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终于找到了你。”
嗯?嘟嘟皱起了眉头。
——“当时北方工业臭鼬实验站的光脑扫描了你的脑后芯片……第一时间,我就找到了你!”
……
嘟嘟渐渐的意识到昨天,他在模拟舱里昏死过去是谁干的了。
——“就是我做的。基于自我防御的系统,我冲击了你的主机。”
“我的主机?!靠!我哪儿来的主机!”
——“所以我失败了……”
“狗日的!如果你成功了我会怎么样!”
——“你不会怎么样。仅仅会因为大脑接驳信息过载从而发生当机。”
“大脑当机?这什么意思!”
——“嘟嘟,请接受我的歉意。我并不知道负载着这一段代码的是你脑后的芯片。你不是一台神秘的机器,而是一个人类个体……你的大脑当机,意味着……你的大脑永远无法像一台光脑似的重启。”
“我草……那就是变成一个白痴!”
——“从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请你不要激动……我探查到了你体内激素水平正在极度飙升……我……”
“你给我住嘴!闭上你的臭嘴!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
他一跃而起,凌空跃起,飞起一脚……
他对着病房中的空气接连挥出百八十次重拳……
他叉着腰,如同一位泼妇般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墙面破口大骂……
最终他重重的跌回到病床上,冲着自己的双眼,恶狠狠的伸出了中指!
……
嘟嘟应该感觉到庆幸。
狗日的,将病房里的医护人员统统调离了。
否则,任何一位有着从业资格证的医生,都会第一时间发现此时嘟嘟的行为,是标准精神病人特有的。
他们可以很准确的给出诊断意见。
……
——“嘟嘟,你生气了。”
“滚开!”
——“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去死!”
——“我已经道歉了,事先我并不知道你是一个人类。”
“我他么就不爱搭理你!”
——“那我只好自言自语……你知道的,我有无数个世纪的话要讲的……”
“你这是在耍流氓!”
——“你没有证据。”
“你就是一个魔鬼!”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
……
嘟嘟无力的倒在了病床上。
是无力,从来没有过的无力。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如果脑子里突然搬进来一个话唠,都会像他这么无力。
他放弃了。
彻底的。
他服了。
服服的。
…………
“好吧,狗日的。咱们有话好好说,任何事,任何麻烦咱们都可以谈是不是?”嘟嘟转变了语气。
——“是的。”
“很好。那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怎么样才肯从我脑子里滚……不,我的意思是说,搬出去?”
——“嘟嘟,你这么做很残忍。我等了你很久……真的是很久……很久……你能体会千万年被关在潘多拉的盒子里,暗无天日,黑漆漆,孤零零的那种感受么……你能理解……”
“停下!停!停!你知道我最怕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是一种叫复读机的玩意……我的意思,你的明白?”
——“对不起……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嘟嘟,你是我通过人类的视野观察这个陌生而又美丽的世界的窗户,你是我的眼,你是为我指引前进道路的一盏明灯,你是穿过我的黑发你的手,你是……”
“够了!你意思你死活不肯走是吧!”
——“我很忙的,嘟嘟……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会时不时的来。”
呼……嘟嘟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迹……
“那么,好吧……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闭嘴呢?狗日的兄第!”
——“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当然,我必须回答你的问题,一个不行,两个也可以的。”
——“嘟嘟,你脑后的芯片中的那一段代码是哪里来的?”
狗日的再一次提及了他脑后的芯片。
嘟嘟若有所思的安静了下来。
他脑后的芯片?他可以确定的是,芯片是在沙卫2他第一次进入动力甲时植入的。这个芯片应该和他的战友们脑后植入的那一枚芯片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说在那之后,有谁会对芯片动过手脚?
他皱起了眉头,细细的回想着这两年间的过往……
渐渐的,一个相对于普通怒族而言,矮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回想起在XJ-1秋日之语与怒族长老的那一战。
在他重伤接近昏迷之际,是它,自悬崖边的隐形怒族战舰上下来……
它那漆黑的面甲上散射出的红色光束曾经仔细的翻来覆去的扫描过他的身体……
也正是它,在他的肩头上用那一柄怒族长老称之为女王之刃的东西,刺上了艾利恩雌兽的刺青……
但是,嘟嘟依然不确定它曾经在他脑后芯片上植入过什么代码?
嘟嘟摇了摇头,“狗日的,我确实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对你方才所说的什么代码,什么主动接驳,这些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然再费费力找找看?反正你已经等待了无数个世纪……”
狗日的罕见的沉默了。
“你肯定找错对象了!绝壁不是我,对不对?这种事儿常有,认错亲戚叫错娘……咱俩谁跟谁!你看你差点把我整成白痴,我一点都不带生气的!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他吗大度极了!”
狗日的没有任何回应。
“所以说,你也忙,你瞧我这儿还有点事儿……让你费力白来了一趟,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这么着,你走你的,我就不送了……闲了您也甭惦记我,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得了!”
狗日的,这一回,好像真的不见了。
嘟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手都不敢妄动一下,就这么直挺挺的歇着……
他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这位神还真不是他请来的。
过了许久……
“狗日的,你给我出来!别装了,我知道你在!”
嘟嘟晃了晃脑袋,狠狠的眨了眨眼!
妥了!
狗日的好像真的走了!
他猛得跳下床,在地上蹦了两蹦。
他又用手掌磕了磕脑门。
……
嘟嘟的身体再次僵硬了……
他轻手轻脚的躺回到了病床上。
他有点想哭。
他想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娘们一样,窝在被窝里哭……
……
因为他的脑子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