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问,接近两丈长的铁枪,将会把上田翼轻骑从马来,结束他们的生命,他们的战马也会被狠狠地刺死,倒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在巨大的惯性面前,在强有力的冲击面前,他们的命运会怎么样?中流砥柱?螳臂当车?那股强大的力量,即使只是尸体,即使只是惯性的冲击,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事实上,陈天行并不知道当真正的撞击来临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牢牢地站着。他只知道,这时候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后退!
死也不能后退!
这是罗羽天的命令。
“蹲下!”典暴突然爆喝,声震全场。
所有的铁枪兵立刻蹲下,包括陈天行在内,在蹲下去的时候,他们将铁枪的尾部插入了泥土里,角度也压低到了三十五度左右。当对方的轻骑撞上这些铁枪的时候,强大的冲击力会把铁枪狠狠地插入泥土里,然后被大地牢牢地固定住。这些被固定的铁枪,就是第一道栅栏,将会死死的挡住对方骑兵的冲击。
哗啦啦!
噗哧!
砰!
咚!
激烈的碰撞终于到来!
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同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根本无法分辨是什么撞到了什么,眼睛也适应不了眼前的变化。陈天行亲眼看到,最前面的那个上田翼轻骑狠狠地撞到了自己的铁枪上,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接近两丈长地铁枪。几乎全部插入了马肚子里面。可是飞驰而来地马头,还是狠狠地撞到了陈天行的脑袋,几乎将他撞晕过去。
马背上的上田翼轻骑。反应地速度相当快,几乎是借助战马被瞬间勒住的力量,从马背上翻滚下去,银白色的长矛狠狠地刺向陈天行的胸口。但是,在如此剧烈的碰撞中,他虽然有这样的意识。可是动作上却控制地不好,身体斜斜的飞向了旁边,狼狈的落在了旁边,结果被附近的一名铁枪兵抽刀砍死。
这时候,战马的鲜血,就好像是突然被拧开的消防水龙头,狠狠地溅射上来,一瞬间。陈天行眼前鲜红一片,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鲜红色的。四周似乎有无数地声音,但是陈天行分辨不出来,总之是感觉有无数的撞击。无数猛烈的悲惨的撞击,自己好像出身于巨大地漩涡中。没有丝毫可以左右别人的力量。
蓦然间,陈天行看到自己地面前,一个上田翼轻骑从半空中砸下去,黑影在眼前蓦然扩大,陈天行纹丝不动,挥舞着象鼻古月刀,一刀将对方劈断,鲜血立刻兜头盖脸的撒落下来,将他身上渗透得更加的鲜红了。人血和马血交织在一起,发出难闻的腥味,几乎令人窒息。可是陈天行不能动,即使的对方的长矛刺中了他的胸膛,他也不能动。
死也不能动,这就是纪律,也是表率!
在混乱的激战中,任何一个指挥官的动作,都有可能引起巨大的误会,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旦他出现了后退的动作,其余的铁枪兵也将不可避免的出现后退的动作,只要有一丝丝的缝隙,对方的骑兵就会趁机突入,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旁边有铁枪兵倒下了,遗体被上田翼轻骑践踏的一片模糊,但是他空出来的位置,立刻就会有后面的铁枪兵补上,继续用锋利结实的五米长枪阻挡敌人骑兵的前进道路。死一个补一个,直到全部死光为止,这就是铁枪兵的铁的法则。如果他陈天行这时候死了,他后面的那个铁枪兵,也会毫不犹豫地上来,踏着他的鲜血,死死的继续封锁这个位置,直到自己倒下为止。
哗啦哗啦的声音还在继续,鲜血不断的飞溅到陈天行的身上,有敌人骑兵的血,也有敌人战马的血,当然,还有自己的战友的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左右两边的铁枪兵,就已经换了四个,这也就是说,至少有八个铁枪兵在这一瞬间的冲击下牺牲了。用步兵的血肉之躯来抵挡骑兵的突击,本来就是用生命作为代价的,任何事都不例外。
