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城,冷雨夜。
经过六天的长途跋涉,苏黛儿等人终于平安的到达了索罗城。连绵不断的雨季,造就了泥泞的道路,大大的增加了他们在路上的时间,也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痛苦,加上周党的人无时不在的阴影,让她们的精神极度严重透支。不过,在这一路上,倒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袁天穆的獠牙骑兵部队还是很负责任的,警戒措施做得很严密,周党的人的确不敢前来骚扰。
进入索罗城的时候,还是一个雨夜。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雨滴顺着屋檐和城墙不断的滴落下来,城墙被雨水浸泡成漆黑色,上面明显的看以看到厚厚的青苔。地上到处都是流淌的雨水,顺着破旧的街道蜿蜒流淌,任何一个走过街道的人,双脚都要被雨水完全的覆盖。混浊的雨水不断的被溅起来,落在别人的脚上甚至身上,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索罗城由于年久失修,城内的街道都是破破烂烂的,就算是非常昏暗的灯光里,也可以看到一片片泛白的汪洋,那是被马车碾出来的烂泥塘,一直没有修补,结果变得越来越大了,甚至占据了整条街道。每一个路过烂泥塘的人,都要淌过膝盖深的雨水,要不,就好像猴子一样在水面上跳来跳去,有聪明人在水里面打了一些木桩,刚好可以锻炼水上飘的功夫。
罗羽天也没有多余的资金来修葺,别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精力来处理街道,现在城墙上还极端缺乏人手呢。苏黛儿随便举头看看。都可以看到城墙上一片热火朝天地景象。绵绵不绝地雨水仿佛已经被人们的干劲所蒸发,整齐的号子声在深夜中显得格外地雄壮,许多赤裸着上身的战士。正在拖拉着巨大的绳索,要将那些投石机弄到合适的位置上。
很小的时候,苏黛儿也曾经听父亲说起过战场上的事情,但都是语焉不详。她本人对于战争也不是十分感兴趣,毕竟是女孩子嘛,但是现在。她却深深地感觉到了战争地气氛。从靠近索罗城的时候开始,苏黛儿看到的所有人,全部都是身穿军装的,从暗灰色披风的獠牙骑兵部队,到暗红色制服的神龙帝国步兵,以及深紫色披风的将军卫队士兵,全部都是名副其实的军人。
不用听任何人地解释,只需要看他们绷紧的脸。苏黛儿就知道战争随时都会降临。索罗城从来就不缺乏战争,尤其是凯撒帝国占领了孤崖城以后,索罗城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在这个破旧的城市里面。小战年年有,大战三五年。无论是凯撒骑兵想继续南下,还是神龙帝国要收复孤崖城,都少不了索罗城的戏份。有人说,在索罗城外地土地里,至少已经洒了十万人的鲜血,不论是凯撒人还是神龙帝国人。
随着神龙帝国老皇帝袁宝炬地突然死亡,凯撒骑兵南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就算没有太子殿下的原因,相信凯撒骑兵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索罗城、英雄城、勇士城,这三座城市,只要凯撒人攻破其中的任何一座,都可以长驱直入,直接骚扰神龙帝国的核心腹地,抢掠大量的财富和资源。
在索罗城外泥泞的土地上,罗羽天麾下的獠牙骑兵在来回的巡逻,神龙帝国的三足飞龙旗,还有罗羽天的将旗,在漆黑的雨夜里,都无精打采的耷拉在旗杆上,远远看过去,宛如耸立的标枪。战士们的脸长期在细雨中浸泡,显得十分的苍白,眼睛也深深地凹陷下去,可是他们依然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的紧盯着自己的北方。
战马在泥浆中艰难的跋涉着,不时发出低沉的哀鸣,獠牙骑兵背后的弓箭都用茅草编织的斗篷遮盖着,以免被雨水浸泡的太厉害,尤其是弓弦部分,必须用稻草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做到滴水不漏,否则长期的雨水浸泡,可能会导致弓弦的弹力变小,甚至失去弓弦的本身作用,这对于獠牙骑兵来说,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大量的弓弦从后方运送过来,增派到每个战士的手中,苏黛儿经常可以看到,獠牙骑兵战士们站在自己的帐篷门口,借助微弱的光线,在仔细的梳理着每一根的弓弦。这些弓弦据说都是从圣水城运送来的,是圣水城出产的精品,每个獠牙骑兵都分到了额外的三根备用。圣水城出产的弓弦,明显要比獠牙骑兵原来配备的弓弦质量要好,于是战士们都首先将弓弦换上了崭新的。
