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他们的到来,神情不变,早早的就已经预料到了。
“楚皇陛下,郡主怎么样了?”
白栎一脸关切的走上前,瞥了一眼榻上的身影问道。
楚皇没有说话,沉默着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副模样落在白栎眼中,也成了装模作样的演戏之态。
“陛下,我们也带了大夫过来,或许可以帮着看看郡主。”
萧怀初心中颇为怀疑大楚的动机,难不成真的是为了学习云国的做法,以此讹上晏国?
还是说,他们其实另有目的?
他眸光微闪,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让自己的人看过才能放心。
“嗯,去吧。”
楚皇无力的挥了挥手,似乎对此不甚在意。
晏城对此也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一开始的想法也和大家差不多。
得到允许,白栎和萧怀初便带着自己的人进了屋,开始给病榻上的少女诊脉。
萧怀初站在一旁,认真打量着少女苍白的脸色,看上去确实不太像演戏。
良久的诊脉过后,两位大夫同时摇了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如今郡主只能靠小补一点点熬过去,只是希望不大,恐怕撑不到明天。
萧怀初得到结论,心中还是不甚踏实,便上前搭在了清歌的脉上。
他虽不是什么良医,却也懂得一点皮毛,能够号出一些基本情况。
这一号脉,他心中的怀疑顿时消散无踪,露出惋惜的神情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婉清顿时抽泣得更大声了,扑在顾长年的怀里不愿抬头。
至此,众人几乎都知道清歌活不了了,只能等着给她收尸。
晏熙乐如坐针毡,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心中没了底气,就连向来宠着她的二哥也不搭理她了。
她觉得十分委屈,明明自己都没有用力,那个女人怎么就掉下去了?
可是那个女人也不至于用命来讹她,难道自己当时真的没控制住力道?
晏熙乐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揪着手指坐立难安。
艰难的一天在众人的等待着悄然流逝,清歌已经被灌了两次药汤,至今却还是没有反应。
夜晚降临,她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在场的人各怀心思,也不回去歇息,反而一直等在了这偏殿之中。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清歌依旧无声无息的躺在榻上,既没有就此死去,也没有清醒过来。
只是她的呼吸似乎顺畅平稳了许多,有一丝丝正在恢复的迹象。
“陛下,郡主应该挺过来了,只是不知道何时能够清醒……”
冯正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眼里布满了血丝。
这一天一夜,他可过得太煎熬了。
“不知道何时能够清醒?”
楚皇横眉冷竖,对此表示不满。
“回陛下,郡主本就病重,这次又遇到刚化冰的凉水,寒气深入骨髓肺腑,要想恢复恐怕需要耗费大量名贵的药材,一点点养着才有可能清醒!”
冯正半跪在地上,捏了把冷汗回道。
楚皇听了沉吟不语,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颔首:“把国库里最好的药材都拿出来,务必把郡主给我救醒!”
“该上朝了,我们走!”
他叮嘱了一番,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几人往朝堂大殿去了。
晏城等人见状也不想熬了,再次让人把了把脉确定情况后相继离开。
最后,屋中只剩下了顾家人和楚蘅。
清歌幽幽地睁开眼,看着几人一脸疲惫眼眶泛红的模样,弯唇粲然一笑。
“辛苦你们了,我昨晚可是美美的睡了一觉!”
她这话听得林婉清终于放下了心口的大石头,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
“对啊,你都不知道娘昨天哭得多伤心,我都差点被她吓死了,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呢!”
顾延昔咋咋呼呼的表达不满,娘亲演得太过逼真了,害得他提心吊胆了一晚上。
“好了,都小声一点,待会儿大夫们都该回来了。”
顾今朝怕他们惊动旁人,悄声提醒了一句。
顾延昔立马噤声,老老实实的待在了一边,不敢再多话了。
楚蘅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抿了抿唇道:“如果你的身体受不了,这个计划立马取消。”
昨日他担心了一整天,看着清歌毫无生息的模样,心里生出一种恐慌,担心她会因此而真的死去。
这种担忧直到她睁开眼睛,笑意盈盈的时候才稍稍好了些。
但是他还是后悔答应了清歌,毕竟出去购买粮草可比这还要凶险!
“我没事儿,再演几天就可以遁匿了。”
清歌安慰了几人几句,随即喝了一碗粥,重新躺了回去。
楚蘅还有事要做,和顾今朝他们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只是走出偏殿不远,他骤然停下脚步,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当初清歌因他受惊犯病,躺在床上虚弱至极的模样,微微愣了愣神。
少倾,他回过头看向关上门的偏殿,蓦地笑了起来。
这丫头……
接下来几日,清歌都“昏迷不醒”的躺在偏殿,毫无清醒的迹象。
三国的人一次又一次试探,发现她的情况依旧糟糕,最后能不能清醒都是个未知数。
最终,清歌被顾家人接回顾府修养,冯正暂时担任起了她的专属御医,日日守在顾府中。
楚皇也借此向晏国发难,要求他们给个说法,一时间四国之间的关系受到了极大冲击。
云国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现在又来一桩,难免让人感叹这多事之秋。
楚皇此番表现顺利带偏了众人的关注点,让三国误认为大楚想要模仿云国,从中获取利益,清歌只是牺牲的砝码,最后多半是醒不过来了。
因此,他们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在清歌身上,只是派了人在顾府门外留意着顾府的动静。
某日清晨,一对送菜的父女照例从后门进入顾府,待了一会儿就带着空空如也的小推车出来了。
探子们都只是简单的打量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