无数的上田翼轻骑瞬间全部涌了上来,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踏着倒毙的战马,继续疯狂的向前突击。原本半固定的前排铁枪,终于被全部掀开,前进的障碍物被完全的打开了,可是,倒毙的战马,大量堆积的人员尸体,阻碍了他们前进的速度,还有背后更加密密麻麻的铁枪,注定了他们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退缩。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退缩就意味着死亡。
身边刺耳的风声掠过,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名上田翼轻骑,被铁枪兵刺死了战马以后,迅速的跳到了地上,一马刀砍向陈天行,结果被陈天行提前抓起铁枪,用力一扫,将另外一个上田翼轻骑从马背上扫下来,然后狠狠地将那个骑兵砸到在马下,跟着被典暴的月牙开山斧撕成两半,人和战马都是两半,战马的五脏六腑滚落一地。
在混战中看到典暴的月牙开山斧,陈天行居然情不自禁的觉得内心一暖,同时也感觉到巨大的悲怆。当耳边都是敌人骑兵呼啸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个没死的战友,的确是最幸运的事情。军队最严格的纪律,最残酷的训练,就是要让士兵能够在这种绝望的境地里还有能力支撑下去,他们必须面对没有战友,没有帮助,四周全部都是敌人的环境,如果这时候有一个战友出现,给人精神的鼓励,绝对要比任何事情都来的激烈。
可是这时候,陈天行却兴奋不起来,因为典暴原来的位置。乃是他侧后方第九个。这时候看到他出现,意味着他前面的八个战友,都可能全部牺牲了。死一个补一个。这就是铁枪兵地生活,没有人能够改变。
悲怆强烈地刺激了陈天行的斗志,要为自己的战友报仇雪恨,唯一地办法就是杀死更多的敌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天行手中的铁枪再次一扫,砸断了两条马腿。从他旁边掠过的一名上田翼轻骑
栽倒在地上,结果立刻被旁边的一名铁枪兵手起刀落袋,但是那个铁枪兵还没有来得及收刀,就被一根银白色地长矛刺穿了胸膛,跟着遗体也被对方用力的挑起来,狠狠地甩到了远方。
陈天行不假思索的将铁枪再次横扫。感觉铁枪应该是扫到了马腿,但是对方的马腿非常结实,居然没有立刻扫断,陈天行顿时用力向上一挑铁枪。撕裂了那匹战马的腹部,那匹战马终于发出惨厉的嘶叫声。扑倒了下来,马背上的骑兵敏捷的跳下来,但是他还没有站稳,陈天行已经松开铁枪,挥舞着象鼻古月刀,狠狠地将他砍做两断。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对方究竟是什么样子,只看到对方一身地雪白,这就是他要杀的人。
噗哧……
蓦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踩破了一样,沉闷的声音从陈天行的面前传来,陈天行不假思索地拿起铁枪,下意识的刺到自己地前面,结果,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刺中了对方的战马,在惯性的作用下,战马的尸体依然向前冲,一下子就撞到了陈天行的面前。
陈天行不能动,只好死死的用铁枪叉住了战马,结果这一撞,被撞击的结结实实的,身体好像全部散架了一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腹部一冷,眼角瞥见一根银白色的长矛刺入了自己的身体,那股冰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似乎全身都浸泡在冰窖里面一样。但是陈天行的意识并没有立刻模糊,他反手就是一刀,将对方砍做两断,摇晃了两下。
甚至没有时间呼吸,又一匹上田翼轻敌杀了过来,看到陈天行浑身鲜血,小腹还被插了一杆长矛,以为有机可乘,立刻举起长矛向陈天行刺过来。陈天行大吼一声,双手紧握被鲜血覆盖的五米铁枪,向前一捅,然后用力一挑,铁枪深深插入对方的战马,整个骑兵连人带马居然都被他挑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哗啦啦!
那名从半空中倒下的骑兵,砸倒了自己的好几个同伴,周围顿时出现了一片混乱。神龙帝国的铁枪兵目睹陈天行的英勇,都情不自禁精神大振,铁枪齐出,一连串的上田翼轻骑都倒下马来,有的当场就被刺死,有的被战马压在地下,有的落在同伴的马蹄下,当场就被踏成了肉酱!
