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如此兄弟
安安尽量平静心绪,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还是换个号码吧!”
之后,她便报出一连串数字号码,权叔一个个按键拨打,接着把手机贴在安安的脸颊上,蜂鸣声响过之后,传来一把低沉温润的男音,“哪位?”
“颜若晟,我是安安,方便帮我一个忙吗?”
“安安,你换新号码吗?”颜若晟惊喜交加,“什么事尽管说吧!”
“你能带着五百万现金到幕山农场来赎我吗?”
电话那头静了一阵,没有回音。
“不方便就算了,倘若条件允许你能替我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谢嘉篪吗?”
“安安,你有危险吗?对方有没有虐待你?”
“没有。”权叔对安安相对还是比较不错的,马珍妮可就没那么幸运。
“那就好,帮我把电话转交给绑架你的人。”颜若晟语气镇静。
安安凝了一下黛眉,侧过头,“权叔,他要和你说话。”
权叔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根本没有惧怕的意思,“颜少,有什么指使交代?”
“权叔,您也是这条道上混出来的人,钱我一分不会少给,但你务必要确保安安的安全,倘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想方设法让你陪葬。”
“呵呵,”权叔不觉掀唇,“放心,我只是求财,余小姐和我无冤无仇,只要你不耍花样报警,我保证她毫发无损。”
“一言为定,我即刻就到。”语落,撂下电话。
权叔钦羡地翘起大拇指,“少夫人真有魅力,连星尚娱乐的颜总也能随叫随到。”
安安冷笑,没接话,随便问了一句,“我可以喝口水吗?”
“当然。”权叔取来一瓶矿泉水,悬开瓶盖,喂她小饮几口。
“阿权,我也要喝。”几米开外的马珍妮咽下几口唾液,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滴水未进,嗓子都快冒烟了。
“你?算了吧!”权叔目露不屑,“还是少喝点水,免得你有体力接着骂我。”
“你……”马珍妮咬着爆皮的唇瓣,气得小脸涨青,委屈的眼泪掉了下来。
自从那日被权叔绑票之后,马珍妮因为父母被活活烧死的事悲愤交加,但凡没有堵住嘴的时候都会叫骂个不停,起初,权叔还能忍着,但后来越听越烦,于是直接不给水喝,让她想骂也没那个力气。
相对于马珍妮的不明智,安安显然冷静许多,然而,那也仅限于表面,她的心里也是翻天覆地,地动山摇,好在她擅于伪装,才显得情况良好。
权叔笑了笑,“马秘书,喝水可以,你也打个电话,公平起见,一个人三次机会,只要有钱,想喝多少都行。”
马珍妮的头两个号码也是谢嘉篪,结果相同,对方都是关机。她思考一会儿,停止抽涕,“最后一次,我,我要打给谢家……”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可能有人营救自己,此刻唯一的筹码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魏氏综合医院,院长办公室。
刚刚做完一台手术的魏爵躺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忽而,桌上的手机一阵响动。
一条短信进来,署名颜若彤:事情败露,自求多福。
魏爵在读完这则信息之后,心忽地悬在胸口,他转身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迅速将电话挂了回去,“颜若彤,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里行间的意思,有那么晦涩难懂吗?”颜若彤轻笑,“余安安就是angle的事,谢嘉篪已经知道了,我想他现在正去找自己的老婆核实这件事。到时,两厢对峙,魏爵,你惨了!”
此时,颜若彤有一种极为变态的心理,她不幸福也要别人跟着痛苦。
“三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魏爵已然懵了。
“到现在你还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用?”颜若彤没有正面回答,“与其追查缘由,不如提前想想对策。”
魏爵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你,对吗?你是告诉他的。”
“好吧!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反正,我几天以后就要出国了,别再给我惹任何麻烦,懂吗?”
“你一定要玩死我你才高兴是吗?想走没那么容易!”魏爵暴跳如雷,声音不免提高几分,“我死,你也别想活着,柏林艺术学院学生证上的照片可是你偷换的!”
“我好心提醒你想好对策,居然敢骂我?”颜若彤也毫无顾忌地大叫,“照片是我换的又怎么样?你敢和谢嘉篪说起这事,我就把你强占过我,导致我怀孕
的事也抖出来。”
“颜若彤,你还是人吗?”魏爵几乎绝望地吼叫,“我们的哪一次不是你勾引在先,我缴械投降?竟然有脸跟我提孩子,既然它已经不在了,你想栽赃给谁都行,说不准他的父亲是你身边的某一个呢!”
