下去
下一刻!
他疯狂的大叫一声,手中的弯刀带起一道寒光。
他纵身一跃,向着空无一人的身侧扑了上去……
他是真的疯了!
……
索菲亚皱起眉头,看着这名廓尔喀战士诡异的举动。
突然!
她吃惊地瞪圆了双眼。
他的身体竟然被当胸洞穿!
紧接着,如同被炸开似的,他的身体凭空裂成无数碎块,顿时化作漫天血雨……
……
索菲亚上尉,杜万少校,在场的所有萨督卡战士,廓尔喀勇士,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每一个人都呆呆的愣在当场。
但是那漫天的血雨,并没有全部落在地上……
很多血迹,诡异的停留在半空之中,好像吸附在什么东西之上……
当这惨烈的血雨落尽之后,一个又一个血染的如同幽灵般的轮廓凭空出现了!
随之而来的,是这些虚影身上斑驳闪动着的,星星点点的电光。
紧接着,渐渐自虚空中清晰浮现而出的,是一个个身披黑色甲胄,戴着丑陋的面甲,满头的黑色辫发不停地扭曲着的。
怒族!
……
“敌袭!”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人同时警醒了过来。
萨督卡战士纷纷自他们军靴旁抽出了军刺,廓尔喀战士们则摘下了他们腰际那寒光闪闪的廓尔喀弯刀。
没有一个人准备赶回到营区拿起武器或者穿上动力甲,他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抄起身边的利器,向着那些突然凭空出现的怒族们冲了上去。
他们是帝国的战士,他们每一个人都身怀着帝国的荣誉。
他们都清楚地看到了领头的那个怒族,它与其他怒族有着明显的不同。
他的身材更为魁梧高大。
他那头不停甩动的辫发长达腰际。
他手里的那一根双头战矛几乎和他的身高一样长。
在他转身之际,他那满头的辫发和肩头的黑色披风随之甩开。他那狰狞的面甲冷冷地看了身后的人类战士一眼,又一言不发的回过身去。
在场的每一个怒族,抖了抖身上的血迹……
此时索菲亚上尉灵动的身姿,已经远远超越其他帝国战士的位置。
她的动作非常快,手握军刺,流星赶月般就冲到了怒族的近前。
她尚未来得及出手,更诡异的一幕就在她眼前发生了。
……
这些怒族根本没打算接战。
如同他们突然凭空出现一般,丝丝的电流在他们的甲胄上如同滑蛇般激蹿着。
瞬间,他们又凭空消失了。
好像他们就根本没有出现过。
这只不过是在场的,几百名战士,同时做的一个白日梦。
但是,地上的那一滩狰狞血腥的廓尔喀战士的血肉,证明了这不是梦!
突然凭空出现的这些怒族,和以往其他那些怒族不一样。
他们居然会隐身!
…………
霍金斯爵士委身在那具特制的轮椅中,身形令人唏嘘的瘦小。
他稍嫌费力的偏了偏头发焦黄稀少的头颅,将嘴角凑近了衣领的麦克上。
他尚未开口说话,身边的助理赶紧上前,将一副白色的厚方巾垫在他的脖颈间。这样能让他感觉到舒服一些,也可以让他说话间不自觉留下涎液不至于滴到衣服上。
霍金斯爵士的目光,很少直视别人的双眼。此时更是不知道飘去了何方,但他那干涩的眼眶中,时刻闪烁着深邃的智慧的光芒。
他微微地,长时间的点着头,连带着他那瘦削病态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动着。无法判定这是霍金斯爵士在表示肯定,还是一种类似于癫痫的不受控制,他那虚弱的语调在麦克中响起。
“这……完全有可能……”
他不停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