陈天行手握铁枪,依然屹立,铁枪的尾部鲜血汨汨流下,在他的脚后跟周围形成了两团血洼。他的小腹上,一杆银白色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身体,从背后穿出的枪尖,鲜血也汨汨的滴落,慢慢的将脚后跟的两团血洼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血泊。
周围的上田翼轻敌目睹陈天行的勇烈,都情不自禁的一愣,但是片刻的犹豫过后,他们再次扑向陈天行,银白色的长矛上下翻飞,声势惊人。但见陈天行铁枪横扫,连续两个上田翼轻骑被他砸翻在地上,地上长矛交错,他们当场就被扎死,两匹银白色的战马也惨叫着跪倒,溅起一大片的血花。
第三名上田翼轻骑想要趁机突入,没想到战马瞬间被凝结,原来陈天行的铁枪,再次刺中了马腹,只听到炸雷似的一声大吼,那名骑兵就被陈天行再次跳了起来,向后狠狠地抛开。连人带马是何等的重量,他刚刚落下,就把后面的同伴同时砸倒了三四个,旁边的骑兵躲藏不及,也受到了牵连,在高速的奔跑中,突然变向,带来的只能是人仰马翻的后果,果然,那名骑兵砸落的地方,连续有七八匹战马倒下,将后面的骑兵牢牢地挡住了。
陈天行魁梧的身躯微微摇晃,却依然耸立不倒。周围的上田翼轻骑看到他的样子,只感觉对方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座永远不会倒下的雕像。他们要从他地身边经过。就要付出生命地代价。战场上到处都是厮杀声,但是在陈天行的周围,却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没有人胆敢上前。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上田翼轻骑地指挥官赶到,连续杀掉了三名骑兵,才驱使骑兵们继续进攻。但见陈天行铁枪左右摇摆,上突下刺,将面前的上田翼轻敌全部砸翻在面前。由于倒毙的战马实在太多,他面前已经成了一堵坡,上田翼轻骑不能不爬过马坡继续进攻。他们想要绕过这片血肉构建的血坡,可是却也被附近的铁枪兵死死的挡住,无论他们走哪个方向,迎接他们地,只有沉重而锋利的五米铁枪!
每个铁枪兵的勇敢和壮烈,并不在陈天行之下!
蓦然间。一名上田翼轻骑不要战马,直接爬了上来,从高处狠狠地扑向陈天行,陈天行血眼朦胧。看也不看,铁枪高举。就将那个上田翼轻骑挂在了枪上,然后带着他的尸体继续厮杀。别的上田翼轻骑不断的涌上来,结果都被这杆挂了一具尸体的铁枪全部撂倒,侥幸倒下来没死的,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就被附近地铁枪兵狠狠地刺穿了身体!他们紧紧地弥补着陈天行身边的位置,倒下一个补一个,没有丝毫的犹豫,绝对不会出现真空!
“起!”陈天行再次大吼一声,五米长的铁枪再次向上挑起,一名上田翼轻骑还有铁枪上地尸体,都狠狠地砸向那个骑兵军官,顿时将那个骑兵军官从马背上砸了下来,周围一片的混乱。后面地骑兵控制不住自己的马蹄,顿时将马蹄下的人全部都踩踏的好像肉酱一样,那名骑兵军官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天行终于昏迷了,他身后的铁枪兵,立刻顶替了他的位置,继续奋战,直到自己倒下,又有一名铁枪兵上来接替……人可以死,位置不能空,这就是铁枪兵!