“姓魏的,你含血喷人,我再说一遍,那胎儿是你的!如果不是魏家的种儿,你为什么会心虚地偷出我在一医院的dna检测档案?你分明就是害怕谢嘉篪知道咱们之间的事!”颜若彤今天的本意是威胁魏爵不能出卖自己,谁曾想牵扯到孩子的身份也遭到质疑,想到这些,屈辱和愤慨交织在一处,她登时火冒三丈。
“咱们的事?哈哈哈,”魏爵无力苦笑,“咱们之间最大的事就是我不应该认识你,不应该喜欢你,不应该沾染你,更不应该因为一个早就夭折的孩子被你牵着鼻子走!”因为走错了一步,他才像现在这般被动,一子错满盘皆输,今天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你后悔了?我何尝不是!倘若没有六年前的那个孽种,现在我已然和嘉篪结婚生子,或许连孩子都生了好几个!”颜若彤的心像在油锅滚过一般,“都怪你,都怪你,你去死吧!”语毕,狠狠掐断电话。
“www.youxs.org!”魏爵把手机丢在地上,后盖和电池飞出老远,“如果老天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没见过那个女人!”
魏爵吼声震天,忏悔与无助浇筑他的心脏。
办公室的大门兀自推开,有人走进,拾起地上分散的手机部件,放在桌上。
魏爵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眸,两个阴测测的男人站在门口。
谢嘉篪与李开放将刚才的内容悉数听进耳朵里,怒不可遏地钉在原地。目光与目光交错,半空中形成噼噼啪啪的闪电。
魏爵完全怔住了,对上两双带着杀气的眼睛,静默半晌才自欺欺人地问道,“大哥,三哥,你们什么时间来的?”
“就在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谢嘉篪回答时脸色说不出的幽暗。
“老四,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李开放沉不住气了,目露凶光,上前便是恶狠狠地一拳,“老三找了那么久的野男人原来是你!天下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你偏偏动兄弟的马子?你就是这样拿我们当朋友,当兄弟的吗?”
李开放本将怒气发泄在魏爵身上,后者一动不动任由打骂,这样一来非但不能平复对方的半分情绪,反而反弹回来让自己怒气更胜。
谢嘉篪看着被打倒在地的魏爵,心一点点地降温,直到完全凉透。他怀疑过所有人,甚至连老大都上了清单,却唯独没有想过魏爵,他认为他是自己的知己,拿他当亲弟弟似的对待。
直到李开放手脚发酸,没了气力,才无力停下手来。
魏爵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动也不动,完全像个死人。
“你就是因为和她有了关系,甚至还曾经有过孩子,才被迫听她的指使,隐瞒安安就是angle的事吗?”这是谢嘉篪知道真相后说的一句话,他的话里不自觉流露出的绝望和失落。
魏爵满脸是血,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三哥,你能听听我的解释吗?”
“实话告诉我,你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谢嘉篪的心一下下抽痛。
魏爵没吭声,摇摇头,挣扎着站起。
“竟然是你,我最信得过的朋友把我耍的团团转!”谢嘉篪冷冷掀唇,他在嘲笑旁人,也在嘲笑自己。
“这事不能轻易算了?”李开放建议,“我们的规矩,睡了兄弟的女人,应该受到‘五刀十洞’的惩罚,然后再摆桌酒席赔礼谢罪。”他的话多少偏袒魏爵。
“不必,如此兄弟不要也罢!”谢嘉篪短促而**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脚,话音轻飘飘的,“从今天起,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都当做不认识谁吧!”之后故作无所谓地大步离开。
“三哥,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怎么处罚都行,就是别不理我,我不想失去你们这些兄弟。”魏爵心如刀绞,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他必然会回头,不料谢嘉篪走得那么决绝。
“老三,等等我!”李开放恨得牙痒痒,翻了魏爵一眼,骂道,“老四,你怎么办这种糊涂事!男人对这样的事十分敏感,挖人墙角是兄弟间的忌讳。”
“魏爵已经不是我的兄弟了!”谢嘉篪就像机械玩偶,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如果换做旁人,谢嘉篪或许会暴打对方一顿出气,结果那人却是魏爵,哀莫大于心死,他的心被伤透了!