没有巡逻任务的战士们,则在军营的帐篷里忙碌,忙着将帐篷内的雨水清理出来,尽量保持帐篷内没有太多的积水。由于连绵不断的雨水,所有的帐篷内部也都是湿漉漉的,包括将军们的帐篷在内。雨水天最大的麻烦就是不能睡个好觉,因为到处都是雨水,行军床上的被子几乎都是湿透的,根本没法盖,很多战士们干脆批着蓑衣睡觉。巡逻的哨兵经过,皮靴踩在泥浆里,溅起一片片的泥水,同时发出啪啪啪的沉闷的声音。
何侠不经意的说起,这场雨水唯一带来的好处,就是可以制造更多生锈的箭头。在经过索罗城外的时候,苏黛儿几乎可以看到每个帐篷的外面,都用手工做了一个小小的泥浆盆,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可能是粪便之类的,因为闻起来恶臭无比,那些泥浆看起来也是黑色的,有点吓人,密密麻麻的箭镞就插在泥浆里浸泡着,箭杆上不停的有雨水滴落下来。
苏黛儿的父亲曾经说过,战争是最最无情的,想要取得胜利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择手段的杀死对方,因此,在战场上采取任何的措施。都不会受到谴责。只有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例如这些浸泡在黑色泥浆里地箭。这些箭经过浸泡以后,很快就会变得锈迹斑斑。生锈地箭头夹杂着大量的锈迹和细菌,一旦射入对方的身体,将会在对方地身体深处留下无法清除的伤痕,如果得不到最有效的护理,就算将箭头拔出来,中箭者最后依然会死于非命。事实上。如果被生锈的箭头射中,死亡率几乎是百分百的。
獠牙骑兵的都尉军官来回地穿梭检查,大声的吼叫着,好像是喝令战士们挖掘更多的泥潭,将更多的箭镞浸泡到泥浆里面去。那些刚刚从后方运过来的箭镞,都是崭新油亮的,箭头闪闪发光,箭杆上的羽毛也非常的洁白。看起来非常地耀眼。然而,真正的厮杀并不需要这些这么干净的箭镞,因为它无法给敌人造成最严重的伤害。
箭镞严重不够!难道要我们用双手去掐凯撒人的喉咙中,苏黛儿听到有人对同行地何侠大声的诉苦。结果何侠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回头看到了一个虎贲都尉。依稀间似乎有些面熟,可是却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个虎贲都尉很暧昧的朝苏黛儿笑了笑,然后和何侠打个招呼,就匆匆的离开了。苏黛儿想他一定是罗羽天的亲信,否则不会跟何侠这么亲热的。
果然,何侠告诉她,那个虎贲都尉叫做徐风,是罗羽天将军卫队的老兵了,刚刚才调到獠牙骑兵去担任军官的。狄江佩率领的獠牙骑兵,是罗羽天最早掌握的骑兵部队之一,他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控制这支部队,那些有才华的军官,都被笼络到罗羽天的周围了。大多数的中层军官都喜欢发牢骚,刚刚调到獠牙骑兵部队的徐风很快也沾染了这种风气。
不过,罗羽天的獠牙骑兵部队严重缺乏箭镞,这也是事实。獠牙骑兵部队使用的是专门的鹰角长弓,配套的也是专门的金鹰箭,和普通的步兵部队是不同样的,这在后勤供给上自然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尤其是周党的人控制着獠牙骑兵部队的大部分箭镞供应,现在他们当然不会让任何的箭镞进入西北六镇,他们唯一能够补充到的,就是圣水城出产的箭。
苏黛儿无言的点点头,深深的为罗羽天感到担心。他这个六镇节度使,想来日子是不好过的,周党的人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刁难他的。她之前猜想他肯定会有很多的困难,可是等真的到了索罗城,她才发现罗羽天面临的困难要比她估计的多的多,正应了古人所说的,最大的敌人总不是在自己的前面,而是在自己的背后,大概也只有他这么彪悍的人,才能够坚持下来了。
默默的进入了索罗城,苏黛儿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整个索罗城都处于紧张的军事状态中,街道上往来的都是军人,看不到丝毫平民的踪影,大概是已经完全迁移了。城门虽然没有关闭,可是已经做好了随时关闭的准备,城门洞的两边,堆放着水桶粗的门栓,在城门的背后,还有很多硕大的沙袋,堆积如山,据说这些沙袋是准备用来阻挡敌人进城的,因为索罗城外面是没有护城河的,如果凯撒骑兵直接冲击城门的话,罗羽天将会用这些沙袋将城门完全的堵死。
事实上,不但城门这里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就连后面的街道也是如此,所有的民房也是如此。苏黛儿能够看到的街道,都不是平常的街道,街道故意被修改的弯弯曲曲的,之字形的拐弯很多。街道两边的民房大部分都改成了箭垛,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箭垛。在街道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拦马桩,包围着每一个箭垛,在拦马桩的上面,清晰可以看到锋利的倒钩。