混乱,
除了混乱,还是混乱,
此时此刻给罗羽天的所有感觉,只有混乱两个字才可以形容。
上田翼的骑兵,好像从山上奔腾下来的洪水,狠狠地撞击在神龙帝国军队组成的大坝上面,不断的翻腾激荡,想要利用自己的力量将大坝冲垮,可是大坝却始终咬紧牙关将他们牢牢地顶回去。在这冲击和顶撞的过程中,无
活的人命,就好像是流水一般的消失了。铁枪兵的薄,在铁枪兵和对方交错的地方,人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如山,牢牢的挡住了上田翼骑兵的进攻。
陈天行倒下的一刹那,罗羽天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没有时间来悲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给战士们灌输必胜的信念。他手中的虎贲弓再次弦至满月,雕翎箭呼啸而去,将上田翼骑兵撞出了一条血肉横飞的道路,凡是处在这枚箭镞经过之处的上田翼骑兵,都无一例外的栽倒在马下。
遍地的人员和战马尸体,临时阻挡了上田翼骑兵的速度,使得狼奇和他的弓箭手们有了更多的机会,铺天盖地的箭雨不断的落下,上田翼骑兵倒地的更多了,大部分骑兵本身没事,战马却被箭镞射中,不得不从骑兵变成了步兵。激烈的厮杀造就了大量飞溅的鲜血,那些原本看起来一尘不染的骑兵,这时候也是鲜血淋漓,血迹斑斑的了。
至于神龙帝国军队这边,几乎每个人都好像是从血海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血红色。被对方骑兵冲击过以后神龙帝国军队防线,的确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但是他们在陈天行的带领下,依然牢牢的守住了自己的阵地,如果说陈天行倒下去以后,他们成了一条线,那么这条线就是最结实的金丝线。
其实认真说起来,一切的阵型,一切的战法,实际上都是乱弹琴,最终还是要各自奋战,最终还是需要依靠战士们的勇气和毅力。步兵对抗骑兵,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想要对付敌人的骑兵,最好就是组织自己的骑兵。在神龙大陆的历史上,每一个杰出的将领,都和骑兵都不解之缘。他罗羽天如果要出人头地,当然要有自己的强有力的骑兵队伍。
问题是,他罗羽天什么时候才有一支像样地骑兵呢?
组织一支强有力地骑兵部队。需要太多的资金。太多的精力,太多地人才,还有太多的时间。这些,都是他罗羽天目前不具备的,而神龙帝国的其他骑兵部队,虽然名义上都是兵部的,但事实上已经被各个势力瓜分完毕,除非自己投靠某个势力。否则想要从他们手中横刀夺爱,实在太困难了。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罗羽天带着将军卫队,还有一千多名士兵杀了出去。他们袭击地地方,是上田翼轻骑和对方步兵的结合部,当他们出现在上田翼后方的时候,立刻引发了小小的骚乱,断后的上田翼骑兵掉转马头前来兑付罗羽天。结果轻而易举的被他们赶掉了。由于上田翼轻骑前进的速度太快了,所以后面的步兵没有跟上,两者拉开了大约三百米地距离,这正好给了罗羽天等人袭击的好机会。
但是上田翼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迅速。他立刻安排了数百名骑兵对背后袭击者进行清扫。这时候地上田翼,在混战中并没有察觉罗羽天已经亲自杀出来了。所以,他并没有亲自上去迎战,而是继续督促骑兵们尽快的冲破对方地铁枪兵队列,只要迅速的撕碎了对方的防线,胜利就十拿九稳了。
从他的角度来看,神龙帝国的铁枪兵队伍已经是岌岌可危,只剩下了最后五排的铁枪兵了,只需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将对方完全的撕碎。上田翼从内心里鄙视这些神龙帝国军队,连骑兵都没有,拿什么来对方自己的铁骑?虽然仅仅的轻骑兵,但是上田翼喜欢别人称呼他的部队为铁骑。
这一仗打败了罗羽天以后,他上田翼的名字,将会响彻整个桑国,同时在遥远的神龙帝国,也会传播着他的名字。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上田翼下令将最后的五百名骑兵也投入了冲击,务必一举突破对方的防线,成就自己扬名立万的梦想。
忍不住洋洋得意的看了看后面,上田翼的脸色立刻变了,原来,他忽然发现,自己骑兵队伍的尾部,正被一条紫色的长龙所吞没。那个紫色的长龙出现的无声无息,可是下手狠毒,杀人不眨眼,那些猝不及防的骑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上田翼看到紫色队伍中,有几个人的身手特别的敏捷,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一个骑兵的死亡。
尤其是最当头的那个青年人,手中紧握着一把淡紫色的弯刀,一下子切入了上田翼的骑兵队伍中,如入无人之境,走到哪就杀到哪,他附近的上田翼骑兵不断的倒下,但是他的动作的确太快了,简单利索,简约有效,周围的骑兵连他的身影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发现阎罗王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该死的!罗羽天!”上田翼尖叫一声,立刻拨转马头,亲自去对付罗羽天。
罗羽天这时候的确是如鱼得水,在对方的骑兵中来回的穿梭刺杀,因为前面的厮杀非常地惨烈,地面上到处都是人员和倒毙战马的尸体,血液差不多膝盖深,后面的骑兵不得不降低了冲击了速度。没有了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这些暂时放慢下来的骑兵,在罗羽天的面前,就是任凭宰割的绵羊。在马背上,上田翼骑兵可以耀武扬威,但是在马背下,他们却不及标准的步兵。
正在大开杀戒的时候,蓦然耳边传来尖锐的破空声,罗羽天直觉里觉得有点危险,只听到身边传来一声闷哼,跟着就有人扑倒在了地上。罗羽天扭头一看,原来是瞎子军官夏侯烈被一枚银白色的锋利箭矢射中脖子后面,当场就牺牲了,那枚箭镞浑身雪白,银白色的翎羽看起来格外的美丽,鲜血从伤口慢慢的渗出来,染红了洁白的翎羽。
一瞬间,怒火和悲怆瞬间笼罩了罗羽天。
这个叫做夏侯烈的瞎眼军官,是他麾下最出色的军官之一,在袭击阿部隼人的时候,夏侯烈作战英勇,杀敌无数,被他作为公开的榜样进行宣传表扬,号召所有人都向他学习,夏侯烈的冷酷、坚韧、忍耐,都值得全军学习,然而,距离上一场战斗过去还不到一个月。这个创下辉煌战绩的军官。就已经离开了自己。
在现在的战斗中,夏侯烈
也是最出色地,他跟在罗羽天的背后。冷静而残酷个敌人。那些上田翼轻骑看到夏侯烈缺少一只眼睛,都以为他软弱可欺,纷纷向他扑来,结果被他手中地天涯明月刀纷纷砍于马下,在激烈的战斗中,夏侯烈身上的将军披风已经破碎不堪。脸上全部都是鲜血,那都是从别人的身上飞溅过来的。
在过去,罗羽天从来没有看过夏侯烈的笑容,只有在渡海地时候,夏侯烈第一次展现了难得的微笑,因为他说起了他的弟弟。夏侯烈的弟弟叫作夏侯杰,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小伙子,在哥哥的召唤下。他主动地加入了罗羽天的将军卫队,不过现在跟随龙飘逸去执行别的任务了。夏侯杰是一个秀美地年轻人,沉静中透着英气,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小伙子。罗羽天也很喜欢他,觉得很有培养的潜质。难怪做哥哥的说起他,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然而,夏侯烈的笑容,只有那么一次,就永远地消失了。
从此以后,夏侯杰再也听不到哥哥的声音。
该死的凶手!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危险的感觉,罗羽天猛然回头,看到在自己面前大约五十米的地方,一匹银白色的战马悄然屹立,马背上一个秀美的年轻人,浑身都笼罩在一片的纯白里,只有眼珠子是漆黑的,明亮的眼神深深地盯着自己,放射着阴冷和浓郁的杀意,在他的身前,一个黑点蓦然扩大。
箭镞!
叮!
罗羽天立刻举起犬神刀,冷静的将黑点拦截,箭镞狠狠地撞在犬神刀上面,溅起耀眼的火光。
上田翼!
罗羽天不认识上田翼,但是他知道对方肯定就是上田翼!
不等罗羽天反应过来,上田翼再次弯弓搭箭,嗖的一声,锋利的箭矢向着罗羽天飞来。
噗哧!