每一个箭垛里面,都有虎视眈眈的弓箭手驻防。苏黛儿远远就看见狼奇正在巡察每一个箭垛,对箭垛里的士兵们交待注意事项。狼奇是她认识的,在雕窝峰的时候她就认识了,但是在这个冷雨夜,她蓦然发现狼奇居然憔悴了不少,脸色也有点苍白,眼睛红红的,大概是长久睡眠不足的缘故,这个外表儒雅的青年人,居然留了很长的胡子。
狼奇在专心的和弓箭手们谈话,根本没有看到苏黛儿来了。其实他就算注意到了。他恐怕也认不出来。经过了紧张地长途跋涉以后,何侠和苏黛儿等人几乎成了泥人,脸上都是脏兮兮地。和原来的样子大不相同,在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之前,他们和本来地面目相差的实在太远。
在城外,獠牙骑兵部队来回的巡逻,在城内,步兵战士们也是来来回回的忙个不停。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泥浆的飞溅,构成了城内地主旋律。他们主要是在搬运物资和重装备,从其他各个城市送来的武器装备,都必须尽快地拉到索罗城的城墙上。凯撒骑兵没有出动,对于他们来说乃是难得的机会,他们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索罗城的城墙先天不足,设计上存在根本的缺陷,楼梯非常的陡峭而且狭窄。很多大型武器需要花费加大地力气才能搬运上去。苏黛儿在这里看到了全新的东西,那就是吊车,据说是几根木杆、几个滑轮和几根长索构成的,可是却将楼梯解放出来了。那些大型弓弩都是直接被吊车吊到城墙上面去的。甚至连投石机都可以拆解开来,通过吊车直接拉到城墙上。据说这是罗羽天发明地。大家都佩服的不得了。
事实上,滑轮吊车地使用,的确大大加快了物资的搬运,现在索罗城的城墙上,各种军事物资堆积如山,尤其是箭镞等备用武器。有消息说,如果獠牙骑兵专用的金鹰箭数量不够的话,他们将会改用步兵的雁翎箭。当然,希望这种事情不要真的发生,因为雁翎箭并不适合骑兵使用,会大大的降低獠牙骑兵的杀伤力的。
在前进的街道上,有好几个将军正站在雨水中,不知道商量什么事情。绵绵细雨不断的落下,他们全身也是湿漉漉的,深紫色的将军披风无力的低垂下来,一点都没有将军的英姿,每个人都是胡子巴扎的,一点也看不出是将军的身份来,倒像是附近神农架跑出来的野人。不过每当周围有士兵路过,他们都会情不自禁的看着这边,然后举手敬礼,这个简单的动作表示了他们的身份。
在何侠的介绍下,苏黛儿因此认识了几个人,狄江佩、李进勇、李文俊、吕骏菲、邹易水等,他们正在雨水中讨论有关凯撒骑兵的攻击方案。他们也知道天空牧场的存在,不过并不知道苏黛儿本人。凯撒骑兵随时可能南下,没有人敢掉以轻心,简单的寒暄以后,他们也就散了,各自回去自己的岗位。
一路往里面走,需要越过一段低矮的城墙,索罗城的城墙设计有缺陷,表现的最明显的就是这段低矮的城墙,当初不知道那个高人,设计了一段V字形的城墙,据说是为了引诱敌人从这里进攻,然后采用交叉火力将对方大量的杀伤。当然,设计上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驻守这里的步兵部队严阵以待,战士们的脸上明显可以看到紧张的神情。
今晚的值班军官是范江风,正巧在这里对战士们训话,他浑身上下同样是湿漉漉的,同样像是神农架跑出来的野人,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他无意中回头看到苏黛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凝神又看
儿,好大一会儿才惊讶的说道:“你是苏白锦的女儿
苏黛儿愣愣的看着他,她可不认识对方,在这个便宜的破城市里,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
范江风用力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将凌乱的头发完全拨到背后,以便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苏醒的身上,凝视片刻,用力的拍着手掌,大声的说道:“你是苏黛儿是不是?你父亲是苏白锦?你还有个弟弟,叫做……苏醒?对,就是苏醒!”
苏黛儿愕然的说道:“将军你是……”
范江风欣喜若狂的说道:“我是范江风!你九岁生日的时候,我去过你们天空牧场!你应该还有印象的,你和你弟弟的生日都是同一天!那天也是你弟弟的满月,你父亲将它们凑到一起办了!哎,说起来,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次去了天空牧场以后不久,你父亲就去世了,然后我也出事了!”
苏黛儿又惊又喜。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个熟人。隐约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禁显得更加的悲痛,哽咽地说道:“范叔叔?你是那个表演刀法地范叔叔吗?你用自己的手可以不用弯腰就可以摸到膝盖……你真的是范叔叔!”