一声低沉的闷响,上田翼射出的箭镞,被罗羽天挥舞的犬神刀从中间劈成两半,擦着罗羽天的左右耳朵掠过去,结果射到了自己的一名骑兵的马腿,那名骑兵一头栽倒下来,跟着就被罗羽天的将军卫队乱刀分尸。夏侯烈的牺牲,极大的刺激了萧寒等人,他们都发疯似的追杀着周围的骑兵,顷刻之间,周围就倒下了十多匹战马,马背上的骑兵纷纷被掀翻下来,全部被乱刀砍死。
上田翼俊秀的脸庞浮现出一丝丝冷酷无情的笑容,用力一夹马腹,银白色的战马如闪电般的杀到罗羽天的面前,手中的素缨亮银枪毫不犹豫的刺向罗羽天的左眼。他的素缨亮银枪足足有一丈多长,完全占据了兵器上的优势,而且来势汹汹,力量巨大,周围的空气都被带着好像旋转起来。
罗羽天手边就有一根铁枪,却来不及拿起来,只好就地打滚,避过了对方这雷霆一击,素缨亮银枪贴着他的脊背过去,将他的披风都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呼啸的狼头旗也变得残缺不全了,但是当素缨亮银枪想要往下压的时候,罗羽天手中的犬神刀爆发出浓烈的淡紫色的光芒,将素缨亮银枪狠狠地弹开。
上田翼觉得自己的虎口微微有点发麻,也没有怎么在意,清喝一声,继续追赶罗羽天,素缨亮银枪的枪尖不离罗羽天的左右。旁边的萧寒等人觉得有点不妙,想要将他引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下手,无论他们从哪个方向进攻,都靠近不了上田翼的身边。
罗羽天从地上翻身跃起,一甩手,犬神刀就脱手而去,深深的刺入了上田翼的坐骑,那匹银白色的战马顿时嘶叫着,心有不甘的跪倒了,狠狠地将上田翼摔了下来。上田翼的反应也很快,立刻跳了下来,稳稳落地,手中的素缨亮银枪狠狠一振,急促刺向罗羽天的面门。这时候,上田翼才注意到,自己的虎口居然被震出了鲜血。
“来吧!”罗羽天长啸一声,反手拿起身边的铁枪,向上一挑,用力将素缨亮银枪挑开。
两枪相交,砸出最耀眼的火花。
上田翼手执素缨亮银枪,明眸善睐,虎视眈眈,浑身雪白如玉,好像是天庭的神将。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慢慢的渗出来,顺着银白色的枪杆往下流淌,最后悄无声息的渗入暗红色的土地里。
罗羽天手持镔铁长枪,目光熠熠,紫色披风好像凝结了一样,呼啸的狼头旗被撕裂开,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他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周围的人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势,那种气沉渊岳的气势。
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天地间一片寂静,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上田翼突然一抖枪花,刺向罗羽天的左脚,迅若闪电。
罗羽天面无表情,铁枪向下砸落,将对方的素缨亮银枪狠狠地压在地上,敏如脱兔。
两人都同时觉得虎口微微一震。
上田翼浑身颤抖,不得不连续后退三步,又惊又怒的看着罗羽天,原本秀美的脸庞,隐约变得有点粉红色,最后又悄悄地恢复了原来的白里透红,依然显得如此的俊秀儒雅。
罗羽天稳如泰山,只在地上深深的刻了两个大脚印,他一声不吭的舞动铁枪,在地上画出一条弧线,向着上田翼逼迫过去,枪势夹杂着凛冽的风声,仿佛有阵阵的闷雷响起,令人心悸。
上田翼倒也镇静,悍然不顾,寸步不让的将罗羽天的铁枪拦住。
砰!
铁枪和素缨亮银枪再次互相撞击,耀眼的火光让萧寒情不自禁的一眨眼。
罗羽天噔噔噔的后退三步,铁枪在染满的鲜血的土地上带出长长的痕迹,所过之处,依然是一片的血红色,说明鲜血已经渗透到了地下两尺深的地方,由此可见战斗的激烈。
上田翼持枪傲然屹立,俊秀儒雅的脸上似乎要浮现出胜利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瞬间消失了,只听到他喉咙里传出一阵模糊的声音,跟着一道血箭喷射而出,在半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那片片撒落的血珠,将他银白色盔甲染得斑斑点点的,再也不复刚才的纯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