范江风哈哈大笑。显得十分欢喜,爽朗地说道:“没错!就是那个表演用刀的范叔叔!你看,我不用弯腰,直接就可以摸到膝盖!哈哈,没想到我老范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看到故人之后。不错,不错,当年的黄毛小丫头,现在也变成大闺女啊!苏醒也长这么大了!哈哈,你是来找节度使大人的吗?不错!不错!”
苏黛儿也是激动万分,想要说些什么,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苏醒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范江风的,歪着脑袋看着范江风。觉得他很有趣。事实上,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范江风地确是很有趣的,他的手的确很长。随便放下去,都可以抚摸到自己的膝盖。正是由于手臂比别人长了不少。所以范江风在战场上占了不少的便宜,他的敌人往往按照习惯来判断他的攻击距离,结果往往判断错误,从而葬送自己地性命。
范江风摸着苏醒的小脑袋,欣喜的呵呵大笑,然后问何侠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黛儿不好好的在天空牧场,在这个多雨地季节急匆匆地赶来索罗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何侠将天空牧场地事情简略的说了,范江风也是感慨万端,委婉的安慰了苏黛儿几句,苏黛儿忍不住又开始流泪了。
和范江风一起值班的将军卫队成员,都觉得内心里非常的难过,当初他们从雕窝峰下来,就是在天空牧场停留的,就是在那里,他们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走上了和罗羽天一起奋斗的道路。那时候,天空牧场对待他们,真的是没说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天空牧场协助提供的。现在听说天空牧场已经被毁灭,自然是不胜感慨,对周党的仇恨也更加的浓烈了。
片刻之后,龙依蝶来了,将苏黛儿迎接到罗羽天的节度使衙门。其实所谓的节度使衙门,也就是那座破旧的宅院,它恐怕是神龙帝国历史上最简陋的节度使衙门了。在这个漆黑的雨夜里,苏黛儿第一次看到还算正常的人,那就是龙依蝶。和其他浑身湿漉漉的人员完全不同,龙依蝶显得美丽、整洁、矜持,好像是这个漆黑雨夜里的天使,让苏黛儿有点重回人间的感觉。
龙依蝶说,罗羽天正在和荀鹏涵处理要紧的政事,暂时没有时间来迎接她,不过,他已经让龙依蝶全权负责招呼苏黛儿,他在节度使衙门里面给苏黛儿安排好了房间,计划先让苏黛儿好好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再请她吃晚饭,这一路上的劳累,到此为止也就结束了。
范江风等人都是老江湖了,自然看出了苏黛儿的一番情意,内心里也代她高兴,罗羽天为了天空牧场的事情,的确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就算在人手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依然派出了强有力的救援部队,成功的将苏黛儿她们解救出来。他呵呵笑着说道:“去吧!不要让节度使大人久等了。”
苏黛儿脸色微微一红,急忙低头去了。
龙依蝶带着苏黛儿和苏醒,一直来到节度使衙门,远远的,就听到不远处的大厅传来极大的声音,好像有人吵架一样,可是却没有听到罗羽天的声音。吵架的声音非常的清晰,好像是在催促后勤补给的问题。现在的索罗城,最缺的就是后勤补给了,难怪有人要如此大声。
苏黛儿以为这些是机密事情,所以快步走过。
龙依蝶微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是荀城主的声音,他向来都是这样的,说话的语调比任何人都要高三分,你以后习惯了就好了,他可不是对罗不敬,别误会了。”
苏黛儿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龙依蝶笑了笑说道:“不过没关系,刚开始的时候,我也闹了笑话,还以为他要跟罗动手呢,结果拔剑闯了进去,发现他们两个正趴在桌子上研究地图。老天,你一定想象不到,他就这样对着罗的耳朵大吼,罗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怀疑啊,就算是晴天霹雳直接落在罗的耳边,他也不会有反应的。”
苏黛儿脸色似乎有些发烫,低声的说道:“他本来就是厉害的人……”
龙依蝶这番说话,自然是将她当作姐妹看待了,她内心的负担总算落地了,颇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一路上,她总是患得患失的,好想看到罗羽天,却又担心看到罗羽天,这会儿更加是近乡情更怯,好担心罗羽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又不认识自己。不过,有了龙依蝶的口气,她的前途总算光明了很多,少女的憧憬自然而然的又涌起来了。
罗羽天的风流债,几个女人都是很清楚的,苏黛儿本来对罗羽天就颇有意思,这是别的女人都知道的,这时候又坚决要求来到索罗城,这番心思没有人会不明白,出身青衣楼的龙依蝶更加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至于苏黛儿自己,对于罗羽天的事情自然也是密切注意,他和龙依蝶的事情,她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当然,龙依蝶是如何落到罗羽天手中的,苏黛儿就不知道了,她只是单纯的认为龙依蝶和自己一样,也是被罗羽天的英雄气概给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